“九九，你没事吧？”
“没事，小小，你给我拿本书吧。”
“好。”
慕九接过洛小小递来的书《念》，她背靠着白灰的床栏，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小小，这是孤本？”慕九细看了两页，都是手写的字迹，显然不是出版的作品。
“大概是吧，以前二手店里淘来的。”洛小小挠了挠头，她也不清楚。
“知道了，看完还你。”
“好。”
“九九，该吃饭了。”洛小小提醒着仍在看书的慕九。
“嗯，看完这两页就吃。”慕九最近的情绪很稳定，她虽不说那天的电话内容是什么，但不再红了眼。
“好。”洛小小静静地陪坐在一旁，她知道慕九这样不是伪装出来的，乔梁不知与慕九说了什么，但之后的慕九一直都没有再情绪崩溃过。
慕九继续看下去。
慕九的指腹轻轻磋磨扉页，她心里思绪百转，洛小小不知道这本书是慕九刻意要的，乔梁说慕九的父亲还活着，这本书会给慕九答案，可这读来读去只不过是一个女性的失恋日记而已，答案究竟在哪里？
“吃饭咯，准备开动！”洛小小在慕九合上书的瞬间就欢呼出声，她早就饿了，只是她始终不愿催促慕九。
慕九和洛小小简单地吃过新一天的晚饭，两人闲下来以后还一起玩了玩贪吃蛇的小游戏，也算是在无聊中寻找趣味。
慕九照旧每日看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十多遍，始终不觉得腻，她一定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2018年2月14日。
棠城卫峰医院303病房，一个少年在里面吹着口琴，轻柔中带着一点忧伤。
“你来做什么？”刘子航走了进来，看到床边的少年时顿住了脚步，他对少年的态度不是很好。
“我毕竟是你的弟弟，我替你照顾一下喜欢的人不是理所应当吗？”少年停下了口风琴的吹奏，他面向刘子航，声音有一些粗哑刺人，仿佛被烧坏了喉咙。
“你是在质疑我的性取向？”刘子航冷下了脸，他最讨厌的就是沈一阳这幅什么都尽在掌握中的口吻。
“怎么，一航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少年叫沈一阳，是刘子航（沈一航）的亲生弟弟。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离开。”刘子航并不愿意与沈一阳多说几句，看着沈一阳的脸，他总会想起幼年时的自己，凭什么他要抗下一切，沈一阳却可以受尽宠爱，他不甘。
“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沈一阳面露委屈，他真的很喜欢刘子航这位兄长。
“滚啊！我不是你哥哥，你哥早死了。”刘子航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脸上布满阴云，眼底的憎恶如此明显，总让人觉得他会掐死沈一阳。
“哥……”沈一阳已经习惯刘子航这样的对待，只是眼里的失落是那么清晰，为什么哥哥从来都不愿意接受他呢？
“我让你滚！别再来打扰他，否则，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刘子航低吼，他竭尽全力只想把沈一阳驱逐出他的世界，一个不稳定因素已经够了，不可能再多。
“我知道了。”粗哑的声音传出，沈一阳拖着步子离开了，既然刘子航不愿，他又何必强求呢？
303病房很快归于寂静。
沈一阳离开以后。刘子航脸上的阴云很快散去，他有些木然。
沈一阳比刘子航小一岁，沈斯昕离开以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孕，她始终认为这是爱人刘沉西留给她的念想，所以沈斯昕对沈一阳格外宠爱，沈斯昕所需要牺牲的一切都会把沈一阳排除在外。但是刘子航就没那么幸运了，沈斯昕觉得是刘子航没熬过实验药剂才导致刘沉西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对待刘子航特别严苛。
情人节，除夕的前一夜，刘子航是在医院度过的。
“巷楠，情人节快乐。”刘子航第一次俯身贴近沈巷楠的脸，他的眼神注视着沈巷楠，不难发现其中情意。
“我从来不敢告知你我对你的心意，我不想玷污你我之间的温情，可是我没办法，第一次有人待我那么温柔，巷楠……”刘子航说着说着泪便落了下来，沈巷楠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能调动他情绪的人，不同于亲人，沈巷楠是特殊的存在。
可是刘子航不能有软肋，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机器，永远都是沈斯昕的傀儡，沈一阳的盾牌。不能有软肋，所以刘子航选择放弃沈巷楠，沈巷楠死了，他就再也没有软肋了，沈巷楠死了，他才能回到沈斯昕身边，沈巷楠死了，他才不用死，沈巷楠死了，他才不会……
“对不起，巷楠。”刘子航贴上了沈巷楠冰冷的唇，蜻蜓点水便离开，他灼热的泪滴落在沈巷楠的脸庞上，润湿了夜色，是苦涩。
刘子航伸手轻轻拭去沈巷楠眼角的泪，手指继续往下游移，最后停在了沈巷楠的脖颈处，一点一点收紧。
“刘同学，你又来看沈同学了啊？”何媛儿今天值的夜班，她照例查房，刚查到了303号病房。
“嗯。”刘子航手指瞬间失去力量，他背对着何媛儿，低低地应了一声。
“情人节快乐！”何媛儿进来简单地巡视了一圈便准备离开，临走时给刘子航留下了一句话。
“谢谢，情人节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