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丽筝忍不住夸沈娟:“娟娟现在可厉害了,建房,开渠,整地,种药草,都是她一手操办,她撑起了农庄半边天。”
周碧云就笑沈娟:“娟娟可得教教我,你看筝筝,满眼崇拜你!”
玉丽筝打一掌周碧云手背:“这亭子她也有功劳。我说想建一座茅亭,她建议先盖一层棕榈叶,中间夹上香樟枝防虫……”
沈娟听筝妹妹夸自己,又得意又不好意思,瞥了一眼筝妹妹,继续低头切蛋糕。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又传来李仲焕的赞美声。
玉丽筝心里一咯噔,立即向李仲焕怒眼突睛。
李仲焕也醒悟过来,有点懊恼,见玉丽筝侧目而视,立刻紧抿嘴唇管住自己嘴巴。
幸好众人忙着品尝蛋糕,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西虞人原来不会做蛋糕,但会蒸面包馒头,玉丽筝就在粥水坊和膳香居推出新式点心——蛋糕,一时风靡京城。经济稍微宽裕的人家但逢聚会,都会购买蛋糕宴请客人。
沈娟把蛋糕切好,悄悄到亭边吹吹风,擦擦汗。
李仲焕跟出去,打招呼说:“你,你叫沈娟?我,我姓李名仲焕,无字,年方二十有七,尚未娶妻也。”
见沈娟一时反应不过来,李仲焕还想再说两句,就听耳边一声轻喝:“李仲焕,跟我到大樟树那边去!”
李仲焕不用转头看,就知肯定是玉丽筝,只得再看沈娟一眼,乖乖跟从玉丽筝走开。
到了樟树底下,玉丽筝又一声低喝:“靠树干站定!”
李仲焕向后看了看,后退几步,靠树干站好,就见玉小姐宽袖一扬,顿时有两个黑点直奔自己而来。
李仲焕来不及反应,感觉两鬓有风掠过,睁眼看时,两支箭赫然钉在肩膀上的树干中。
再看玉小姐,右手转着一个飞轮似的东西,眼露凶光,看样子随时准备松手让飞轮转过来,将他一锯两半。
“不要过来啊!” 李仲焕大叫,“有话好好说,你都说了被打死会很痛的!我、我现在不想死了!”
飞轮突然转到半空,又盘旋飞落,玉丽筝闪电一执,随手将飞轮执回手中。
李仲焕此时才看清,哪里是飞轮?不过是一根两头尖的筷状武器,中间有一圆环。
玉小姐手指扣住圆环,就将一根筷子转得如此犀利,李仲焕吓坏了:“玉小姐,就,就这两样武器了吧?”
玉丽筝走上前,拔去他鬓旁的袖箭,与杭山刺一起放入袖中,慢慢地说:“你说呢——”
话音未落,李仲焕脖子又一阵发凉。
他根本看不到玉丽筝出手,一把软剑就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玉丽筝说:“如果你没有划走我的视频主页,而是好好欣赏,就应该知道我的十八般兵器了!回答我,西虞法律,妖言及传用惑众者如何处置?”
李仲焕低声说:“斩。”
“那你还胡言乱语?居然把徐志摩的诗都搬来了!你若是被定为妖孽,会连累多少无辜!我警告你,再滥用现代汉语你我从此断交!”玉丽筝狠狠地说。
李仲焕有点慌了:“那,再也不能来农庄玩了?”
“休想!”玉丽筝抽回软剑,随手一抖,软剑像一条游蛇,“嗖”地掠过樟树树干,剑锋过处,几片树皮应声削落。
李仲焕见软剑离开,就动了一下,玉丽筝回手又将剑架到他左肩:“你调戏我姐妹,其罪当诛!”
李仲焕大叫冤枉:“我是真的喜欢沈姑娘!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她是我一直等待的人!”
“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用性命证清白!” 李仲焕说着激动起来,竟然将脖子往刀锋上送。
玉丽筝急忙移剑,稍慢了一点点,李仲焕右脖子被拉了一个小口子,有血沁了出来。
看看伤口不碍事,玉丽筝就仍凶巴巴地瞪他,厉声说:“你喜欢她?你是怎么喜欢的?你用浪荡子的形象和腔调,背几句酸不溜秋的诗句去喜欢?这是对她的侮辱和不尊重!”
顿了一下,又说:“你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吗?她现在的开朗自信、岁月静好多么难得,你若是毁了这一切,我要你血债来还!”
李仲焕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己冒昧了:“我,我错了……”
又急忙解释:“我是真心的,这里有了她,我不想死了,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在那边也是孤儿。”
呵呵,好像有点真心,但是他考虑过娟娟的感受么?玉丽筝脸色和口气仍然不缓和:“知道错了,就好好给人家赔个礼。还有,宴会散后回府禁足十日,自修西虞日常用语200句,自省如何改变浪荡子形象。十日后我考查你,过关就仍然是朋友。”
李仲焕点头哈腰:“好,听你的,只要你在沈姑娘面前多替我说话……”
“不可能!”玉丽筝一口拒绝,“你自己整出来的歪口碑,自作自受!”
说着将软剑插回腰带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回剪风亭。
李仲焕小碎步跟随,一到亭子就找到沈娟,深深作揖,说:“沈姑娘,吾刚才言语无状,冒犯了您,经玉小姐警告提醒,吾明了自身错误,特向姑娘致歉,任打任杀都由你!”
沈娟正和周碧云说着话,被李仲焕的猝然前来吓了一跳,见他嗫嗫嚅嚅、啰啰嗦嗦说话,就说:“好了,我听到了,李世子且到那边喝茶吧。”
李仲焕不敢再说什么,回到男宾队伍。
众人又吃又喝,聊得火热,都没有留意到大樟树下的动静。有无意看到的人,因隔得远,又不懂武功,都以为李仲焕对沈姑娘言语轻薄,玉丽筝在为姐妹仗义执言。
只有元宇澈和薛志荣二人看得出,玉丽筝又是袖箭威胁,又是软剑恐吓,逼得李仲焕回亭谢罪。
周碧云等众姐妹又到沈家小院作客,沈二夫妇和石火也在。
粥水坊已交由吕盛霖的人掌管,沈家和亲戚都搬到农庄来做事了,佣金翻倍。
夕阳西下,桃苑农庄新屋落成宴会以宾主尽兴结束,此话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