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伏在他胸口上,抽泣着:“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将要人老珠黄,没人要了,不会再有人爱我了。这么多年孤身一人的心苦,也只有自己能体会其中的心酸。我纵然长得再美,也嫁不掉。而雪玲,年纪那么小,还总有人抢着要她。而且那些痴迷她的人,还都很优秀。她小我十岁,却比我先有了孩子。这一比较,我和她真是天差地别啊……”
苏珊终于绷不住,把隐藏在心里的苦水都倾倒而出,伏在伽龙的肩头哭泣。
伽龙渐渐抱紧了她,心慌得安抚不断抽泣的公主,一时无措,忙乱得说出自己从不敢说的话。
“公主,你不会差的。就算全世界都不理睬你了,你还有我啊。你仔细看看我,你从未注意过我,我对公主你,是绝对忠心的!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绝不会变的……”
伽龙托起她哭花了的脸,替她轻轻拂去泪水,动情地注视她的眼眸,她的嘴唇,这一刻,只想用爱去安抚她。
他已不顾礼法,鼓起勇气去亲吻她丰润的双唇。
苏珊被小小惊到,微喘着,心里七上八下。
伽龙心切地说:“你感知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能陪在你身边,我很幸福,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因为,你早已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的爱,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少。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想要的爱的。”
他又一次抱紧了她,甚至让她呼吸不畅了。
苏珊瞬间被融化,折服在他的臂弯之下,突破了身份的界限,与他火热的身体相拥。
“你说的,是真的吗?”苏珊小心翼翼地问。
“我从不会对你说谎。不要去在意那些不重视你的人,别管他们。只要知道有我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苏珊的内心被他的温情点燃,不由自主地去亲吻伽龙。
两个人在炽烈的气氛里彻底爆发,一瞬间,释放了全部的情感,彼此交融,引发了一场情爱风暴……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入幔帐,暖醒了苏珊。
她微微睁眼,一步步回想,便记起身边还有个男人,而回头去看。
伽龙仍在酣睡,轻微的呼吸声节奏平稳而舒缓,衬托着屋里的寂静。
苏珊却掀开被子一角,光着身子从被窝里爬出来,又从地毯上捡起散乱到处都是的衣服,将它们一件件穿在了自己身上。
她没有弄醒伽龙,径自走到窗边,眺望远处又看看院子,感觉有些惆怅,沉沉地叹了口气。
这时,床榻上发出低吟声。
伽龙呢喃地哼了两声便醒了,发现床的另一边没人,空了,就向外张望,好奇她人去哪了。很快,他也穿上睡衣,缓缓走到苏珊跟前,轻吐一声:“早安。”
苏珊抬头看了看他,却面无表情。
这个神态,让伽龙有些疑惑。
“我去给你弄早饭。”他温柔地说,并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伽龙走过去要开门,想为她弄点吃的。
苏珊则叫住了他:“伽龙……”
他回头看她,微笑着:“怎么了?哦对了,想吃点什么?”
苏珊一脸严肃,凝视他片刻,道:“你回我的封地去吧。”
“什么?”伽龙不敢确信她说的,“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离开这,回我的封地,也就是,你的家乡。”
“这……”伽龙听懵了,“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啊?”
“不是。就是,你该走了。”
“该走了?什么意思?”他原本充满柔情的面容,此刻顿然消失了。
苏珊侧脸对着他,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今天就收拾东西出发。”
“那……”伽龙迅速想了想,问,“我走,那你呢?咱们一起走是吗?”
“不,就只有你走。”
“为什么?”伽龙诧异地张大了眼睛。
“因为,我要终止这个错误。”
“错误?你指什么?”
“伽龙,我们不该发生那种关系。”
这话给伽龙一记重锤:“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
“对不起。”苏珊轻巧地说出来,却让伽龙很受打击。
“这……是为什么呀?怎么错了?我们昨夜……不是很愉快吗?”
“对不起,伽龙,错在我。我不该让这种事发生。”
“什么意思?”伽龙焦灼起来,“我不明白。”
苏珊缓了缓说:“你不用太明白,总之这不怪你,是我……不该那么冲动。”
“你是说……”伽龙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感到心塞,“苏珊,我的公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过了一夜,就发生那么大变化呀?是不是昨晚,你觉得我对你太疯狂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弄伤你了,让你不舒服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珊沉沉地吐了口气:“伽龙,不要去猜了,我说了,不是你的问题,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合适。”
“不合适?”伽龙真想尽快找出原因,忽然想到说,“我懂了,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因为我的出身不够高贵,我的家族又没落很久了,这样的身世,让你觉得难堪了?”
苏珊摇头:“不,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问题。”
“可你总得让我知道原因啊?我……我对你是认真的,绝不像别人那样去玩弄你,我真的想跟你有结果的。”
苏珊却冷笑了一下,又苦涩地摇了摇头:“谢谢你对我说那么美妙的话,只可惜,你我是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总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失去?你指什么?”
苏珊耸耸肩:“就是有点失落。”
伽龙长叹一声:“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苏珊心怀不安地看着他。
“其实,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对吧?”伽龙失望地说。
苏珊迟疑了片刻,道:“要说不喜欢你,也不是这样,而是……”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似乎感觉到,你的心,不在我身上,而是寄托在别人身上了,对吧?”
“伽龙,发生这种事,你我已不适合做上下级了,你不好待在我身边了。”
“你是因为他,才不愿和我在一起?”
看着苏珊那落寞的样子,伽龙有些激动:“你跟他才不会有结果的,为何这样执着?”
“你不会明白。从我懂事起,就抱有一种希望,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嫁给让我仰慕的男人。从十岁开始,就有这样的憧憬了。我幻想着这种美好。若让我遇到这样的男人,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毫无条件地为他。可现实是,我遇到了,但是……他永远不可能属于我。我找寻了那么久,才发现原来我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
看着苏珊的自我告白,伽龙极其失落,锥心刺骨,难以接受。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还未来得及倾吐全部,却听到她这段读白,就难以说出隐藏了许久的话,而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只得改口:
“公主殿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强求你什么,只希望能每天待在你身边就好。我完全不用走的,就这样静静地陪在你身边,还像从前那样,并没有任何改变啊。”
“不,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再耽误什么了。要知道,你也年纪也不小了。这么久你都没成家,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的心思了。也许你远离我,会对你更有利。”
伽龙急切道:“我不需要这样的安排。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想离开你,还想为你做事,还想为你奔前跑后。我走了,谁又能像我一样的忠诚对你呢?谁又能为你出谋划策,替你分忧解愁,排除困难呢?”
“好了!”苏珊突然大声说,“你我到此为止。你必须离开,马上走。如果你不走……你将不会再有仕途。”
伽龙看到苏珊说的很认真,她那严肃而不容反对的模样,就知道,和她的这段缘,算是彻底完了。
伽龙再无话可说,单膝跪地,恭敬地托起苏珊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吻了一下,不舍地说了声“保重”,就起身离去。
看到伽龙走远,苏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酸软地坐到床上闭上眼,默默承受内心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