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九集
上一篇说了“今年的明前”其实就是暗指沈一石,前面也分析过了,要不是因为打着织造局灯笼先买田后赈灾这番骚操作,沈一石也不至于把自己BBQ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曾对沈一石说过,“做了这号人讲的就是两个字,对上面要忠,交朋友要义,老沈啊,我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冤有头债有主,赵贞吉晚上就到杭州了,眼瞅着就能给好兄弟沈一石报仇了。此刻的杨公公手捧香茗,对着郑泌昌虚与委蛇、谈笑风生,随口说了一句“哦,我倒给忘了,但愿明年还能喝上新采摘的明前。”杨公公特务出身,论记忆力不见得比会背账本的高翰文差多少,织造局买田是怎么回事、沈一石是被谁逼死的、又是谁害的杨公公差点把自己脑袋挂在粮船上,不就是眼前这位笑容可掬的郑大人吗,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仔细观察下杨公公、郑大人,除了笑容僵硬点、语气尴尬点、气氛诡异点,似乎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仇什么怨的,所以说能在职场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多多少少都得具备点当演员的自我修养。“但愿明年还能喝上新采摘的明前。”杨金水这番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说,过去每年都是沈老板又送茶叶又分钱的,如今沈老板不在了换了一拨新人,也不知道明年这茶叶是分还是不分;第二层是说,郑泌昌、何茂才两位大人明年这茶你们怕是喝不上了,实在想喝也只能把茶叶带到你们坟头,烧给你们喝了。
杨公公此话一出,郑大人就是再迟钝也能听出弦外之音了,有些话字面上看着没毛病,听在耳朵里却是格外地丧气,比如同学聚会上说“大家干了这杯酒,以后咱们就是见一面少一面了”、从医院出来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后我全都依着你”、参加别人的80大寿,酒席上说“老寿星这是我特地挑地寿礼,您看看我给您送的这个钟,是不是特别高端大气上档次”,还有就是杨公公这一句“但愿明年还能喝上新采摘的明前”。郑大人最近倒霉事特别多,吃啥啥不香、干啥啥不成,喝凉水都塞牙,有事没事就晕过去,听了杨公公这一番颇不吉利的丧气话,脸上依旧挂着笑略微顿了一顿,再开口语气却阴沉了许多,“只要有公公在,不要说明年,就是后年也能喝上新采摘的明前。”郑泌昌这番话同样也有两层意思,一是说只要杨公公还是织造局的一把手,甭管是换了张老板、李老板、胡老板,咱们这茶叶该怎么分还怎么分,一分钱也少不了您的;第二层是说,杨公公您老和我们都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要我们能喝上茶公公自然就能喝上茶,要是有一天我们喝不上茶了,公公这茶怕也是喝不上了。郑泌昌这一番话说的是有恃无恐,威胁意味那是相当浓厚,杨金水依旧用一种关爱智障般的眼神盯着郑泌昌看了一秒,呵呵一笑放下茶杯说了句,“说得好。咱们明年后年还喝新采摘的明前。”俗话说能动手的就别哔哔,杨金水心里清楚,郑泌昌、何茂才都是将死之人,跟个死人浪费口舌实在是多此一举,只不过谁也没料到杨公公这番话竟然一语成谶,明年的明前茶,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这三位老铁是都喝不上了。
此时何茂才领着五位徽商大步走进会议室,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天快黑了,今天饭就在这里吃,事就在这里谈,无论如何咱们也得把这个约给签了。”听多了杨金水、郑泌昌说话,还是喜欢何茂才这种说话风格,图的就是个实在,几位徽商既然敢来趟浙江这趟浑水,今天晚上不把合同签了就别想出这个门儿了,何大人做事的风格一向简单粗暴,能动手解决的绝不动嘴,毕竟刀头带血说话才有人听。几位徽商老板想必平日在安徽绩溪横行惯了,如今来到胡总督管着的一亩三分地,虽说人生地不熟,但有胡总督这尊神在,几位徽商心里还是踏实的,面对郑、何二位大人一点也不发怵。说实话自打这五位徽商进了浙江地界,这就算是肉包子打狗了,走是肯定走不了了,郑泌昌、何茂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敬酒罚酒全都有,就看几位老板想喝哪一壶了。区区一个胡宗宪,郑泌昌、何茂才还真未必就能放在眼里,当初高翰文身后站着严世蕃、海瑞身后站着裕王、沈一石身后站着杨金水、杨金水身后站着道长,不管你身后站着谁,该下黑手的时候郑、何二位大人可是从来都没含糊过,敢拉道长下水的人会怕胡宗宪吗?
既然聊到了何茂才,那不妨再多聊几句,考虑到何大人就快领盒饭了,有些话此时不说怕以后就没机会说了。先简单回顾一下前几集何茂才手下那群兵哥哥,都干了点啥丧心病狂的事,方便大家从侧面体会一下何大人平日的工作作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在杭州的码头,蒋千户带兵就敢对着齐大柱一帮无辜群众开枪,这执法作风怕是赶上灯塔国的警察了,要不是恰好碰上海瑞、王用汲,齐大柱怕是要交代了;口供、证据、案卷什么手续都没有,徐千户带着兵就把齐大柱一伙人给抓了,不经审讯就把犯人架在柴上,准备搞露天烧烤,要不是海老爷头铁,倭寇和齐大柱一准就得被火化了;高翰文好歹也是堂堂的杭州知府,更是严世蕃推荐的人,结果让何大人的兵像押牲口一样押着去了淳安,搞得一点儿人身自由都没有,得亏是半路撞见同样带着兵的谭伦,要不然后面还不知道得弄出多少幺蛾子来;趁着月黑风高,两位千户带着兵冲进淳安县城,为的是先杀倭寇和齐大柱等人灭口,然后再捉拿海老爷,两位千户指挥手下人又是拆老百姓的房子,又是准备点火烧地牢,折腾的不亦乐乎,要不是高翰文带兵及时赶到,弄不好海老爷就变成焖炉烤鸭了。
说完这些事,大家不妨想一想,以蒋、徐两位千户为优秀代表,能调教出这么一大群骄兵悍将的何茂才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何茂才带着兄弟们上了水泊梁山,是不是干的能比白衣秀士王伦专业多了。无论是严世蕃推荐的高翰文、还是裕王推荐的海老爷,甭管什么背景、有没有靠山,何大人从来都是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对待官僚地主阶级尚且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平日里对待老百姓什么样那真是不可描述、细思极恐了。想明白这一层,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那天晚上杨金水死活不敢去码头给粮船摘灯笼了,就何大人这个工作作风,身后还站着几百个兵在码头上耀武扬威,杨金水去了也是羊入虎口。知识分子最多是心黑,何大人可是手黑,专干杀人放火、草菅人命的事,别看平日在办公室里彬彬有礼、相敬如宾的样子,真到了豁出去拼命的时候,杨金水敢来码头摘灯笼,何茂才就敢把杨公公直接架到粮船去给织造局买田这事站台,无非就是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而已,杨公公要是识时务肯配合吗,买完田大家就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还可以一起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杨公公要是不识时务不肯配合,怕是要在途中失足落水因公殉职了。
郑泌昌、何茂才二位的组合,是标准的没头脑加不高兴,类似《水浒传》里的宋江加李逵,前面分析过何茂才是织造局买田的关键先生,批判的武器永远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没有强有力的暴力手段做支撑,郑泌昌只能在巡抚衙门的会议室里和高翰文、海瑞、王用汲打打嘴炮,最多就是搞点仙人跳这种不入流的旁门左道,织造局的灯笼怕都挂不上去,更别说去淳安买田了。何茂才搞政治确实差点意思,但用来做打手那是相当合格,这点和黑旋风李逵差不多,能动手解决的坚决不动脑子,动脑子那是郑泌昌、宋江该干的事,凡事想到了就去干,成功率先不提但执行力是真心的高,这就叫手比脑子好使。有了郑泌昌的计划和指挥,织造局买田这事看起来风险挺大其实基本的成功率还是有保证的,最后也是靠着胡宗宪和谭伦连手,通过以暴制暴的手段强行阻止的,其实谭伦带兵赶到淳安也是在和时间赛跑,郑泌昌差一点点就把这事做成了,再对比一下何茂才自己全盘计划、实施的通倭案,那真是云泥之别,归根结底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聊到这里多说一句,做一个合格的打手必须要敢于出手,刀子是用来砍人的,不是用来装哔吓唬人的,同样是腰里别着枪,灯塔国的警察和某港的警察跟本不是一回事儿。所以说当打手,李逵远比林冲合适的多,哪怕林教头专业能力碾压黑旋风,空有一身好功夫却不敢使,要你何用。豹子头林冲最大的问题就是脑子比手好使,自带一种小资产阶级的精明,标准的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不像可爱的黑旋风李逵同志,天生的流氓无产者,宋老大都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递过去,李逵就敢抄起斧头砍人,这才叫真性情呢。
上一篇着重分析了何茂才同志的工作作风和性格特点,本篇还是书接正文,回归剧情接着聊。从白天到晚上,郑泌昌、何茂才与徽商之间的谈判还在继续,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杨金水就坐在主位上悠闲地品着茶,静静地等着徽商这几条大鱼咬钩。与此同时赵贞吉已经带人进了织造局衙门,赵贞吉手里明明握着圣旨,身边还带着一大帮锦衣卫,到了杭州一不宣旨、二不抓人,就待在织造局的办公室里等着杨金水,弄得好像杨公公不出现,赵大人除了喝茶看报啥也干不了似的。前面分析了,这大概是吕公公一早就给朱七嘱咐过的,跟上回出差一样,到了杭州一切行动听杨金水的,这一幕戏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却是个很重要的引子,浙江大案的主导权究竟是在巡抚赵贞吉手里还是在织造局的杨公公手里,这才是当前的主要矛盾。严世蕃、高拱、张居正在内阁,为什么要为了个浙江巡抚的位置吵翻天,说白了争的就是浙江大案的主导权,这么大的事除非是自己人,否则交到谁手里都不放心,这道理严党、清流都懂,道长自然更懂。赵贞吉这个浙江巡抚,跟他老师徐阶这个内阁主持工作其实性质是一样的,表面看起来牛皮哄哄,其实啥事也定不了,只有跑腿干活的份,具体怎么干都是别人说了算,在北京徐阶得听道长的,在浙江赵贞吉得听杨金水的。
其实话不妨说的更直白些,道长打从心底里压根儿就信不过清流这帮人,徐阶这对师徒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其实肚子里的坏水比别人是只多不少,杨金水和锦衣卫就是道长特地派给赵贞吉的监工,专门负责拿着小鞭子在旁边教赵贞吉该怎么干工作,可以随时随地给道长打小报告。讲道理,道长对于浙江大案的布局怎么也算的上天衣无缝了,上边有道长自己盯死了内阁的徐阶;中间有防火墙胡宗宪随时可以帮案件把关;下边还有监工杨金水、锦衣卫,隔三差五就能掏出一封“吕公公”的亲笔信来,手把手地教赵贞吉该怎么干活。在浙江道长明明有胡宗宪、杨金水这双重保险,估计道长想破头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会在浙江翻了车,监工装疯卖傻,防火墙撒手不管,愣是让一个七品的海老爷差点把天给捅破了,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地稀碎。道长这手好牌是怎么打烂的后面会慢慢聊,电视剧这一幕其实是为后来赵贞吉和杨金水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打下一个伏笔而已,赵贞吉可不是何茂才,毕竟“打鬼借钟馗”也是需要动机的。
镜头一转,回到沈一石的作坊,何茂才还在苦口婆心地给几位徽商介绍项目,“二十年了,沈一石发了多大的财,有多大的名声,大家都知道。现在要问他这么大一份家当,我为什么分给你们?”说到这里何茂才冲几位徽商比了个“二”,象征寓意及明显又直接,“两条,一是你们几位都是有信誉有家底的人,能够把这二十五座作坊好好接过来,为织造局把这个差使当下去;二是你们都是胡部堂的乡亲,肥水也得流自家田呐。”说到这里何茂才和几位“胡部堂的乡亲”相视一笑,“等接过了作坊以后,沈一石在宫里、在官府能得到的东西,你们也都能得到。好了就听你们一句话,各人愿意接多少作坊,说定了我们今天就签字画押。”何茂才这番话其实说的都是大实话,首先之所以找上你们几位完全是冲着胡宗宪去的,其次沈一石能得到的你们也都能得到,沈一石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别着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最后甭管谈的怎么样,这个合同今天必须签字画押。
何茂才一番话说完,几位徽商便交头接耳一阵议论,一位中年徽商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有件事还不甚清楚,想请问几位大人。沈一石二十五座作坊、三千架织机是织造局的,还是他自家的?要是织造局的,我们怎么敢白要宫里的财产?要是他自家的,他家已被抄了,那是罪产,分给我们,朝廷能不能答应?这些不讲分明了,我们的心落不到实处。”徽商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到底是给宫里还是给沈一石个人接盘,先把产权的事掰扯清楚了,然后再聊是否合规的问题,产权都不知道是谁的,这盘又从何接起呢。
上一篇聊到中年徽商询问沈一石家产的产权问题,问题确实是切中肯綮,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事前面分析过了,行为本身就不合规,涉嫌国有资产流失和重大利益输送,类似于甲、乙、丙三人私下签了个合同,未经同意就把丁的房子给卖了一样。这世上有两种事,一种是只能说不能做,另一种是只能做不能说,而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事就属于只能做不能说那种,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事私下里干也就干了,千万不能声张,更不能上秤,总之就是见光死。何茂才的工作作风大家是熟悉的,常年带兵出身的何大人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一听徽商这话就有点急眼了,口中语气明显不善,“这有什么不分明的?杨公公是织造局的监正,他老人家就是宫里的人,就坐在这里,朝廷不答应,我们敢把这些作坊交给你们吗?”何茂才一番话说得是含糊其辞、语焉不详,话中间还特地用手点指杨公公,踢皮球的功夫确实略显生硬了些,弄的杨公公一脸尴尬。听了何大人的回答,徽商估计也是一头雾水、一脸懵逼,这心怕是更落不到实处了,其实这些徽商也不对,问题问地过于刁钻,明摆着是给何大人出难题,讲道理你买炊饼就问炊饼的事,凭啥指着老板戴的绿头巾问东问西的,这不是挑儿事嘛。沈一石的家产到底算谁的,确实没什么不分明的,按法律规定算是国家的,按地方实情算是织造局的;把沈一石的家产卖给徽商,朝廷确实不会不答应,这都是道长的意思,朝廷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怎么可能不答应。事儿确实是这么个事,台面上却不好明说,很多时候说话是要分场合的,台面上的话什么时候聊,台面下的话什么时候聊都是有讲究的,比如分赃、拿回扣之类的话,明显就不适合在办公室、会议室里聊。
何大人既然给指了条明路,徽商自然是要顺杆爬地了,曾经在淳安县和锦衣卫朱七聊过天的瞎眼老伯,摇身一变化身老年徽商,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杨公公,二位大人不要生气,我们无诚意,也不会来了。适才王掌柜说的那个担心,实话说我们大家都有。当然,如果杨公公能给我们交个底,我们自然就没这个担心了。”几位徽商诚意肯定是有的,毕竟真金白银的事,担心也是真担心,说来说去还是要杨公公给交个底才能安心。此处还有一个细节,老年徽商特地提了“王掌柜”三个字,派了个“掌柜”就敢来和杨金水、郑泌昌、何茂才面对面地谈生意,在浙江这一亩三分地如此耍大牌,这“王掌柜”背后的大老板来头怕是不小阿,其实这里是导演故意给观众留的线索,暗示大家这几位徽商绝不仅仅是胡宗宪的同乡这么简单。几位徽商目光热切地盯着杨公公,而杨金水依旧老神在在地一言不发,此刻气氛略显尴尬,郑泌昌坐不住了,陪着笑脸说了句,“杨公公,你老是不是说几句,也好让他们放心。”这球都到了杨公公您脚底下了,这戏要不要接着往下演,还是直接让何茂才弄几个大头兵进来逼着徽商签字画押,杨公公你好歹给句话吧。
杨金水此刻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好,那我就说几句。沈一石这些作坊不是织造局的,这些年来,他的确是在替宫里当差。现在他犯了别的官司,还被抄没了家产,官府怎么处置,织造局认可就是。”给大家提个醒,杨公公说话最大的特点就是与时俱进,得辩证地听。当初抄沈一石家的时候,杨公公当着郑泌昌、何茂才、高翰文、锦衣卫的面话是怎么说的,“他没有什么冠带,也不是织造局的人。”言犹在耳,这才过了四集就变成,“这些年来,他的确是在替宫里当差。”,这沈一石到底是不是替织造局当差,如今也成了“薛定谔的猫”了,这就叫人嘴两张皮,怎么说全都是你呗。杨公公还说“沈一石这些作坊不是织造局的”,这话就有点昧良心了,是不是织造局的杨公公你心里没点哔数吗,这些作坊要不是织造局的,请问杨公公您老今晚座主位上算是干嘛地呢,观摩学习的吗?而且作坊不是织造局的,为啥合同偏偏要弄个三方的,还非得织造局用印盖章才算成立?这位徽商老大爷,在淳安的时候您老是穿着布衣眼睛瞎了,怎么来了杭州换上绸缎眼睛不瞎了,改心瞎了吗,咱可长点心吧。杨公公最后一句话算是给沈一石的案子定了性,沈一石的家产确实是被罚没的,怎么处置浙江官府说了算,织造局都同意,举重若轻一句话,皮球又给郑泌昌踢了回去,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事还是郑大人您牵头,我们织造局配合,得,前面让座谦让了半天,结果全是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