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多久,只感觉一阵冷意从脚底袭来。莫如烟因哆嗦几乎是从石凳上滚下来的。
原来,上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下雨了吗?
她抬眼,天刚翻鱼肚白。一颗晨星挂在空中,仿佛触手可及,冷眼傲慢地旁观着她的孤独。
她见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翻着白眼瞪她,手里拿着个水桶,鼻子哼哼个不停。
她大抵明白了。估计是这里的看守员吧。
这一招,很过分,却快准狠。
她庆幸裤子和鞋子还是干的,还不至于太糟糕。
她索性起身,将上衣拧成一股,用力挤了挤,一小摊水跌落地面。目光四下周旋一番,那就换个地方吧。
空气有着浓重的雾气,一颗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恰好落在她肩上,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清冷的大街上,几个晨跑的人穿着宽松的运动衣从她身旁轻松地跑过。天空渐渐由暗蓝变成透亮。路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
小吃店不断飘出香气,商贩们在收着早点钱,忙得焦头烂额。
她花了一块钱买了一份报纸,坐在路边打了几通电话。
对方开口的第一句基本都是:什么学历?有过工作经历吗?她这才认真地翻阅了下,大抵都是同样的要求。她被死死卡在这些要求之外。
她有些心疼一块钱和电话费。在落脚之前,这些都决定她的生存。
为了省钱,她并不坐地铁。她以为这样可以不错过任何一个门店或者公告栏张贴的招聘广告。
一整天的徒步导致那双腿像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更令人垂头丧气的是,每个招聘的都拒她于千里之外。
一天下来,她吃了多少闭门羹,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天亮又天黑,天黑又天亮,如此反复。
她仍旧只打算继续睡在不同的公园里,直到她找到一份工。这里的旅馆最便宜的对她来说也是太过奢侈。她睡不起。
她不确定这需要多久时间。
她打探到这里的公园大体上十点就关门。在此之前她躲进附近另一个公园的草丛里。这么秘密的地方应该不会再遭冷水了吧。
她揣摩着从包里拿出冷馒头啃了几口,无边的黑幕,自己只看得见这一角夜空,仿佛井底之蛙。
但她不想住在井里,她想跳出去。
明天继续吧,总会有的。她想着便倒头就睡。
她最近老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