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大院。
“慕深死了,杨……”一个酷似六边形战士的男子恭敬地候在一旁。
“我不是让你们别动手吗?”贺州皱了皱眉,开口打断了酷似六边形战士的男子的话,这些人居然也敢阴奉阳违吗?
“不是我们的人,慕深和杨小姐出了车祸,意外亡故。”酷似六边形战士的男子很没骨气,瞬间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如同受了恐吓的小媳妇。
“查!给我查!哪有那么多的意外?”贺州责令着手下的人,忍了一瞬,他把手从桌面上狠狠一挥,一堆器物便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扑棱扑棱地从桌上翻滚下来,在地板上弹奏出嘈杂的乐章,扰得贺州更加怒不可遏,
“是。”酷似六边形战士的男子应声,很快畏缩着把头埋下。
“滚出去,一天时间查不清楚,你就不用干了。”贺州把桌上唯一剩下的杯子砸向墙面,碎得彻底。
“是。”男子唯唯诺诺地应下,然后很有眼色地退出了房门。
“笃笃笃”的声音打破了私人大院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安静。
“贺先生在吗?有人让我来给你送信。”又是那个软软糯糯给慕九送过信的小女孩。
“先生,有客人来访。”酷似六边形战士的男子去而复返,他是贺家大院的守夜人。
“迎人进来。”贺州掸了掸衣服,坐回主位,等着客人上门。
“是。”男子把贺州散落的狼藉整理好,然后将人迎了进来,奉上热茶便退下了。
“贺先生,您的信。”小女孩从怀中的包里拿出一封烫金色外封的信。
“谢谢。”贺州从小女孩手中接过信,他很有礼貌地答谢,给女孩儿抓了一把桌盘里的糖果。
“再见,贺先生。”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消失在私人大院。
贺州收回了视线,他的指腹轻轻磋磨着信封,他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单薄的纸张。
《禾乐不为》
[平淡无漪的早晨,常乐洗漱后仰躺在藤椅上,落地窗把朝阳的曦光折射,刺进了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那个少年又浮现在她的脑海。
……
1990年九月。
“为什么排练迟到?”柔如春风的声音于常乐耳畔响起,真好听啊,她想。
微微抬眸,眼前戴着眼镜,白净的少年猝不及防便撩动了她的心弦。
少年名叫冬禾,是合唱团队长,他声线迷人,有礼貌,也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小月牙一样,甚是讨人喜欢。
一刹那间,常乐发现她喜欢上冬禾了,但两人仅仅只见过一面而已,这倒确实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可是细细想来,也是,哪有女孩会不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呢。典型的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素养高,气质佳,成绩优,人缘好,各方面都堪称完美。
……
开始的时候,冬天与常乐唯一的联系就是同一栋教学楼和合唱团而已,他是她的队长,能力出众,待人有礼,温润如玉,她对他也只是单纯的喜欢与欣赏。
时间慢慢积淀,一点一点,慢慢就入了心头。
偷偷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呢?
常乐会不自觉地靠近他,想要了解他更多一些。一边靠近,欣喜得不能自已,一边躲避,惶恐心里的小秘密被发现。
岁月暮歌,渐渐随行。她知道了冬禾喜欢碧海蓝天的颜色,喜欢听轻音乐,喜欢和别人分享他的快乐。
冬禾喜欢墨香,常常看书,看的书很多,也很杂,最喜欢的是《小王子》。他闲暇之时还习惯一个人去晨跑,常乐有时候去体育中心还能遇见他。
一次次的遇见,是缘分注定,还是痴人梦语。
校园内一片郁郁葱葱,仿佛青春的嫩芽在伸展腰肢。
“快要升学考了,你们紧不紧张?”
“开玩笑,能不紧张吗,姐现在只想唱忐忑。”
“哥们儿的些,我玩了一年了,肯定比你们都凉好吧。”
“我一定要超过冬禾!”
“得了吧,就你,冬天就是随便做做也能碾压你,他就是个大神呐,我们只有顶礼膜拜的份。”
“走走走,复习去,临时抱一下佛脚。”
“……”
升学考的到来,往让日沉默的教学楼不再寂静,众学子的阵阵哀嚎不断从走廊传出。
……
很幸运,常乐在这次升学考中超常发挥,被划进了尖子班,和冬禾在同一个班。
常乐始终觉得能和冬禾成为同桌,绝对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他们的距离仿佛一瞬间被拉近,可是,他依然是那个天之骄子,她却只能在中下游挣扎徘徊。
可和他坐在一起的那天她真的好开心,到晚上睡觉都无法按捺心中的欢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但是女孩子那种很幼稚的自尊心吧,让常乐在冬禾面前里表现得毫无破绽,女孩的小心思被掩饰得彻底,仿佛这个少年只不过是她很普通的一位同学,而不是她青春里的那枚朱砂。
暗恋一个人大抵就是如此吧,想让他知道,又害怕他知道,矛盾无比。
关于冬禾,常乐记得他们一起演出过三次:艺术家,校庆和红歌会。
因为她的个子比较矮,始终站在前排,冬禾就站在舞台最前面,在她的正前方。一直以来,她只能远远地偷偷看着他,如今,能够这样近距离接触他,常乐已经很满足了。
夏天的灼热散漫,整个世界都是心跳的颜色。
“好无聊啊,你给我讲个故事,可以吗?”
“好,你想听什么故事?”常乐内心欣喜不已。
“鬼故事,或者杂文异谈什么的。”
“……”常乐讲得口干舌燥,可是真的很开心呢,她爱惨了这户外活动课,能够如此靠近她的心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