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前这些变异的树,和你们那个年代的不死树,有什么渊源?”何敛终于把话题给转了回来,只是这个弯转得也太急了,尤易天差点闪了腰!
对于何敛的跳跃性思维,尤易天只能追赶,在这一点上,何敛几千年前的渡幻生有一拼。
“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不同之处是:千年前的不死树可以直接吃人,现在的变异树还没有进化出吃人的功能。可现在的不死树进化出了行为能力。相同之处是使生物僵尸化!”尤易天回道。
“若玄幽说,要彻底消灭,得靠无极之火?什么是无极之火?”何敛问。
尤易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何敛半天,心道,这个应该问你自己啊!大概是怕自己挨揍,转而道:“这个,只有渡幻生知道!”
“也许我也知道!”何敛自言自语。尤易天疑惑地抬眼看着他。
“地下火,高温高压,爆破的力量… ”说完,何敛这次沉默来了好半天,时间长到,让尤易天误以为——他和何敛的谈话,结束了!
尤易天刚刚转身想走之际,何敛低沉又有些阴郁的声音传来:“渡幻生和我——很像?”这是一个困扰何敛很久的问题。
尤易天又转回身来,看着何敛,试图组织自己的语言:“你… 相信转世轮回吗?”
何敛慢慢抬头,看着尤易天,嘴角微挑,有了不可察觉的笑意:“我希望有!”又抬头望向了浩瀚星空,似乎明了的尤易天的言外之意:“也许有吧!”
尤易天也笑了,转身回了屋子,很快又端了些吃食给何敛。
何敛这才察觉到,自己的确饿了。他接过吃食,道了谢,挨了个墙角坐下,“这儿,夜里也不安全吧,我守在这里,你回去睡吧!”
啃着手里的面包,何敛回忆着这一天的经历,各种险象还生,此刻稍稍松一口气了,又回想起若玄幽的伤势,他可别被病毒感染了!应该没事吧。自己不也被蚂蚁咬了吗?自己不也没事吗?
神经稍微放松下来的何敛,这才想起 苏潺潺和沈嫣卿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地逃离了浓雾。
何敛拨打了苏潺潺的电话。
“老大,你还活着吗?白兔嫂子咋样了?”电话那端的苏潺潺喊。
何敛一皱眉,他那多嘴的妹妹何芊芊若是哪一天不八卦倒是奇怪了,“不废话你能死啊!你那边人员怎么样?都安全吗?”
“安全安全!一个都不少!”苏潺潺又把他们那里的另一番的死里逃生,又是如何被庄恣柒所救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你们那里有人受伤吗?”何敛思索着受伤和变异之间的关联,接着问道。
“大家逃跑的时候都多多少少受了些轻伤… 只是还没有鉴定伤口来源… 所以不能确定是否有感染… ”苏潺潺知道何敛在问什么。
“那好吧,把你们的定位发过来,明天汇合!”
初夏,夜风微凉,何敛靠坐在临时建筑的矮墙边,烟一根接一根地被点燃,维持着夜色里的闪烁的亮橙色光点。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一个很学术,亦或是,很哲学的问题,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当然双性恋也是一个选择,只是研究的少了一些而已。
生物的进化,促使了有性繁殖的产生。即,每个生物个体,愿意牺牲自己一半的基因信息,而增强另一半被传承下去的基因信息的存活几率,从而能被流传的更为久远。
所以异性恋,是生物机制进化的产物。而作为高智商的人类,并不想承认,和另一半为爱鼓掌(以下称之为所谓“爱情”),仅仅为为了基因的生物性传承,即传种接代,而是愿意在上边加上个高大上的标签——“爱”。
不是“爱”本身不高大上,而是,不是所有的所谓“爱情”都是“爱”。
恰恰相反,单纯以“爱”为目的的所谓“爱情”少之又少。或者说,真正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纯粹的“爱”少之又少,因为少之又少,所以才尤为珍贵。
所以,结论是,如果。人类对的爱的定义,和传种接代不相互关联。那么同性的爱,不更应该称之为爱吗。如果一定说是有差别,那便是,异性恋=爱+传种接代,同性恋=爱,所以:异性恋>同性恋。
呃… 他好像上边推出了一个反社会的结论。好吧,异性恋≈同性恋≈爱(注释:≈ 为约等于)。
所以,爱就是爱本身,爱你,因为你是你,无论你是男是女,爱你,便是,排除所有社会利益,物质利益,精神利益,以及生物利益的,单纯的爱!
唉,算了,“爱”,本来就是一个人为定义出来的抽象范畴,太复杂,也太主观,不说“爱”吧,说“愿意”!
何敛,愿意若玄幽好!他愿意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也愿意在他想他离开的时候离开!而这种愿意,非他若玄幽莫属,而这种愿意并没有必要说出口!
何敛在清爽的夏夜,坐了一个晚上。直至朝阳破晓,洒下第一缕金纱。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金色的光芒洒在那人的侧脸,很美。那人撞了撞何敛的肩膀,“昨天,谢谢你!”
何敛斜盯了若玄幽一阵子,看他的精神也恢复了七八分,吊着的心也算是暂且放下了些许,一低眉,便看见了“跋逹长老”式的蝴蝶结,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偏执地很想去扯一下那结,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手欠…
何敛转回头,迎着朝阳,故作深沉。
朝阳亮得晃眼,他迷起眼,说,“嗯,滴水之恩,须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啊,你打算怎么谢我?”再高尚的内心,想要表达的意思,从何敛的嘴里诠释出来,总归躲不过一个“贱”字。
若玄幽没有作答。
何敛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台词,若是若玄幽问他,‘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他定会说,‘给爷唱歌小曲儿,乐呵乐呵!’
没等到他想要的回答,何敛不得不收起了故作的深沉,添油加醋地道:“还有手机,还有盒饭,还有咖啡,还有我还教你用手机,嗯… 尽管你其实用得比我好,还有,我昨儿背了你一路,现在腰还疼呢,对了,你昨儿是不是还推我来着,是不是?… ”
说着何敛一手捂着腰,夸张地做出了自己腰肌劳损,外加肾虚的样子… 这是要讹若玄幽的节奏啊!
若玄幽起身,“我,倒是,不介意——扶你起来!”说着,一只手伸向地上的何敛。
何敛抬头斜眼,盯着若玄幽伸出来的手,心道,他不傻,且脑回路——和自己一样奇异。
何敛郁闷着,自己方才那一大堆事实,似乎全都——白罗列了。自己似乎——又吃亏了?
何敛咬着后槽牙说,“您这服务——还挺贵!?那——我也得消费消费!”说着把手递到若玄幽手里。
拉起了何敛,若玄幽眉毛一挑,挑衅地问,“那——服务得,您可满意?”
“嘿嘿,还行,满意!挺满意!”何敛嬉皮笑脸地道,他也不知道为啥,他这一番怂样,总是淋淋尽至的表现在若玄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