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藏起来!”
西施边喊边蹲在角落。
一只神鸟从上方低空滑过,蹭断了一根木头,木头的位置正好在西施的头上。
嘎尔迪奋力冲上去挡下了那根木头。那根木头上还有铁钉。
西施很紧张:“你受伤了,我看看。”
嘎尔迪说:“没关系,只是皮肉伤。”
他的左上臂划伤。
西施说:“不行,流了很多血,要包扎的,街角那边有药铺,我们赶快过去。”
孤嫂是街角处“有间药铺”的老板娘,她利索地剪下一块纱布,放药粉,然后给嘎尔迪包扎。
“好了,这两天不要碰水。”
“谢谢孤嫂。”
西施递给对方两张纸币。
出来门口。
嘎尔迪说:“孤嫂很热情。”
西施说:“是啊,她人挺善良的,有时候还会免费上门送药。”
西施抬头看了看天。
“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怪鸟,太可怕了。”
神鸟群为什么来骚扰天空之境?
嘎尔迪内心惴惴不安。
“莽古斯,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塔娜关上谷仓的窗户,给莽古斯盖上稻草,掩盖一部分气味。她出去锁上谷仓的门,然后快步跑回屋内。
她来到母亲的房间,拉上窗帘,又打开柜子看了看魔方。
魔方发散出黑色的波纹,弥漫在空气中。
海之邦使馆向云桑国抗议,梦里人无视海之邦的规矩,擅自进入森林企图捕捉神鸟,是对海之邦严重的冒犯。云桑国当然否认,并指控海之邦操纵神鸟进行威胁。海之邦当然也否认,但云桑国并不相信。
此事在阿日旺与各邦老商量如何应对时,阿巴思提出一个将计就计的方法,承认对神鸟的行为负责,以此要挟云桑国租借一个岛。此话一出,大家都赞成,都想在天空之境拥有一席之地。
这个要求当然很无理,不过云桑国也不敢直接回绝,谁也不知道那么多的神鸟究竟会造成多大损害,因此云桑国将计就计,提出要一个渔场。
怎么看似乎都是海之邦占了便宜,毕竟是换来一个岛。
双方很快就签订合约,云桑国将一个岩山岛租借给海之邦,海之邦则把北面的一个渔场租给云桑国。
然而,谎言就是谎言。
海之邦并没有控制神鸟群的能力,在双方达成合约事项之后,问题就来了。
“到现在这么多天了,为什么神鸟还没有撤走,请你解释一下。”
面对质问,阿日旺解释说:“神鸟我们一定会撤走,夏候岛链这么大,岛屿众多,神鸟都是分散活动,要召回这么多神鸟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那你说,要几天才能撤走,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星期,我保证,海之邦绝不会食言。”
“好,就一星期!”
使者离开之后,阿日旺陷入苦思冥想,对于神鸟聚集到天空之境的具体原因他也不了解。
当然,只有神鸟自己知道。
“你的族人为什么来这里,相信你最清楚。”
是啊,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类入侵者。卫道者对屈从者支会了一声,带领他去寻找那个人类的下落。
神鸟群已经不再把卫道者当成同伴,当卫道者出现在同一片天空,遭来的都是冷眼。卫道者同样对他们嗤之以鼻。
大唐宗站在阳台上,神鸟在天空上时不时飞过,让他心神不宁。他来到后花园,猛然发现一只神鸟就站在眼前,直勾勾看着他。
卫道者仔细打量了一会,对他嗤了一声,飞走了。
一只禽兽竟然擅闯王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件事情肯定又是塔娜惹出来的。
大唐宗心焦气躁,他来到农场,跟塔娜的外公见面。外公告诉他,塔娜这段时间整天待在塔尔浑的房间里面,几乎不出门。
来到房门外,大唐宗敲了敲门,然后开门进去,看见塔娜躺在地毯上,翘着二郎腿。
塔娜看见父亲,撇过脸一言不发。
大唐宗硬着头皮说:“我是来问你,有没有控制神鸟群的办法。”
“为什么要控制,又不是你的宠物。”
“你……上次耶律先生问你驯服神鸟的方法,你为什么要骗他们,差点把我们的使者害了。”
“他们自作自受。”
她不耐烦地翻个身侧躺,双手把耳朵拉下来翻盖捂住,背对大唐宗。
“我的耳朵堵住了,听不见了,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大唐宗想责骂她但又骂不出来,要是以往塔娜早就跑走了,今天不跑也算给面子了吧。想着是这样他就不骂了,就转身离开,可是他发现柜子里面好像散发出什么气息,恍恍惚惚的。
他刚一伸手,房间突然变了样子,变成了户外,那棵大槐树下。
忽都合拉弓射出一箭。
塔尔浑中箭倒下。
大唐宗抱着中箭的塔尔浑。
塔尔浑说:“答应我,不要发动战争。”
唰一下房间又恢复原样。
大唐宗愣在那里。
这是什么?
塔娜蹦起来。
“那个人!”
她脑海中闪回一个画面,她曾经在冬霜国边境基地挟持的那个人。
她拽住父亲:“刚才那人是谁,是谁?”
“塔娜……”
“你告诉我是谁?”
“……是冬霜国的皇族成员。”
“凶手……”她冷静下来,“凶手抓到了吗?”
大唐宗沉默不语。
“我一定会找到凶手,把他杀掉。”
“事情已经过去了。”
“阿爸……”
大唐宗忽然感觉很尴尬,这是塔儿浑去世之后女儿第一次称呼他。
塔娜说:“我一直错怪你了。”
塔娜打开柜子,拿出魔方。
大唐宗问到:“这个是?”
“就是这个,这里面藏着世界的记忆,就是这个,这个是魔方。”
“魔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只要有这个就可以找到凶手。”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纠结也没什么意义,魔方属于魔物,你老实告诉我,这个是哪来的?”
“……海之邦……环崖岛。”
“果然是这个,就是这个把神鸟引来的,难怪海之邦这么久没动静。这是魔物,不能留在身边,不仅对你,还会给整个天空之境带来灾祸,必须还回去,归还给神鸟。”
“可是……”
“不要可是,立刻还回去。”
突然“哐啷”一声,窗户被击碎,卫道者从外面探头进来,对着塔娜就是一啄,大唐宗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她,两人扑倒在地。
“你受伤了!”
“没事,皮外伤。”
卫道者又是一啄,他们躲开,立刻爬起来,往其它房间跑去。
外面的卫道者也围绕着房子奔走。
莽古斯冲破谷仓门,直奔卫道者。当卫道者发觉,他已经被踹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
“莽古斯!”
塔娜跑出门外,把魔方递给他。
“魔方,还给他们吧。”
莽古斯沉默。
卫道者回过神,爬起来抖擞了一下身体。叛徒、闯入者、魔方,令他怒不可揭,他一声长啸。
附近的神鸟都听见了,于是纷纷呼应向整个天空之境传递信息。
“莽古斯?”
莽古斯很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神鸟群已经聚集在灌木岛上空。
卫道者一声嘶鸣发出定位,神鸟群向着农场疾驰。
莽古斯带着魔方跃起,吸引了神鸟群,将他们带向大海。
神鸟群冲散了云层,他们直逼那个叛徒。
莽古斯叼着魔方,影响了速度,被其他神鸟追了上来,他们不断突袭,莽古斯忙于招架,弄掉了魔方,他们要夺下魔方,又被莽古斯抢了回去。
莽古斯已经被包围了,他毫无逃脱的可能,他会被杀死。
面对这一切,他很坦然,只是爪子稍稍一松,魔方即刻掉落。神鸟首领大吼一声,神鸟纷纷俯冲下去。
魔方还是落入了大海。神鸟尝试下水,但他们只能到达表面的部分,不能潜水。
在他们眼神对视的那一刻,神鸟首领决定要杀死这个叛徒。
莽古斯在体格上处于下风,跟对手不是一个级别,他只能逃。他逃向天空之境下方的暗影海域。
神鸟首领一心想着杀死对方,完全忽略了暗影海域的危险。
水下突如其来的血盆大口一口把他咬住。
神鸟首领受了重伤,他要寻找一个隐蔽之处独自承受。即使面对死亡,他也要维护自己身为首领的尊严。
卫道者从天而降,将他踏落海中,他挣扎着扭打,但早已力不从心。卫道者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
夕阳的光辉洒在海面上。
霸者的瞳孔之中褪尽了最后一缕阳光。
随波逐流,缓缓沉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