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祁原!老骨头!看我日后不整死你!呼!气死我了…”
娇栀一边骂一边奋力的上爬,又换个对象:“死圣洇流,拿我的东西锁我,内力使不出,差点就被害死了!”
“都不是好东西!…真累…”
“欸?”娇栀看着天空盘旋的黑影,既而疑惑起来,怎生来了这么多乌鸦?
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变故?
不由严肃几分贴着岩壁听上面动静,然而什么也没有。
“怕是人已走了,先上去再说。”心想着便加快速度,越向上,鸦声越发明显清晰,不祥之感更甚。
崖上,血腥味浓郁,令人作呕,乌鸦三五成群啄食断肢残骸。
那刚刚还对她拉弓挽箭的一众兵士皆饱鸦腹,那一群跟着祁原的忠臣义辅也成刀下亡魂,和乌鸦一样,盘旋在天际了吧。
想她娇栀,说不定卜算的天赋不低,要不这‘报应’怎来得如许之快?
信步走去,惊飞几只喙上沾着碎肉血沫的鸟鸦,似是在花前溪间,好不悠然。
一路用脚踹翻这个,踢开那个,看一看这些忠臣节臣死时都是些什么表情…
面前人是黑底玄纹织鹤饰的官服,已被鲜血染得颓败,平白森森然,倒失了住日的威重尊崇,一脚踹开,底下还有一人,蓄得长长苍白一般的胡须,面色也花白,半边脸上一大块血污。
使整张脸累出一种不协调感,双目紧闭,双唇紧抿,一动不动,这大义的祁原祁大人,原来也会装死呀!
那,就别怪她喽!
娇栀想着,绽开一个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一把抓起祁原的满头白发就向崖边快走。
那祁原原本就无防备忍不住痛呼一声,声虽微,娇栀却听见了,故更为欢快!
祁原本想听天由命,不想这敌军如此凶残,难不成想把他们尸身都烧了?
被拖了半响,又觉不对——怎么总听见细碎铃响,这不是兵器声音,也不会是剑穗声,这铃声如此熟悉…是…
“娇栀!”祁原大惊,倏地睁开眼睛,但为时已晚。
娇栀朝他笑着,再慢慢抬脚,祁原只看到银链闪着光,一瞬,即被踹下悬崖。
“娇栀!你…你竟敢杀老夫!”祁原向下坠去,空谷回响。
娇栀犹自笑着,像六月栀子,芳香沁人,拍了拍手上灰尘答道:“夫子也敢杀栀儿,栀儿不过还回来而已。”
“不过,”娇栀顿了顿,“栀儿可不比夫子铁石心肠,夫子身上系了条藤蔓,相信夫子年事已高,是爬不上来的。”
“那你系有什么用!”祁原悬在半空心战战,话语一下被风散去。
“所以,夫子要答应栀儿。”娇栀认真对底下说着,“不可以再杀我,也不能干涉我和殿下!”
“不可能,你这细作,你是覆国祸水,老夫在一日,你就休想安生一日!”祁原犹硬气。
“哼!老骨头,别不识好歹!”娇栀气道:“你想死,我成全你再好不过,你再也别想见你苦心教养的殿下了!”
“你,你你敢叫我老骨头!”祁原气得不行,身体也迅速下坠,他明白娇栀是动真格的了,又倏地被拉起,正疑惑却又被迫向一块山石撞去,那滋味…可真销魂…
“我刚从下边爬上来,岩石陡峭,棱角分明,爬上来费力少,但撞上去呢?夫子想当瞎子还是瘸子,栀儿都能帮你。”
娇栀声音从上边飘来,堵得祁原心塞。
在心塞过程中又撞得鼻青脸肿,他觉得他这次就算有命回去,估计别人也都不认识他了…
“老骨头,死了没?没有就快答应,省得麻烦!”娇栀不耐烦道。
“你…我…”祁原头顶都要冒烟了,娇栀在头顶与他说话,他气得连这可怖的悬空境况都忘了。
看看头顶崖上距离,叹一口气,又想待上去了,杀娇栀之事再徐徐图之,若不上去,那圣营里一个个色令智昏之辈能干什么?
便只忍辱道:“答应,拉我上去。”
“不反悔?”说话间,娇栀已在眼前,而他离崖面尚有二尺多长距离。
娇栀眉眼扬扬,像很是高兴。
他心中嗤笑,她竟被这空口信条骗了。
但若叫他这圣国第一大儒再骗一次,却半日踟蹰着开不了口。
“快说呀!不说我松手了。”娇栀不仅威胁而且松手。
“我答应!我不后悔!”祁原此时恨不得咬断舌头,心想自己这副样子让一众同僚见了,该如何自处!他的刚正严谨的形象,全毁了!
娇栀此时看不见祁原的纠结,欢喜地拽他上来,还问:“夫子,这些人怎么死了?”
祁原对这张脸无语,想笑就笑,想悲就悲,真真是天生的戏子。
而每次却都找不出假来,譬如此刻,那心愿得偿欢喜的样子,好像那威胁“老骨头”的不是她似的,这女子……
祁原叹口气,无意间瞥到她腕间密银锁链,方记起这副银链从未离身过,也就是,她使不出内功,却,却能得逃过三次暗杀!心中大骇,这妖女决不能留!
对着她真切询问的目光,祁原有一瞬的心软,但转瞬即逝,他难道忘得了他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吗?
但祁原纵再不情愿也只得答道:“元军”。
“夫子,你可真走运。呵呵…”娇栀笑着,像是真的笑。
祁原一时听着别扭,这笑怎么都有股讽刺意味,“走运”?何意?他眼色转换几度,又有一副恍然惊悟之色。
娇栀暗下思忖,这祁原是迂腐些但脑子着实不笨。
圣洇流之有事,定是与元军有战,而祁原趁此来杀她,即证那支元军不足为惧,或在暗不明。
如今,杀她不成,反被元军全歼,又证明了什么?
得圣洇流无甚动作,那这杀人的元军与前之元军定然不是一主,例如,兄弟夺权,一主战,一主和。
主战一派想将圣元两国矛盾挑开,又惧圣洇流之谋算,见祁原受其器重故杀之以激怒圣洇流。
至于“走运”,杀她之事在元军看来小事,而祁原行踪方为大事,如此,又是谁泄露呢?祁原身边都出了奸细,还有脸说她“细作”?
真是可笑。
祁原也正因此,脸色青白交加,又讶于娇栀城府,刚想凭此去证明她为细作,而又想,娇栀岂如此轻易把把柄给他?
一句话而已,黑的也好,白的也好,他相信娇栀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一定能不辱使命地把它们颠倒过来!
“他们还会过来吗?”娇栀似是害怕般地问祁原。
祁原纵是晓得她在装,也不得不陪她演这场戏,严肃道:“也许”。
“乌鸦都吃得差不多了,还来做什么?”娇栀似不解,将那藤条一甩,惊起几只乌鸦“呱呱”地怪叫着。
祁原终是忍不住道:“作为一个女子,你难道就不知道害怕吗?”
“害怕?”娇栀蹙起了眉,道:“这不很正常吗?人也常打猎,血肉铺地,鸦飞蝇满,很正常啊。”
祁原看她眼神如看一个怪物。
他不看地上尸身,那都是圣军,是同僚同袍……他看远方天空的淡云,悲戚未被娇栀发现。
......
“小王爷,杀都杀了,还去看什么?”一着银甲男子骑在马上道。
“好歹本王第一次杀人,这成果不多看几遍总觉亏了。”话落,那人还整整那新换的衣服:蟒金带,绛紫外袍,二色红黑箭袖,又佩一个金制繁金纹路的宫铃,这副不伦不类的打扮生怕旁人不知他是达官显贵啊。
那银甲男子似是颇无奈,也是,谁杀人这么兴奋,还非得沐个浴,更个衣再来看看战后成果?
“啊!”那杀人兴奋的小王爷见那断肢残骨的战场竟还坐着两人,吓得一声惨叫:“他他他…他诈尸了?”
“王爷小心,待临先去看看。”慕容临执戟向前,让那小王爷定了定心,向前走近,看到一老者衣衫破烂,露出的中衣也染着点点血迹,鼻青脸肿,不甚忍观。
还有一少女,倒是毫发无伤,只身上衣物略有尘土,一直低着头。
“咦?有个女子!”那么王爷不知何时窜到二人面前,看到娇栀,便不再动弹,道“小娘子,你为何在此?”
娇栀再次发挥戏子的天赋,垂头欲泣,肩头微抖,说的却与祁原商议的大相径庭:“小女本是良家子,不奈家贫,被双亲卖与这个老员外为妾…”说着垂头指向祁原。
“你!”祁原目瞪口呆。
“你还敢说!禽兽!”正义的小王爷把祁原踢翻在地,又嫌弃地把他那镶宝石的靴子在祁原身上擦了擦,再对吓住了的小娘子宽慰道“莫怕,我们是好人,你只管说。”
娇栀:“……”你是好人,我都是菩萨了?
但依旧垂头缀泣,半晌语道:“幸得祁原老大人相救,将我们瓜葛理断,一时间无法将我送回原处,便只好将我安置在一户农家,每日看望,今日不见,便预感不好,四处寻找,不想在此又遇见这个老恶棍!”
娇栀说着,洒下几行眼泪,半抬首道:“他…他还派人打杀了那户农家!…公子,我命好苦!”
祁原在地上怒视娇栀,他的一世清名啊!
明明说好扮父女的,是扮父女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娇栀正想掩面忍泪,不想那小王爷忙递了帕子,红底紫花,真是好鲜艳的帕子。
也假惺惺地受了,又听那小王爷道:“来人,回去备轿,把这小娘子给本王带回去。”
“公子,你…”娇栀惊地抬头,却瞥见一众惊异的神色,那小王爷更是惊喜异常,怔愣原地不动久久。
祁原暗自叹气,皮囊祸世,世人无眼!
“小娘子。”小王爷温情款款地扶娇栀起来,听到一阵铃声响动,却只注意到她倾城容貌,比花娇,比月耀,无端摄人心魄中又带一丝天真懵懂,灵气天生。
“跟本王回去,本王不会让任何人再欺了你去。”说完便拉着娇栀要走。
“王爷且慢。”那小王爷不耐烦地看那扫兴的人是谁,却见到慕容临扶手执礼,也便缓了几分神色道:“何事?”
慕容临脸色微凝,道:“王爷,此女来路可疑,且身缚镣铐,更为可疑,怕是穷凶极恶之徒,恐对王爷不利,还望王爷三思。”
小王爷这才去看娇栀的手,发现果有一条银链,再看娇栀神色黯然,倾城容颜更多几分愁绪,叫人不忍,心生怜惜,却仍轻问道“这是何由?可否告知本王?”
娇栀经这一问,颊上滚下一滴泪来,似强忍呜咽道:“小女不肯嫁,双亲逼迫无奈,几次出逃,那老员外气不过,就…就…”
声难自持,抬袖掩面,那小王爷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又喝道:“把那个禽兽给本王杀了!”
祁原心想,今天一天差点几次都死娇栀手里,这一次真是冤得不能再冤,张口欲辩又挨了一拳。
所幸娇栀人性未泯,晓得这“老骨头”经不住折腾,忙那自小王爷怀里挣扎开,求情道:“公子,此人虽恶,但罪不至死,只怨小女命苦…”
又道:“切莫为此恶人,让公子造了业障!”
“看见了吗,这般善良的小娘子怎会是穷凶极恶之人?临,不必多说了,按照本王说的办。”
小王爷极高兴,只看一次战场就接回了一个美人…
......
祁山之南,有圣,元,吴三家驻军,吴国邦小,不足为惧,元军虽本家在北境,但自文明太后执政后,便逐渐汉化……
再者,自燕灭,册剑灭,这块土地元军已踏了千遍万遍,不惧地形,不惧气候,与圣军相抗衡,胜负难定。
而祁山南向,有泻月峰。
圣军,元军驻地距离相差无几,而两地都不能率军快速赶到,泻月峰地处险峻,然非兵家必夺之处…
而圣洇流却看着地图上的泻月峰久久无言。
又背手行走几步,总不能静下心来。
“报—”
“何事。”人还来到,圣洇流便急不可耐。
“祁山境内,出现了两路元军。”
一路是元辽王府世子慕容惜带的元军,一向在与圣军打太极,不攻亦不让,碰面即过,没有利益纠缠,自然也就无生事端…除了那回他在陈宫吃的亏…不过那该怪柳恪,关他圣洇流什么事,反正他不认。
辽王慕容恪在元国势大,世子作为祁山境内军马统师合情合理,而又来了一股元军,是谁?是故是友?还是暗示慕容惜已成弃子,或当辽王已倒?
真是多事之秋。
若是栀儿……对,栀儿,怎还不听闻她的消息?
“主子!”夜阑终于回来,不待他主子问,已识相地全说了:“太傅暗杀姑娘失败和姑娘一起被新来的元军统帅,元帝最宠爱的九皇子庆王宇文奇掳走了。”
“咦?”夜阑奇怪了,殿下怎么还在这儿,不该如天邪掳姑娘时一般飞去救人吗?怎么现在却一个劲儿地研究地图?
“夜阑。”圣洇流唤道:“那位庆王以玩喝玩乐会讨皇帝开心成名,谁怂恿他来的?”
“这个…”夜阑思了片刻,道:“辽王府庶子慕容临。”
“这便是了。”圣洇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宇文奇来了?”慕容惜放下军报,也在暗自思忖,宇文奇惯会在元帝面前撒娇打滚,又兼年纪最小,是元帝嫡出幼子,宠爱非常。
但他还未接到元帝御旨,想是宇文奇玩得高兴忘了给他…
就不知,这圣国太子,圣洇流又是何打算?再说,这圣元两军都挤在祁山这块地方也不是个办法。
吴国虽小,吞了它总也是个功劳吧!可惜,圣洇流到现在也没有吞的意思,他也只有按捺不动,顺势而变了…
“世子。”慕容惜抬眸,略有不耐之意。
“据暗卫探得,这次庆王爷过来,是二公子的意思。”
“他?”慕容惜笑得不屑:“庶子想翻天吗?随他去吧自有人收拾他。”
“还有,”侍从不知该讲不该讲,一番挣扎后道:“据安插在圣营的人猜测,圣国太子极宠幸一女,而那女子如今不知踪迹了。”
“猜测?!”慕容惜不忿道。
那人立刻跪地叩首:“世子,圣营防卫及其严密,我们的人不能渗透内层啊!”
“行了,这都什么破消息!”慕容惜喝道,顿了顿又道:“圣洇流那样的人还宠幸女子?别讲笑话了…”
幕僚斟酌再三,还是开口道:“世子,咱们还是向郡主借些人,郡主调教的细作和死士素质的确比咱们的好许多…”
慕容惜怒:“够了!”
“向她借?”慕容惜摇头,颇是沉痛,“那就是本世子无能,那她还不正好废黜了本世子…”
“您是嫡子……”
“呵,”慕容惜冷笑,“那庶子若是有些心眼去讨好珠迤,那他说不定也能成个嫡子呢!”
侍从惶惶,宽慰:“也不尽然,还有王爷在呢…”
“父王,”慕容惜冷静下来,又怕,“父王怕也阻不得她了…”
“世子,圣军并无变动,照旧行军。”
侍从看慕容惜,等示下。
这么说,宇文奇与圣军没有交手?
“下帖子,请庆王来叙话。”
慕容临狐假虎威,没了宇文奇,他又算得什么东西!
幕僚也觉得可行,又道:“属下愿为世子去下帖,庆王单纯,世子叙以兄弟亲缘之情,自会来的。”
慕容惜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他们辽王府也是元国的皇族,父亲辽王是元帝的亲弟,文明太后亲子……但说什么与宇文奇是兄弟,当真是笑话了。
康业城的贵氏,哪个不当他是傻子?
可偏就是这个傻子,也牢牢地,死死地永远压他们一头!
他不甘心。
宇文奇的确不是装傻,他就是单纯的真傻。
娇栀觉得宇文奇有点可怜,作为高位之上的皇子,都不被敌人当做对手看,顶多当做个工具……这日后还怎么活?
这日后不是傀儡就是死啊。
同情之余又觉得奇怪,这大争之世…还有这种人?
不过圣国太子圣洇流都宠幸女子了,况这女子还是个战俘,有疑战俘……奇怪的事多了。
再奇怪,再不能相信,那也的确是事实了。
“公子。”娇栀低眉道,不动声色地坐得离宇文奇远了一点
宇文奇完全没发觉娇栀的动作,犹自笑得烂漫,对她道:“你不必叫我公子,叫我名字就好。”
“小女不敢。”娇栀惊惶道。
“有什么不敢的?”宇文奇笑道,“我与你们不一样都是人?”又将娇栀身子扳正对着他,看着他眼睛道:“叫一声来听听。”
“可是…”娇栀似有犹疑,面对宇文奇鼓励的目光,垂下头,“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宇文奇一时默然,“是我唐突了,我叫宇文奇,你叫什么?”
“我叫娇栀。”娇栀说着,再细看宇文奇,发现除了服饰有些没品位,确也是个俊秀的少年。
长相又带些儿童稚气,顶多也就十六岁的样子。
“奇公子,你为何戴着这一只金铃?这与你打扮似乎并不相配?”
娇栀问,那金铃缠绕符隶样的花纹,似乎不祥。
“这个?”宇文奇取下,置于掌心与娇栀细瞧,只见那铃上刻着繁复的缠枝莲花,叶脉流畅栩栩如生,像是在池上风中摇曳一般…确是件精品。
“这个是珠迤赠我的。”宇文奇说到这个名字时,眉梢眼角都是甜意,又自顾自地说起:“那年她随父亲入宫请安,我在母后怀中哭闹,她就将这个送了我。”
金铃在眼前晃动,柔和色泽闪在莲枝花间,若她真的只是娇栀,那么她会想是哪个小女孩占了宇文奇的心。
但她不是,珠迤,慕容珠迤,辽王府嫡女,比辽王世子手腕硬得多的主!
慕容珠迤小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拿这种东西戕害宇文奇,宇文奇还惦念至今?!
“娇栀。”宇文奇唤她,“我不能立你做正妃,我一生唯爱珠迤,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娇栀险些一口银牙咬碎,这小子心挺大,谁要他娶了?
唯爱珠迤,还真的喜欢她?真是不知所云!
“奇公子,我并未要你娶我…”娇栀好心提醒道。
岂知宇文奇却道:“我不娶你怎么行呢?!你这么美,若让他人娶了去我岂不太亏了!?”
“什么!”娇栀气得站起,又想起自己身份不由又强按自己坐下去。
宇文奇不知娇栀凭何失态,也只低问一声:“你怎么了,可有不适?”
“我,饿了。”娇栀淡淡道,便又重回原处,眉眼顺从起来。
“原来是这样。”宇文奇笑了笑,“我立刻着人摆饭,我们明日便成亲好不好?”
“父皇一向最是由我,最多责问几句,日后有了孩儿,你便是我的侧妃。”
“高不高兴?”宇文奇高兴道。
“高,兴。”娇栀垂首,声轻而清晰。
这宇文奇,不是傻子,是有病!
而泻月峰下大批人马围绕,刀戈铁蹄声声刺耳,为首一人紧拉缰绳,翻身下马,锦靴踩着沥着血色的土地。
那人一步一看,一边拨开重叠尸身,一边对着卷开的画轴比对,越看面色越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