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家中,还未开灯便听到一句抱怨“何归茼,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外面下多么大的雨吗!淋坏了你生病还得吃药,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何归茼轻笑了下,打开灯,打量着坐在沙发双手抱胸的人就如同镜子内外的两个人,明明是个高中生却要做出家长样子。够讽刺的,若是王宇安早有这种做家长觉悟,他也不会活得像条野狗一样,不过还需好好调教才是。他换上了拖鞋,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王宇安瑟缩下走到卫生间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毛巾,鞋底摩擦着地面走到何归茼面前“小茼啊,低下头,我给你擦擦,真是让人担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有多心疼”
何归茼乖顺低下头趴在王宇安双膝上,由着对方擦拭,每一丝发丝都被细细擦去水珠“今天路边的戏份很精彩,你做的很不错,我送她去医院了”
听着这种语调王宇安就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了,他的声调不仅上扬,尖刻沙哑。“你救她做什么?你不是在戏耍她吗?”是啊,那不过是个感情剧本,一本由何归茼主笔诱骗小女生感情的剧本,由他担任男主角的戏,为什么这位编剧还要进入角色。
何归茼抬起头起身,打破了这一丝丝温情,拿起桌上茶杯啜饮一口“你忘记我教的了吗?居然忘记了”茶杯重重摔在王宇安旁边,险些刺透了他的耳膜,他看着何归茼脸色慢慢变了“我错了,我错了”尽管他不知道错在哪,但如此说总不会错的。
何归茼凑近了王宇安揪起他的领子“你怎么会错呢!你说你怎么会错呢!”他此时已容归于20岁的王宇安,不仅举止神情动作你很难找出有任何不同。
用过晚餐,收拾完桌面后,王宇安跑到母亲曾经住的房间,跪在一个黒木盒面前“妈,我想你,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盒子里装着是他母亲的骨灰,他从没有过哪天如此想她。
5点钟闹钟响了,王宇安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洗漱准备早餐。这是何归茼要求的,豆浆油条馒头包子粥都不能少,问题是何归茼从来没吃完过。他若少做一点,那家伙疯病就犯了。他只能乖乖去做,做完差不多6点了,还得去叫那家伙起床,起床还得恶心吧啦的喊“宝贝,该起床了,要不上学该迟到了”可问题何归茼压根不用上学,上学的是他王宇安。
好不容易搞到6点半了何归茼起床了,吃早餐了。王宇安训斥了一句“浪费可耻,你吃不了这么多还让我做”他的声调既有怨气也裹挟着多日来的委屈,他之前也不过是靠着丰厚的死亡赔偿金混日子,日子也是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状态,混到高中毕业就去找份工作,大学以他那破成绩是根本考不上的,偏偏何归茼出现了加重了他的痛苦。
每当王宇安一训斥,何归茼笑得更加阴森“当然了,不过你得吃完”他只喝了一杯豆浆,吃了一根油条,然后看着王宇安吃。王宇安战战兢兢横扫桌上的食物,如果他不扫完,何归茼就会把桌上的食物全塞进他的嘴里,不许他吐出来,还会眼带笑意“好吃吗?”
他若说不好吃,何归茼就会说“真的不好吃吗,明明很好吃”。他若说好吃,何归茼还会说“既然好吃,为什么要打我呢?你告诉我”
王宇安就像个小鸡仔,他哪里打过他,打都打不过
王宇安不想受这气,试着逃跑过不过失败了,因为何归茼给他安了定位系统,不论他逃到哪都能被抓回来。疯子,何归茼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他没办法报警,因为血缘关系诊断书他们是亲生父子。而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连家暴都算不上。
他该怎么办,这种无望的日子,不能杀了何归茼,这只能一时解决但后半辈子就完了,更何况他的力量不足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