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贺寿及相位之争
书名:乱世风云 作者:英雄立马起沙陀 本章字数:15909字 发布时间:2021-12-27

昌晋二十四年正月过后,马若文继续投入到了紧张的忙碌之中。李铭顺仍然以办理西海军民在东林、通远的居住及耕地事宜为主。同时也在拼命寻找寿礼。说实话,找些稀罕珍奇的物件并不难,但是张海雅活了百岁了,该享的福也享乐,一生也过了穿金戴银的生活了,早已对物质看淡了,所以李铭顺的这个任务也是极不好完成的。

三月十五日的时候,李铭顺在忙碌完一天后,在回家的路途中他看到街头这样的一幕。一对中年夫妻在教训自己顽皮淘气的儿子,而这对中年夫妻的父母则在后面步履蹒跚的跟着,并不时让自己的儿子悠着点,差不多就行了。可以看出老人既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度操劳,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被挨打。看到这一幕,李铭顺突然来了灵感。

他看到这一幕后,回到家中问家中的仆役们说:“你知道怀远城谁做的画最好吗?”

管家说:“大人是问谁的画作最好吗?”

李铭顺:“是的。”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不过都不是什么太有名的人,这时候他府里的管家说:“这怀远城作画好的,很多,不过最好的应该是顾泽寅。”

李铭顺:“顾泽寅是谁?”

管家说:“小人听说顾泽寅祖上是浙东人,如今也年过半百了,画作很有名气,但是架子大、脾气也较为古怪。大人想找他吗?”

李铭顺:“是,想请他给我画一幅画,不过这个人架子大,看来不是个好请的人啊。这样,你先给我打听一下他的爱好,然后报我。”

二十日,李铭顺在办完差事后进宫觐见马若文。马若文问他寿礼的事如何了。

李铭顺:“关于寿礼的事,臣的意思是不要找什么金银宝物,如果要实在不能少的话,最好是要少一些。臣这样想的意思是因为在太夫人寿辰的时候,王公大臣肯定都会进献寿礼,奇珍异宝自然不会少,而且太夫人已经百岁高龄,也见过不少珍奇礼物,所以我们如果也跟风,自然会显得很俗套,所以我们要别具一格,才能显示出存在感。”

马若文:“有道理,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呢?”

李铭顺:“臣的意思是书画为宜,配以祝寿的诗句。其中一幅画以家族家庭画为宜,旁边写一寿字。另外写一首诗。臣还觉得公子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亲自恭楷各种字体总计一百个寿字。这样可以显示你对太夫人的诚挚祝福和孝心。还有就是题诗最好请你的祖父来写,毕竟儿子为母亲题写意义更不一样啊。”

马若文:“好、好、好。你想的极为妥当,此事要保密。这作画的人你可有考虑啊。”

李铭顺:“按道理,这画作应该亲属做最合适,但臣也打听过了,太夫人亲属之中和晚辈中,没人有这样的能耐,另外如果即便有,这功劳不就成他们的了。臣只能找别人,最后听说有个叫顾泽寅的人,书画很好,但架子大不好请,臣先让人打听他的情况和爱好,以便对症下药。”

马若文:“就交给你安排吧,如果需要钱或者人,哪怕是我出面,你说话,我全力配合你。”

李铭顺:“臣竭尽全力。”

李铭顺回到家后就问管家打听的情况,经过几天的打探,管家也基本打听清顾泽寅的爱好了。他一爱陈酿,二喜欢良马,三喜欢美女。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都不简单。顾泽寅就是海山洲本地人,海山洲所产的各种酒他都喝过了,而海山洲是个缺马的地儿,良马本来就不好找,即便有名马,也轮不上他。至于美女,他不喜欢妖艳的,也不喜欢年轻的。倒是喜欢烈性的,而且年龄与其差不多,还有手艺的,难度非常大。

这马的问题对别人是难事,但对于李铭顺来说是最简单的事儿。他正在办理西海军民的事宜,有数万匹从西海西北西南之地带来的良马,而且都是当地人放牧,找几匹根本不是难事。这酒也好说,通过马若文也没问题。可这个女人却难了,他对女人的喜好是特殊的,要找一个与其年龄相仿还性子刚烈又有一定才华手艺的未婚的,这可就难了,李铭顺是做不到的,也只能通过马若文来寻找了。而且他也有了人选,但这个人选也只能通过马若文,而且即便马若文,也未必能做的了主。

二十五日,李铭顺再次找到马若文,告知顾泽寅的要求。马若文听后,笑了笑说:“这个老夫子倒是挺有意思啊,也罢,谁让我们就要用他呢。马匹问题你肯定能办了,其余办不了是吗?”

李铭顺:“是的,臣已经想好了。给他选十匹上好的西北良马,另外送他一座郊外的府邸,给他配西北来的二十名马夫。这陈酿和女人的问题就得大公子来解决了。”

马若文:“你说你的打算吧。”

李铭顺:“陈酿先以五坛酒为宜,其中海山洲宫中佳酿一坛,咱们西海回来的人也有会酿酒的,西北烈酒一坛。民间山野美酒找一坛。从海山洲之外再找两坛,也就可以了。而女子吗,臣思来想去,民间不大可能,青楼更不可能。勋贵豪富之家恐怕也不可能了,即便有,我们也不可能强求。恐怕只能在宫中找了。”

马若文:“说吧,你的目标是谁,我估计你已经有了人选了。”

李铭顺:“臣那就说了。臣认为服侍晋公的颜丽菲、凌雪静最合适。”

马若文:“是她们,你怎么看对她们两人了。”

李铭顺:“她们年龄都在半百左右,但是跟随晋公及夫人多年,加上晋公及夫人多年的照顾,她们并没有老气,从外貌上看起来最多四十所左右。另外跟随晋公与夫人,增加了阅历,气质也都与一般的豪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与众不同。所以臣觉得她们或许最合适,这也是臣个人的见解。”

马若文:“这可就难了,如果是一般人都好说,但是这两个人除了父母,谁也不敢也不能做主。她们都是我的长辈,还于我有恩。这样吧,我和你去见一面顾泽寅,也可以让凌雪静陪同。我只能是牵线搭桥了,如果凌雪静同意,什么也好说,如果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我是不敢向父母开口的,也不敢跟她开口。”

李铭顺:“是,确实很难办。不过大公子亲往,加上陈酿美酒应该也可以了,够给他面子了。”

马若文:“我们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三日后,马若文、李铭顺、凌雪静带着五坛陈酿和十匹良马、二十名马夫前往顾泽寅府中。顾泽寅对于来访人员倒是来者不拒,但是能否给客人面子就一来看他的心情,二来看客人们的礼物了。

马若文等人进屋后,对顾泽寅十分客气。说:“顾先生,我等慕名来访,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顾泽寅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就说:“三位衣着气场不同一般,非富即贵,但恐怕是贵。”

李铭顺:“先生何以见得。”

顾泽寅:“我自有我的理解,闲言少叙,三位贵人来此有何见教,直说吧。”

李铭顺:“先生爽快人,那么我们就直说了。请先生作画一幅,内容是描述家庭和睦,五世同堂的场景。”

顾泽寅:“作画好说,几位既然能找到我,定然也知道我的脾性了。”

马若文:“明白,先生真是爽快人。”

李铭顺:“我等知晓先生不喜俗物,也自然不敢以黄白俗物来玷污先生的雅致清高。故特备美酒五坛、良马十匹及马夫二十名请先生笑纳,另外我们已在同顺楼摆了一桌酒席,还请先生赏光。”

随即李铭顺命人将酒带进来,李铭顺闻见就觉得非同一般,顿生好感。自然也不需要出门看马匹了,定然不会差。就说:“好,这活我接了。”李铭顺接着请顾泽寅去同顺楼吃饭,李铭顺也答应了,随即众人一起去同顺楼吃饭。去了同顺楼后,马若文已经让人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东西南北的风味都有,加上美酒陪伴,顾泽寅是十分高兴和满意。

顾泽寅吃饭喝酒与人闲谈的同时也不忘看凌雪静。从马若文他们一进门开始,顾泽寅就已经注意到了凌雪静,但一直没有与之说话。而凌雪静本来也不想来,但是她不想驳了马若文的面子,就来了。不过来了后,凌雪静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不过这样反而让顾泽寅分外注意她。

酒喝的差不多时候,顾泽寅举起酒杯对凌雪静说:“来,姑娘,顾某人敬你一杯。”

凌雪静平素很少喝酒,不过这天看在马若文的面子上,拿起酒杯来抿了一口。

顾泽寅:“这是看不起我啊,要是看得起我,就干了。”

凌雪静不高兴了,从她进宫以来,谁也不敢这样说她。

马若文见状,赶紧拿起酒杯说:“顾先生,她不能喝酒,来,我替她喝。”

李铭顺也赶紧拿起酒杯来,连喝三杯,算是对顾泽寅的赔礼,顾泽寅总算是暂时缓解了下来。

没想到,顾泽寅又借着酒兴再出幺蛾子,说:“这位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虽然从外貌上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我也能看出来你还未婚配,如若不嫌老夫老,可否嫁给老夫啊。”

这可把凌雪静激怒了,立即站起来,拿起酒杯将酒泼到顾泽寅脸上,说:“你个老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然后掉头而走,丝毫不顾及马若文、李铭顺的面子。

马若文从未见过凌雪静这样过,也被她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首先想到的是和李铭顺赶紧给顾泽寅赔礼道歉。

顾泽寅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大笑说:“哈哈,有意思,烈性子,我喜欢。”

李铭顺敏感地注意到了,说:“顾先生,这样的烈性子你也喜欢?”

顾泽寅:“是,我就喜欢这样的,如果你们能......”

马若文:“承蒙先生看得起她,但是这样的人,怕不是先生能降服的了的。”

顾泽寅:“你什么意思,舍不得?”

马若文思索后,对顾泽寅实话实说道:“顾先生,不瞒您说,她只是名义上的下人,实际上是我的长辈,与我父母情同手足,我一直也以姨母尊称,且还于我有恩。我们根本不敢也不能强求她做任何事情。如果是寻常人,能有先生这样的大才,还不早上杆子嫁了。但是这个人,至少是太难了。”

顾泽寅听后说:“不想世间还有这样的人,难得,也罢,此事暂且不论。冲你的这些酒菜和马匹,还有能让我见到我喜欢类型的人,我答应你的一定能做到,三个月后你派人来取画就能。”

马若文:“多谢先生了。”

总算是把顾泽寅应付了,可是如何回去安抚好凌雪静却让他犯愁。

马若文回宫后,什么也不顾,先跑去向凌雪静请罪,并拱手作揖道:“雪姨,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然后把原因大概和凌雪静说了说。

凌雪静:“若文,我是下人,可你也不能瞒我啊,也不能这样不让我知道就这样想把我送出去啊,我是人,不是你们的物品。”

凌雪静这样的人,虽然地位尊崇,但名义上身份不高,因此最在乎的就是尊严,而马若文如今所犯的错误就是忽视了这些,虽然他没有将凌雪静送出去的意思,但是却被这样认为了。

马若文:“雪姨,不管我怎么解释,也难掩我的错。”

随即,马若文给凌雪静半跪,这已经是极大的礼数了。

凌雪静看着马若文如此,再想想他的身份,加上她多年来对马若文的了解,也是不忍,赶紧扶起来说:“你别这样啊,你是大公子,我怎么能受得起,你这不是折煞我啊。好了,我不生气了。”

马若文起来后,凌雪静对她说:“若文,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姐妹发过誓,不愿意嫁入,愿终生服侍晋公夫妇。我们可以嫁人,但是嫁人之后又有谁会对我们如晋公夫妇这样呢,不会了。你也放心,此事我不会和晋公夫妇说的。”

马若文:“我明白了,我不敢强求,其余之事我办。”

之后的三个月里,马若文、李铭顺在继续安排处理政事的时候,其实也在思索凌雪静是不能强求了,还有谁可以啊。恰好有一天,马若文在从宫外返回的时候遇到了主管侍卫亲军公事的徐瀚昂。二人行礼过后,马若文只是客气打招呼地问问徐瀚昂和其姐姐徐伊鸥的情况。徐瀚昂也都一一回应了。正在这时候,马若文突然灵机一动说:“徐将军,有一事不知当讲否。”

徐瀚昂:“大公子有事请吩咐。”

马若文:“令姐如今如何啊,婚配否?”

徐瀚昂:“不瞒大公子,家姐的性格你也知道,难啊。我作为弟弟,着急但是也不敢更不能强求啊。大公子问这些,是不是......”

马若文:“我认识些人,不过不知他们能否配得上令姐。放心,我手底下那些武夫肯定不敢和令姐说,最近我认识了一个作画之人,才学是没问题的,可是年纪有些大,已经年过半百,这怕是。”

徐瀚昂:“劳大公子惦记,既然是大公子的面子还是好意,末将岂能拒绝啊。不过我姐的性格,是不会轻易见人的。这样,我先见见,然后咱们再做打算如何啊。”

马若文:“好,多谢将军了。”

其实不仅是徐伊鸥,徐瀚昂也是未婚人员。这么多年来,马仲云夫妻对他是十分的关照,多次想让他成家。不少豪门大族的女儿也知道他的身份和马仲云对他的偏爱,上杆子找她。可是徐瀚昂都拒绝了,他希望先等姐姐成家之后再说,所以就这样拖下去了。徐伊鸥也希望弟弟先成家,但弟弟的态度也十分坚决,这样这么多年来,两个人就一直这样下去了。

几天后,马若文、李铭顺请顾泽寅又在同顺楼吃饭,徐瀚昂也在陪。从中观察顾泽寅,顾泽寅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并不显老,如果没有醉酒或者居家,在外还并不放浪形骸,因此就初步见面而言,徐瀚昂对顾泽寅印象还是不错的。

酒席之后,徐瀚昂对马若文表示说:“大公子,我个人是没有问题,一切就看家姐的态度了。这样,我和姐姐每年六月初七都会出门进香,到时候......”

李铭顺:“徐将军,我明白了。”

马若文:“徐将军,那此事就看李大人和你了。”

徐瀚昂:“末将明白。”

时间飞瞬即逝,六月初七很快就来到了。这一天晴空万里,徐瀚昂和姐姐徐伊鸥一同出门进香,而李铭顺这天也强拉着顾泽寅出门。顾泽寅本不想出门,但是他对李铭顺还是很有好感的,加上李铭顺叫他出门必然有事,至少能有好酒喝,所以也就跟着出去了。

时间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李铭顺、徐瀚昂在城中的武安街“偶遇”了徐瀚昂和徐伊鸥,二人上前打招呼。

徐瀚昂:“李大人、顾先生,好久不见啊。”

李铭顺:“徐将军,好久不见啊,这位是......”

徐瀚昂:“哦,这位是我的姐姐,徐伊鸥。姐姐,这是李铭顺大人,大公子的重臣。这位是顾泽寅先生,怀远城有名的书画一绝啊。”

徐伊鸥很有礼貌地上前行礼。

李铭顺、顾泽寅也都还礼。徐瀚昂接着说:“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也好久不见了,今儿我做东,请两位一起小酌几杯如何啊。”

李铭顺假意推辞了几句,就说:“徐将军有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四人分别前往同顺楼。路上,徐伊鸥悄悄对弟弟说她要回去,不过弟弟说:“姐姐,都在官场上混的,我怎能如此啊。你也是今儿碰巧遇上了,所以姐姐你就委屈一下吧。”

徐伊鸥非常疼爱这个弟弟,也就只好答应了。

四人不久就在同顺楼的雅间落座,随后就开始畅聊。在聊天中,四人聊的也还是比较畅快的,徐伊鸥性格也比较刚烈,但是毕竟出身官宦之家,虽然不喜欢场面上的事儿,不过却完全可以应付的游刃有余。而顾泽寅虽然放荡不羁,但也不是所有时候都如此,至少在这场饭局上表现的很儒雅,让徐伊鸥对他也并无什么反感。

饭局过后,各回各家。徐伊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回去后对弟弟说:“你和我说,这是不是你们安排的。”

徐瀚昂:“什么也瞒不过姐姐,是的,那个顾泽寅,姐姐觉得怎么样啊。”

徐伊鸥:“你是巴不得姐姐赶紧嫁出去啊,这个人看着还行吧。姐姐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徐伊鸥的这番话虽然语气还是不冷不热,但是弟弟最知道自己的姐姐了,他觉得姐姐的婚事快来了。

而李铭顺、顾泽寅方面。顾泽寅正式得知了李铭顺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马若文的身份。李铭顺询问了他对徐伊鸥的态度,顾泽寅是个爽快人,说:“凌雪静,好花,但是带刺儿,加上太过于不一样,欣赏吧。这个吗,哈哈哈,不过看年齿,我会不会老一些啊。”

李铭顺:“看来顾先生是有意啊,那我就明白了。”

此后,李铭顺就不再打扰顾泽寅了,只不过时常派人给他送些美酒佳肴。一方面是希望他赶紧创作,另外几次接触下来,李铭顺对看似放荡不羁的顾泽寅也比较熟悉了,成为了好朋友,虽然两人相差十几岁,但是两人的友情纯真。在李铭顺看来,其余人都是官场上的朋友,多为利来也多为利往,而顾泽寅没有官衔,也不在官场,游戏人间谈笑风生,反而挺好的。

时间非常快,七月底就到了。七月三十日,马若文、李铭顺前来取画。顾泽寅也确实画好了,交给了马若文。马若文一看,大喜。顾泽寅的画叫做五世子孙图。图的背景是宫殿的样式,正中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旁边坐着也上了年纪的儿子。后面是站着正当中年的孙子,地上是曾孙携带妻子儿女给老人行礼。地上还站着其余的晚辈及儿媳、孙媳等许多人。虽然马若文、李铭顺没有交给顾泽寅自己家族人员的肖像,只不过偶尔听说过。但是顾泽寅却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和想象力创作的栩栩如生,这不得不让马若文、顾泽寅惊叹其能力,为此马若文、李铭顺都极力夸赞。

如果在平时,顾泽寅也许会很沉浸在夸赞之中,但这一天他似乎顾不上许多。他似乎心有所属,敏感的李铭顺发觉死后他家中还有人,就说:“顾先生,看来我们今日来的也许不是时候。”

顾泽寅:“岂敢岂敢。”

说时迟那时快,李铭顺立即走到顾泽寅的后方,看见了一个人,是徐伊鸥,然后缓缓出来笑着对顾泽寅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顾兄这有什么啊,都是熟人,何必隐瞒啊,让人出来吧。”

马若文对李铭顺说:“是谁啊。”

李铭顺:“大公子,你猜呢。”

顾泽寅见状,只能说:“出来吧。”

随后徐伊鸥出来了,拜见了马若文、李铭顺,二人还礼。

马若文虽然与徐伊鸥见面次数也不多,但是听过徐伊鸥的性格,他还从未见过徐伊鸥今日的表现,害羞和慌张第一次体现在这个曾经要弑杀马仲云的女子身上。

徐伊鸥说:“大公子,今日之事不可让我弟弟知道。”

马若文:“徐姐,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们就不打搅了。”

返回的路上,马若文和李铭顺都在探讨徐伊鸥和顾泽寅的事儿。李铭顺还说:“大公子,我们看来得给这两位准备贺礼了。”

马若文笑着说:“是的,我看也快了。”

虽然马若文答应不告知徐瀚昂,但是徐瀚昂也知道自己的姐姐这近两个月里常常出门,有时候是自己出去,有时候是有人请她出去。自己的姐姐,自己最了解,他知道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就是顾泽寅。

随着二人相处的事情被马若文、李铭顺撞道,顾泽寅、徐伊鸥二人也不再隐瞒了,主动和徐瀚昂说了,徐瀚昂自然非常高兴。按常理,他们两人年龄都不小了,徐伊鸥四十岁,顾泽寅五十二岁,更需要隆重的仪式。但是徐伊鸥则反对,她说:“我个人不喜欢太奢华的仪式,我们都这个年龄了,还在乎那些虚名干嘛,何况你我也都没有什么亲人了,举办那些给谁看啊。只需要我们几个人简简单单办了即可,但却充满了温馨,你看呢。”

顾泽寅:“有道理,我平日见的就是迎来送往,世俗间的热闹我也不喜欢,就听你的。”

徐瀚昂:“那大公子,我们该不该请呢。”

徐伊鸥:“按理来说,大公子算是我们的媒人了,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事实上他确实是媒人。可是如果惊动了大公子,势必会让晋公和夫人知道,没多久就是太夫人张海雅百岁寿辰,我们就不必要给他们增加这个麻烦了。另外你还是侍卫亲军统帅,如果这样,你的同僚也会前来的。”

徐瀚昂:“姐姐所言极是,就听姐姐的。”

八月的前半段,徐瀚昂就在为姐姐姐夫的婚事而准备,虽然隐瞒的很好,事先也确实没有人知道,但是李铭顺还是提前打听了出来,不过等他确定下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八月十六日了,距离徐伊鸥完婚也只剩下两天了。他和马若文商议,马若文想亲往为之祝贺,不过李铭顺说:“看他们的情形,恐怕不想大操大办。另外后天就要办了,也已经没时间了。这样吧,我们就如他们的愿,不去了。但是我们不去,可以让女眷们去,我让苏梦青代我前去。”

马若文:“那这样,我让希霞、燕卿姐带着孩子们去,她们都是女眷,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次日,马若文还急着见马仲云和徐瑜婕,向父母告知了徐伊鸥要结婚的事情,马仲云夫妻惊喜之余也很高兴,不过他们不便亲往,就让马若文代为祝贺了。

八月十八日,徐伊鸥、顾泽寅完婚,一切都那么简单却温馨,不过徐瀚昂总感觉似乎太简单了一些。就在这时候,羊希霞、林燕卿、苏梦青及马旭炎、马菡丹、黄傲英、黄澄泽及一些随从带着贺礼前往。徐瀚昂看后,赶紧和徐伊鸥、顾泽寅前来迎接,徐瀚昂、徐伊鸥说:“夫人,国王陛下,怎敢劳动您大驾光临啊。”

羊希霞:“若文知道你们的意思,也就顺从你们,但婚礼怎能太过于沉寂啊,我们几个人就代他前来,着你不嫌弃吧,另外我们过来讨你杯喜酒喝,该不会吝惜吧。”

林燕卿:“不要叫什么国王,今日没有什么国王,大家都是朋友。另外,今日我们是为自己而来,也是代大公子而来,更是代宁阳王和夫人前来,你该不会拒之门外吧。”

徐伊鸥:“岂敢岂敢啊,夫人快请。”

确实结婚这个大喜的日子,也需要些热闹,而羊希霞等人的来到无疑增添了许多温馨和欢乐。而徐伊鸥、顾泽寅也感到非常高兴,徐瀚昂则由此对马若文平添了许多感激。

八月二十日,徐瀚昂代姐姐、姐夫专程前往宫中向马若文谢恩。不过,马若文当时很忙,并不在宫中。徐瀚昂只能改日了。这一天,马若文正在和杜守贤、李铭顺等商议西海军民在东林耕地的事情,一直忙到很晚。

其实这段时间,马若文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东林西海军民的安排上,晋国朝政的事情他关注的程度相对要少一些。东林的耕地虽然不少,以前放垦了不少公族土地,但是公族和大族土地仍然很多,公族土地不减少,普通人的土地就很难落实。为此马若文不断协调勋贵,并请崔昆泽来帮助,甚至请马仲云出面,最后总算公族和大族让出了约五万亩的耕地。然而这也不够,最后还是由崔昆泽协调,抽取一部分人到昌宁州北部的铜铁矿中做工匠,也算是解决了一些人的生计问题。

比起哥哥马若文而言,马若援更关心晋国的朝政,他的重点是吏部和礼部,对科举考试、选拔以及官员升迁罢免等他都参与,而且历来都有一定的见解,还办的很不错。不过马若援也知道没多久就是曾祖母的百岁寿辰,他也在精心准备寿礼,并派人出面和亲自打听马若文准备什么寿礼。虽然马若文、李铭顺的消息把守的很严格,但是马若援还是能从其周围和他们平日的行踪中打听出消息来。马若援周围没有李铭顺这样出生底层的高参,多是些文人墨客,是不可能剑走偏锋的,但是马若援很聪明,到九月初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独具特色的寿礼,至少不会让兄长独领风骚。

九月十七日是张海雅的百岁寿辰,这一天,马仲云在怀晋殿为祖母举行了隆重的庆典,宗室、勋贵、大臣及各地官员都在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了。这一天,除了盛大的宴席外,就是贺礼了。果不其然如李铭顺所料,绝大部分人的贺礼都是些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等,张海雅只是表面上看看,略微笑一笑,但内心十分的平淡。

而众人的寿礼中,最受人瞩目的就是马若文和马若援二人的寿礼了。该轮到马若文献贺礼了,马若文跪下呈上了一幅图,说:“曾孙给曾祖母的寿礼是一幅五世子孙图,另有臣亲手恭楷的一百个寿字。”

张海雅命人打开,然后很认真的看,看的十分细致,画作栩栩如生,说:“很好,很好,画的真好啊,多么像我们现在啊。”

然后和在旁边的谢凝莹说:“老姐姐,你看呢。”

谢凝莹凑过来看了看,说:“确实不错啊,这个作画的功力不一般啊。”

张海雅:“你年轻时候的功力也不亚于他啊。”

谢凝莹:“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

张海雅:“若文辛苦了,这画很好,这寿字也看出你十分用心。我也有幸能成为继老姑母(张铭静)之后第二个见到五世同堂的人。不过希望明年能见到六世,这就要靠你的孩子了。”

马若文:“臣谢曾祖母夸奖,六世同堂一定可以的,曾祖母万寿无疆。”

马若文献礼之后,就该马若援了。

马若援准备的也是两种,一种是由海山洲和南洋采集而来的名贵珍珠一百颗组成的寿字,另外是一张特殊的很大的白色纸张,众人不解。然后马若援在阳光下将纸张铺开,这样阳光照耀到纸张上,而后面的珍珠就通过白色纸张显的分外光彩夺目,十分耀眼。

张海雅看后,也十分的高兴,连说:“好,真好,若援真聪明。”

而朝中的其余大臣,尤其是与马若援平日来往很多的文臣也纷纷说好,连马仲云夫妻也夸马若援很聪明。

众人的寿礼献完后,已经八十岁的马俊嘉也拿出了自己亲手书写的一首诗献给了自己的母亲,说:“母亲百岁寿辰,儿也已经八旬了,儿子体弱多病,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和难得了。今日母亲圣寿,儿没有什么寿礼,只有俗诗一首,进献母亲。”诗的内容是,而且自己慢慢地读了下去:

世间父母情最真,泪血溶入儿女身。

殚精竭虑为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

八十老儿很不孝,辜负父母栽培心。

幸有儿孙忠又孝,不负父母祖先恩。

张海雅听后又拿起来看,瞬时眼泪就掉了下来,说:“好儿子,辛苦了,你的苦心娘知道,你的孝心娘都知道,来,快起来,起来。”

马俊嘉起来后,说:“儿子早想给母亲写诗,也找了不少人,但大多太过于文雅,无法体现真情实感。这几句话是儿子想了很久想出来的。殚精竭虑为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还是若文给想出来的。”

张海雅:“这句最好了,若文想的好,你也写的好。”

随即,张海雅又把马若文叫出来,说:“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句的?”

马若文:“曾孙在外十六年,无时不在思念父母双亲,想着父母对儿女的栽培,再想想自己的任性,不觉悔恨万分。故而在看到祖父创作时候,联想了起来,就想到了这一句。”

张海雅:“虽然词藻普通,但真情实感流露,这才是最好的啊。”

马仲云和众人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这一幕,然后齐声下跪说:“祝老夫人万寿无疆、祝晋阳王、宁阳王万岁万万岁。”

张海雅、马俊嘉、马仲云先后说:“大家起来起来,干杯。”

宴会的高潮和精彩部分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互相敬酒和饮酒了,这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一幕很感人,但是在场的不少具有高度敏感政治头脑的人却看出了许多门道。而能够看出最深玄机的无外乎马仲云、崔昆泽、马怡凝三人。其次就是杜守贤、田进浩、马若援、李铭顺、萧兴祖了。

马若援对于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他想到了一切的可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哥除了自己精心准备外,还利用自己的祖父为自己宣传,这一招确实想不到,而这一招也确实高啊。

祝寿宴后的几天,马若文、马若援府邸之中都是高朋满座。马若文的府中有李铭顺,还有自己的铁杆方世宝等人,以及沈文辅、段进宁、徐瀚昂、王茂珣、杜守升、徐冠雄。马若援的府中有萧兴祖、王星仪、王星曦、田铭玮、卫孝敬。

从人员中可以看出,马若文兄弟都已经有了各自的支持者了,而且都已经有了部分军队的支持。马若文的支持者除了随从自己西海归来的人外,还有原北来人中段文成、沈文辅、徐冠雄等人。而勋贵中崔杜两家已经明显支持了马若文。而马若援的支持者中,北来人中有萧兴祖,勋贵中,王田两家已经偏向马若援,军中卫孝敬偏向马若援。然而最重要的宁阳军,一直奉行兀哈拉以来的方略,不站队,只听马仲云的。

当晚的聚会,众人除了歌颂各自的主子外,就是商量崔昆泽之后的左相问题。崔昆泽已经七十四岁了,精力明显下降,卸任是早晚的事情了。萧兴祖比崔昆泽年轻五岁,身体还好,但是也恐难接任。故而马若援手下的人知道很难让萧兴祖出任左相,希望在参知政事的行列中多增添一些自己人。

十月十五日,张海雅寿辰过后近一个月。崔昆泽请见马仲云,马仲云迎入后,招呼其坐下,让众人退下。

马仲云:“姑父,您有什么事让人代传即可,何必亲劳呢。”

崔昆泽:“晋公,老臣真是老了,如今你的儿子也都已成人了,我也该卸任了。”

马仲云:“不能,你如果卸任,许多事情无法办啊。”

崔昆泽:“今日就我和你两人,许多昔日不能说的话,臣就都说了,如有不当,你就多担待吧。”

马仲云:“你是勋臣之后、你又是我的长辈,有什么尽可直言。”

崔昆泽:“老臣想先卸任枢密使,明年正式卸任左相。该让稍年轻的人接班了。”

马仲云:“姑父如果非要卸任,我也没有办法,可谁能接替啊。萧兴祖如何啊。”

崔昆泽:“其才学和忠心可以,不过他也并不年轻了。另外臣认为为相者在于辅佐君主处理四方政务,需要融合各方,也应有自己的底线。此人太过于圆融了,朝廷官爵名器和家国天下有时候不能作为礼物和人情。”

从崔昆泽的烟雨中明显可以看出崔昆泽对萧兴祖有不满,认为他太深的卷入了儿子争夺当中,而其还认为他没有底线思维,拿朝廷利益作为人情来换取自己的荣耀。虽然崔昆泽的话有些过头,但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对于这些,马仲云也是明白的。

马仲云:“那谁可以为相啊。”

崔昆泽:“为相之人尚需你谨慎定夺,如果没有合适的,宁可悬空。不过枢密使,臣卸任后认为可让段文成接任。段文成忠心,有底线思维,另外只对军务感兴趣,对政务的兴趣不甚浓厚,这是最好的枢密使。”

马仲云:“段文成确实可以,不过他也老了,他干几年后,枢密使还得换人,谁可以啊。”

崔昆泽:“臣对军务不太擅长,不过就选用官员上考虑,臣认为枢密使之人最好选择文武兼备和忠心的人,但是太难了。其次是只专注军务的人为上,再次是文武兼备的人。文武兼备且忠心的人这很难,所以这样的情况下,专注军务的人就很重要了,他既可以分割相权,也可以保证军队。”

马仲云:“姑父所言在理啊。”

接着,二人又谈了许多问题,都是涉及人事方面的问题,虽然是以谈话的形式,但实际上已经初步定下了变动的格局。

十月十八日,马仲云下令:

崔昆泽晋太保,爵封东宁县公,仍任中书左相;

萧兴祖晋少师,爵封通远侯,仍任中书右相;

段文成出任枢密使,免去参知政事,仍参与政务。

这道命令变动不大但也影响不小,崔昆泽的卸任已成定局,而且萧兴祖也不可能接任左相了。按照惯例爵位和三公三孤的荣誉衔一提升,必然意味着要致仕。段文成免去参知政事出任枢密使,这也算是惯例,但是段文成空缺的参知政事却没有人补充,所以今后的职位争夺就变的要很激烈了,既有左右相,又有参知政事。

马若文兄弟也开始安排自己的手下让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要小心谨慎,克己奉公,同时除了公务和紧急事态外,尽量减少来往,避免给人以结党营私的现象。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些将会是最为致命的。

十一月九日,马若文突然听李铭顺报来一个喜讯,是自己的老部下李修群要在二十日于宁安府结婚了,新娘竟然是水军副统帅梁维嘉的女儿梁燕玲,昌晋二年出生。李修群自入水师后,十分刻苦,一年的时间里,除了春节、中秋等少数节日外,没有请假没有延误训练,各种考核都是十分优秀,而且喜欢读书,深得水军黄建复、梁维嘉的赏识。梁维嘉的女儿也在一次随父出海的贸易中无意发现了李修群,二人竟然一见钟情。

李修群是马若文部下中最沉稳的,如今也是最早完婚的,马若文自然是十分高兴了,他想亲自前往,但是这个关键的时候,自己如果前往恐被别有用心的人认为他在拉帮结派,只能是由李铭顺、林燕卿再次代替自己前去,方世宝等人也会前往。马若文此次连羊希霞也没有派去,因为考虑到羊希霞是原水军统帅羊祖辩的孙女,如果前去也会有诸多不便,所以只让李铭顺和林燕卿前往。李铭顺前往很方便,而林燕卿有着西海国王的荣誉头衔,并无多少实权,虽然与马若文关系紧密,但是毕竟是女子,尚且不会有什么事情。

十一月十二日,李铭顺、林燕卿携带贺礼从怀远府出发前往宁安府为李修群祝贺,二十日如约赶到。来参加祝贺的主要是水师将领和北来人员,没有什么中书朝廷大员。李铭顺、林燕卿和水军统帅黄建复实际上成了最尊贵的客人。梁维嘉、李修群对马若文到来原本就不抱希望,如今能有李铭顺、林燕卿亲来已经是十分荣幸了。黄建复、梁维嘉、李修群得知后亲往迎接,李铭顺还带来马若文写给梁维嘉和李修群的一封信,大意是:

水军副统帅梁老将军大鉴:晚辈听闻令爱新婚,本应亲往,奈何公务缠身,特请李铭顺携带贺礼前往祝贺。他日晚辈再赴宁安,必将登门祝贺。

晚侄:马若文

贤弟李修群:兄闻贤弟一年来发奋读书、苦练水战技艺,不胜欣慰。今又得娶梁老将军之千金为妻,更觉欣喜。今日朝务繁杂,兄嫂无法亲临,特遣李铭顺、林燕卿代往,往贤弟勿怪。

兄:马若文

梁维嘉、李修群看后说:“大公子政务缠身,还能记着我们,不甚荣幸,李大人、黄夫人,快请。”
    李铭顺、林燕卿随即还礼入座。

在仪式和宴席过后,黄建复、梁维嘉和李修群特邀李铭顺进入后堂叙话,屋内没有其余人在场,只有上述四人。

梁维嘉:“李大人,你在朝中,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和变动啊。”

李铭顺:“最近最大的变动就是崔相请辞枢密使,段相出任枢密使,被免去参知政事,仍参与政务。”
    黄建复:“李大人对此如何看啊,看来崔相要卸任了啊。”

李铭顺:“崔相年老,他也确实想归隐了。”

梁维嘉:“那敢问崔相之后,谁可为之啊?”

李铭顺:“不瞒两位将军,崔相之后谁可接任,确实难以预料。不过晚辈估计将来的左右相将仍然是一个本土人,一个外来人,延续目前的格局。”

黄建复:“那朝廷有无再议水师人选问题啊?”

李铭顺:“水师人选?”

黄建复:“黄帅年老,多次想解甲归田,不过晋公、崔相多次不许,只能继续了,如今体力不支,真是难以为继了。”

李铭顺:“晚辈新来,不知军务,况军务事宜不是我能参与的。不过老将军是勋臣,如果您老卸任,恐怕难有接替者啊。”

黄建复:“梁帅身体尚可,至少可以过度啊。”

梁维嘉:“黄帅不可卸任啊,我可承担不起啊。”

黄建复:“今日有幸见到李大人,请李大人回去转告晋公、大公子老夫的解甲归田之意。”

李铭顺:“晚辈只能如实转达,其余非晚辈所能啊。”

黄建复:“那就有劳了。”

李修群是晚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他们说。

次日,李铭顺、林燕卿要离开的时候,李修群送行。送行前,李修群将李铭顺拉到一旁对他说:“李兄,兄弟还有一言相告。”

李铭顺:“你说。”

李修群:“昨日黄帅、梁帅所说确实属实。我在水师一年多,已经听到不少消息,萧相和二公子不希望黄梁二人继续把持水师兵权,多次想换人,但是晋公、崔段二相反对。另外,我还听说,武国双海行省即将更换帅守,听说是从西北还是西南调过来的,可能会对晋国采取更强硬的行动,请兄长一定要转告大哥,务必注意,弄不好明年还会有一场作战。”

李铭顺:“消息确实吗?”

李修群:“尚无法确定,但是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黄梁二帅已经密令水师尤其是连海县一带进行戒备了,加固工事储存物资。”

李铭顺:“我一定回去立即上报,你有什么消息立即告我。”

李修群:“兄长放心。”

二十五日,李铭顺、林燕卿返回怀远府。

返回怀远府后,李铭顺赶紧找到了马若文,将黄建复的请求和李修群的密保统统报告。马若文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和李修群所说有类似也有反复,也拿不准,但是还是做了以防万一的准备。马若文让李铭顺以西海军民安抚使司的名义要求从西海归来的军民严加训练,他认为如果武国来犯,必将有一场恶战,他要请缨上阵,再立新功。

而关于水师统帅的问题,十二月,马仲云、崔昆泽、段文成、萧兴祖、马若文、马若援等人商议了好几日。最后的意见是黄建复仍为水师统帅,晋少傅衔,梁维嘉为副帅,晋少保。田铭濬、李胜保晋升副帅。田铭濬是田铭玮之堂弟,是田进浩之子,永兴二年出生,正宗的勋贵之后。虽然年轻,但是十五岁就从军水师,于水师方面也确实颇有所长。马若援一直希望田铭濬得以提升,但是多年来一直未能如愿,这次算是如愿了。李胜保是这些人中年龄最长的,但是身体一直时好时坏。

昌晋二十四年,对李铭顺而言是很高兴的,这一年十月,他和苏梦青有了自己的儿子,起名为李浩煦。

昌晋二十五年正月后的二月初十日,袁伯言因病去世,年八十七岁。袁伯言是马仲云的舅舅,马仲云对其有特殊的感情。俗话说外甥见舅如见娘,袁淑敏去世后,马仲云对这个舅舅有着极为特殊的感情。当日下令追赠中书侍郎、太保。按照袁伯言身前的官职,这个追赠绝对是破例了。袁伯言的去世,让一百一十岁高龄的谢凝莹万分悲痛,她的儿女如今只剩下小女儿袁淑仪了。

三月五日,崔昆泽突发疾病,幸亏诊治及时,总算是保住一条命。经历了这件事,崔昆泽在三月二十日上表坚决请辞中书左相一职。

崔昆泽的突然发兵,让马若文、马若援兄弟及其支持者也变的措手不及。按照他们原来的预计,崔昆泽应该至少坚持到今年的下半年,但是没想到距崔昆泽卸任枢密使还不到半年,其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了。

崔昆泽卧病在家后,马若文、马若援兄弟都亲往探望。马若援在探望时候多少还提及了些政务,而马若文则从不说政务方面的事,这让崔昆泽、马怡凝内心对其好感继续增加。

三月三十日,马仲云下令中书左相崔昆泽加宁康军节度使、司空衔致仕。为弘德院令,重大军政事务仍可参与。

同时突然公布了新的中书六部枢密名单:

中书左相:杜守贤,中书右相:萧兴祖

监修公国史:杜守贤

枢密使:段文成

枢密副使:卫庆仪、杜守升

枢密都承旨:李铭顺

参知政事:沈文辅、王星仪、于廷皓、徐冠雄

六部官:吏部官于廷皓(兼)、户部官王昌茂

兵部官王星仪(兼)、刑部官施云捷、

工部官徐冠雄(兼)、礼部官邵连云

御史中丞:王星曦、侍御史:李子恒

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田铭玮

学务司使:张隆安

怀远府知府:袁克功

宁安府府尹:范正粹(兼易物司副使)

宁阳府知府:裴子昌

通远州知州:柳安礼

仪仗司都指挥使:崔旭鹏,副都指挥使:张绍晖、段进宁

主管殿前军公事:卫孝敬

主管侍卫亲军公事:徐瀚昂

宁阳军都指挥使:姜淮泰

这次的变动因为崔昆泽的突然生病而突如其来,虽然事先人们已经有所转变,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仪仗司、殿前军、侍卫亲军、宁阳军和地方的宁阳府、宁安府知府均没有变动。只有怀远府知府田铭玮出任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左右相和参知政事共六人依然维持三个本地人与三个外来人员的格局,确保平衡的状态。杜守贤出任左相,从正月开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如今终于是尘埃落定了。不过其弟杜守升没有进入参知政事行列,也没有保住礼部官,而出任了枢密副使,着实是出人意料。御史台的副职归李子恒,李子恒是李学峰的孙子,其父李庆康不入仕。如今选择一个多年来不入仕大族之后出任御史台侍御史,无疑是平衡洗涤一下官场。

这次的格局马若文、马若援的势力基本处于平衡状态。左相是崔昆泽衣钵的继承人,偏向马若文,右相偏向马若援。而参知政事四人也是对半开,沈文辅、徐冠雄支持马若文、其余偏向马若援。不过观察细微的仍然可以看出马若文比马若援略占优势,那就是枢密院。枢密使段文成一直偏向马若文,而左相杜守贤的弟弟杜守升看似放到了无足轻重的枢密副使的位置上,但无疑是为了确保马若文的亲信对兵权的掌握。更重要的是马若文的铁杆之首李铭顺出任了从五品的枢密都承旨,这个职位不高,但无疑是马若文的势力向枢密院继续扩张的表现。比起马若文而言,马若援虽然有卫庆仪在枢密院任副使,也有卫孝敬统帅殿前军。但是马若援比起马若文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实战经验,也没有马若文西海军民那些潜在的后备力量。

正当人们还没有适应新的格局的时候,马仲寿在闽州府的探子、宁西和水师传来了最新消息,武国双海行省换帅,而新的帅守则是康世杰,马若云在西北的劲敌。具体的消息是马仲寿、黄建复于四月初传来的,并有康世杰本人和进攻海山洲的详细情报。康世杰因在西北攻破西海国纳为郡县有功,于正月初被任命为武国双海浙东都督。康世杰是西北凉州人,文永三十一年出生,时年五十一岁。上任双海浙东都督后,几个月内大力整顿军政,境内肃然。康世杰对双海外岛常年不归武国管理大为不满,尤其是对武国和海山洲的贸易也颇有微词。他认为武国与海山洲的贸易中,武国出口了大量的瓷器、石材还有工具,而换回来的只是大部分粮食,认为这得不偿失。他拟定了一个强硬的长期的对海山洲的攻略计划。首先就是以剿灭海匪的名义攻占以岚山岛为中心的闽东外岛,以确保闽州府为中心的外还安全;其次是严格管控与海山洲的贸易,向海山洲渗透;第三部是等待时机攻占宁西。最后攻占宁安府,以此为基地全面进攻海山洲。

康世杰的攻略计划是属于相当机密的,而且这是他的自我谋划,并未上报武国朝廷。他的设想是以便宜行事之权来行事进行初步的试探。但是马仲寿、范希礼的商号在闽州府官民中间经营数十年之久,早已渗透到各个角落。康世杰的计划在其制定后不久就已经被马仲寿、黄建复得到了。而康世杰对此还毫不知情。

五月二日,马仲云下令中书、枢密和六部重臣及两个儿子于五日在怀远宫天海阁密议新的对武国防御政策,核心就是准备防御与反击。马仲云也没有想到海山洲晋国中枢刚变动,就要迎来一次作战。他不希望与武国开战,但并不害怕与武国开战。他对武国有着很深的了解,如今武国的实力早已经不是太宗时代,与朱济慈时代也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武国还维持着天朝上国的威严,晋国无论如何不能与之全面对抗,但是凭借着海山洲的实力和他的经验足以挫败武国的局部进攻,打出一个体面的和平。

马若文、马若援得到这个消息后也开始准备。尤其是马若文,更是分外在意。马若文、李铭顺都吃过康世杰的亏,他们深知康世杰的能耐,知道此人不好对付。也万万没想到如今他们返回海山洲还会再遇到此人。马若文决心一雪前耻,他要主动请缨上阵,与康世杰再一决雌雄。在西海国的时候,西海国贫民寡,虽然挫败了康世杰的进攻,但终究挡不住康世杰的大军,最终国破流亡。但是如今他有着海山洲和南洋总计七百多万人口,两千多艘船只,近十万常备军,还有大海为天堑,足以与之抗衡。他要与康世杰好好较量一番,也为自己在晋国的地位奠定新的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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