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变卖国有资产
书名:闲话《大明王朝1566》 作者:北宫伯玉 本章字数:6833字 发布时间:2021-12-27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九集

 

       北京那边暂时告一段落,重新说回浙江这边,高翰文坐着囚车去北京顶缸了,浙江这个烂摊子郑泌昌、何茂才还得接着收拾。为了给胡宗宪凑军费,郑、何二位大人一边拉着浙江严党的各位同志割肉放血搞众筹,一边对着各县的百姓强行摊派,要求各县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哪怕是受灾的淳安、建德两县,也得认捐点生丝意思意思,这就叫贼不走空。军费的事,郑泌昌、何茂才努努力,哪怕是竭泽而渔、杀鸡取卵好歹还能再对付个把月,真正棘手的是道长要的那五十万匹丝绸,当然道长也不是非要丝绸不可,能折成等值的现金是最好的,可问题是就算把浙江的地皮都刮干净了,郑泌昌也凑不出这笔钱来。活人自然不可能被尿给憋死,只要肯开动脑筋,大胆创新、勇于探索,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不,郑大人就把脑筋动到了沈一石那些固定资产上面,把沈老板这点遗产弄个资产包,再找几个有钱的大老板一接盘,这钱不就有了吗,所以说关键还是要解放思想。说干就干,郑泌昌、何茂才特地从胡宗宪的老家,安徽绩溪请了五位徽商大老板到杭州,专门谈接盘的事,这五位也不是一般的商人,据说都是和胡宗宪沾亲带故的亲谊,再腹黑一点把这五位看成胡宗宪的白手套似乎也说得通,毕竟胡公子的做派也是有目共睹的。胡宗宪曾对马宁远说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好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沈一石活着的时候胡总督没拿过他一分钱的好处,如今沈一石香消玉殒了,胡总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能靠着死人发回财,不要都不行,硬是往自己手里塞。

 

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个事比较复杂,需要梳理一番,先聊聊沈一石的家产是怎么被变卖的,再聊聊为什么一定要卖给胡宗宪的亲谊。要想把变卖沈一石家产的事讲清楚,先要从这些财产的所有权上说起,前面分析过,表面上看沈一石是百分之百控股的企业法人,所有财产自然是挂在他个人名下,其实不然,沈一石充其量算是个用管理技术入股的职业经理人,每年象征性地分点红就打发了,按现在的说法,沈一石和道长之间是典型的代持关系,财产的所有权其实是归道长的。道长当初让严嵩去抄沈一石的家,是看在二十多年交情的份上,知道五十万匹丝绸的任务不好做,帮严嵩分分担子,道长只是想拉兄弟一把,慷慨解囊充一回大头,可没打算把小金库全给上交了。道长原计划是把沈老板家里的现金、粮食、丝绸这类流动资产捐出来,一部分当军费其余的补国库亏空,剩下的作坊、桑田、绸缎庄一类的固定资产都属于生产资料,这些摇钱树道长肯定是不会上缴国库的,每年还指望它们钱生钱呢。道长的这番心思,无论是严嵩还是浙江的各级官员都心知肚明,沈一石浴火重生的那个晚上,郑泌昌就对杨金水说过,“沈一石到底有多少家产,哪些应该是织造局的,哪些必须立刻抄没筹粮募兵,给胡部堂送去打仗的,我说的对朝廷负责,对织造局负责是这个意思。”郑大人这番话端的是切中肯綮,这就叫盗亦有道,平日里分点茶叶就算了,关键时刻钱可得分清楚,道长那边还等着物归原主呢。

 

站在道长的角度看,自己的钱无论是寄存在沈一石名下,还是暂时存放在国库里,无非就是个代持而已,这钱该是谁的还是谁的,拿回属于自己的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站在海老爷的角度看,不管是谁的钱,只要抄没进了国库,统统都是大明的钱,郑泌昌、何茂才勾结杨金水,私自把国有资产划拨到织造局名下加以变卖,往小了说这叫贱卖国有资产,薅大明的羊毛,往大了说这叫家国不分,悉天下而奉一人,大明迟早要完。世间许多事,在分对错之前,要先看清各自的立场,否则就是对牛弹琴,就如同看大明这部剧,如果站在官僚地主阶级的角度去看,你会发现这部剧里似乎没有纯粹意义上的坏人,你会为道长那一番临终遗言而陷入沉思,会为严嵩的黯然离去而感慨,会为吕芳、杨金水的逃出生天而庆幸,甚至会发现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位好基友耍宝的时候,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但如果你站在百姓的角度去看,你就会发现除了海瑞、王用汲,这部剧里似乎很难再找出几个好人了,一切都是暗无天日、毫无希望,唯有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也只有站在这个角度你才能真正体会到海瑞的可贵之处,哪怕他注定是个失败者。

 

沈一石的家产是怎么变卖的,为什么一定要卖给胡宗宪的亲谊,这对后面的剧情十分重要,可偏偏电视剧里拍的是语焉不详,有些数据和原著里也对不上,初次看这段的朋友难免一头雾水、不知所以,所以变卖家产这件事值得花些功夫仔细梳理清楚,顺便声明下,本文中所罗列的各项数据均摘抄自原著而非剧集,如有差异均以原著为准,这一段会涉及到一些经济学名词和数学计算,有可能存在稍微超出9年义务教育范围的情况,还请诸位谅解。先说一下原著中的物价,一两银子=一石粮食,一匹丝绸=10两银子=10石粮食,大明朝的货币化程度并不高,丝绸、粮食都属于现金等价物,和金银一样具备一定的货币属性,简单来说涉及大宗交易时,你可以把丝绸、粮食直接当钱用。背景知识介绍完了,言归正传,接着聊变卖家产的事。

 

沈一石的家产能不能卖,当然可以,问题的关键是谁来卖、怎么卖、卖的钱给谁。如果是海老爷来卖,自然是走国有资产拍卖的正规流程,先给上级有关部门打签报请示,批复同意后组织招拍挂流程,请一大堆老板来参与投标,中标后老板与政府双方签订合同,交易完成后所得资金存入国库并向户部入账,资金使用权限在户部归高拱管。大家再看看郑泌昌、何茂才他们是怎么卖的,不请示、不汇报,私自把已经查封的国有资产拿到市面上打包出售,贱卖国有资产,这是其一;不走招拍挂流程,自行联系买家,而且出售价格不参考公允价值,自己拍着脑门子就给定了,大搞利益输送,这是其二;本来应该由地方政府和买家签订合同,改为由地方政府、买家、织造局签订三方合同,意味着地方政府默认相关资产归织造局所有,事实上最后几位徽商付的定金也确实是交到了杨金水手里,交易所得款项既不上交国库也不入户部的账,造成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这是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综上所述,给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件事定个性,此事既不符合正常流程、也不合规、更不合法,涉嫌贱卖国有资产、利益输送并造成了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至于郑泌昌、何茂才、杨金水这三位,直接拿虎头铡铡了也不冤枉,讲道理道长这事干的吃相确实难看了些,难怪赵贞吉听了会沉默,海老爷听了要流泪呢。

 

还有一件事要解释清楚,关于沈一石的家产虽然电视剧和原著中说的都是“卖”,其实准确的说应该叫做“租”,就如同我们现在的商品房一样,大家出钱买的只是商品房的所有权可不是土地的所有权,土地的所有权是不能交易的,你只是租了70年的土地使用权而已。沈一石的家产也一样,无论是挂名在沈一石还是五位徽商名下,他们买下的仅仅是这些生产资料的使用权而已,更准确的说是这些生产资料所创造的利润的分红权,而且还是小头,这些生产资料的所有权是不会发生转移的,只要大明还在就永远归织造局所有,道长活着道长用,道长走了裕王用,裕王走了万历用,以此类推。所以准确的说,沈一石的家产不是“卖”给徽商的,而是“租”给徽商的,这一点还请各位朋友一定要注意,以后文中说的“卖”其实就是“租”,虽是一字之差意思却天差地远,如果是真的卖给徽商,资产的所有权随之发生转移,理论上徽商是可以把这些资产拿到市场上二次出售套现走人的;如果只是租给徽商,不管挂在谁名下资产的所有权仍归属织造局,徽商别说卖资产了,就是把桑田改回稻田、把绸缎庄改成快捷酒店都办不到,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丝绸产业链里搞扩大再生产。

 

话不妨再说的直白些,所谓的契约精神就是权利和义务要对等,比如沈一石和徽商负责承担一切义务,道长和织造局负责享受与之对等的一切权利,《让子弹飞里》张麻子和汤师爷讨论了半天是该站着把钱挣了,还是跪着把钱挣了的问题,要我说那些都是下策,看看人家道长,躺着就把钱给挣了,这才叫上策。织造局的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徽商签的根本就不是合同,分明是卖身契,这玩意一旦签了想反悔、中途退出那可是门也没有,看看沈一石的下场就知道了,想要金盆洗手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自然死亡,要么非自然死亡,任君选择,总之来了就别走了,都是宫里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变卖沈一石家产这事还得接着往下聊,本篇要帮几个徽商算算账,看看他们到底薅没薅到大明的羊毛,只有把这笔糊涂账算清楚,才能看明白后面郑泌昌、何茂才是怎么跟徽商谈判的,言归正传继续书接上文。前文说了宫里的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信看看烧成渣的沈一石,风光的时候号称浙江首富,一旦落了难连个囫囵尸首也不敢留,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挣下的产业全是道长的,身边的浮财还抵不上一个中产之家,这一生也不知是为谁辛苦为谁忙,直到死前才幡然悔悟,什么狗屁红顶子商人还不如跟了杨金水做个太监潇洒自在,这就叫血的教训,可惜后人哀之而不鉴之,高翰文和徽商老板偏偏上赶着要当这红顶子商人,拦都拦不住。高翰文是个有福之人,毕竟是给裕王妃当手套,裕王妃对于长胡子的中年帅哥一向都是另眼相看、关爱有加,不信可以去问问隔壁的张居正张师傅,想必高颜值的人干啥结果都不会太差,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徽商老板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给道长当手套无异于与虎谋皮,不信问问退居二线的严阁老,割无产阶级韭菜这种掉价的事道长是不会做的,要割也是严党这群马仔去割,道长从来都是割官僚地主阶级还有民族资产阶级的韭菜,这才叫站立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前文说过要帮徽商几位老板算算账,这个账其实挺复杂,不仅有经济账,还有政治账,交易里面更是埋了不少雷,必须要充分考虑各种风险因素后再去测算综合收益,通俗地说就是你不能只看贼吃肉,更主要的是看贼挨打。先说结论,毫无疑问地血亏,对徽商来说单算经济账赚肯定是有的赚,但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利,从纯粹的商业角度考虑这笔投资本身不算亏,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谁说这只是一笔纯粹的商业投资了。下面先帮徽商老板们算算政治账,顺便揭示一下风险,徽商老板先后进了两个坑,第一个是郑泌昌、何茂才的坑,第二个是胡宗宪的坑,郑泌昌、何茂才的坑无非是要钱,胡宗宪的坑可是要命。

 

这笔投资签约前,其中隐含的政治风险就已经暴露了,这也体现了投资前尽职调查这一环节的重要性,赵贞吉带着圣旨都进了织造局了,徽商还在跟郑泌昌、何茂才谈判,这就叫倒霉催的,徽商老板一开始以为自己承担的是有限责任,最差无非就是输光本金自己认赔完事,签完约才发现自己承担的其实是无限连带责任,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尴尬了。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比如有个老板找了个靠谱的保护伞,大张旗鼓的开了几家三俗产业连锁店,平日里门庭若市、日赚斗金不嫌多,后来老板的买卖是越干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本来计划着扩大规模多开几家连锁店的,忽然遇到了专项整治,结果店面被封、自己也进了看守所、违法所得全部被没收,保护伞虽然置身事外可心里却不踏实,托人去看守所给老板带了句话,然后老板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淹死在马桶里了,那么请问这个做三俗生意的老板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不妨再把话说的通透些,往坏了说要是有一天道长决定要整胡宗宪了,你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会是个什么下场,往好了说按照剧里的情节,胡宗宪自己急流勇退不干了,你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还能继续给织造局当差吗,所以各位朋友你们觉得这几位徽商老板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算完了政治账,还得算算经济账,郑泌昌打包出售沈一石家产的价格是丝绸50万匹,折合白银500万两,金融的核心就是定价,要想知道郑泌昌同学定价水平到底如何,还得先给沈一石的家产估个值,以下数据摘抄自原著而非电视剧,如有差异一律以原著为准。沈一石家产包括,6万5千亩桑田,每亩价格50两白银,折合白银325万两;绸缎庄107家,每家商铺平均价格约5000两,折合白银53万5000两;借给淳安、建德两县100船共计180万石粮食,折合白银180万两,以上三项合计558.5万两,为方便计算四舍五入为500万两白银。另有丝绸作坊25座,织机3000架,每年丝绸产量20万匹,考虑到丝绸生产过程中涉及到的原料采购、工人工资、机器设备维修保养、仓储及运输各类成本等,由于原著并未写明实际生产成本,按照沈一石的账册推算,20年间生产400万匹丝绸,实际留给沈一石用于生产经营及个人分红的丝绸为90万匹,不足25%,据此推算丝绸生产的成本率约为20%。25座作坊年产丝绸20万匹,扣除20%经营成本,每年净利润为丝绸16万匹,折合白银160万两,将市盈率(PE)定为3.1倍较为合理,估价为白银500万两,至于为什么市盈率定位5倍比较合理,主要为了方便楼主自己算应用题取个整,反正都是拍脑袋算出来的,因此沈一石家产合计估值白银1000万两,与海老爷后面的估算保持一致。

 

上一篇给沈一石家产估了个值,保守估计折合白银1000万两,根据沈一石的账册对生产丝绸的实际成本率进行推算,20年间生产400万匹丝绸,留给沈一石用于生产经营及个人分红的丝绸为90万匹,不足25%,据此推算生产丝绸的实际成本率约为20%。25座作坊年产丝绸20万匹,扣除20%生产经营成本,每年净利润为丝绸16万匹,折合白银160万两。这么大个资产包郑泌昌给徽商老板报价的时候直接打了5折,究竟算不算贱卖国有资产,见仁见智。谁说500万两买不来吃亏,500万两买不来上当的,凭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刚好就能轮到几位徽商老板,就凭哥几个是胡宗宪的亲谊加手套吗?实际上变卖沈一石家产的经济账,有三套算法,结果也是大相径庭,之所以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根源还是信息不对称外加权利的傲慢,郑泌昌、杨金水对徽商隐瞒了关键信息,所以无论徽商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下面开始进入填坑排雷时间,给各位朋友逐一介绍下这三套算法。1、徽商老板自己来算,这套算法最简单,自己花500万两收购了估值1000万两的资产,按照市值法记账,交易完成后当期会计报表可确认投资收益500万两。另外郑泌昌还承诺,除原来沈一石的25座作坊外,各位徽商还可以额外把自己的25座作坊并入织造局名下,一同享受免税及半价收购生丝的政策优惠,50座作坊年产丝绸40万匹,扣除20%生产经营成本,净利润为丝绸32万匹,按合同约定每十座作坊每年需上缴织造局丝绸3万匹,50座作坊合计每年上缴15万匹,剩余丝绸17万匹,折合白银170万两。总账算下来,徽商老板只用了500万两的成本,收购了市值1000万两的资产,并购重组后每年还能产生170万两的投资收益,年化投资收益率为34%,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赚钱比印钱还容易,大明朝的羊毛都能让徽商给薅秃了。

 

2、郑泌昌来算,郑大人口口声声告诉徽商老板,按规定以后每年每十座作坊只需上缴3万匹丝绸给织造局即可,这基本上就算是在诈骗了。按规定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就比如在大清朝除了正常的赋税还要加收火耗一样,而且有时候火耗比赋税收的还高,沈一石的账本里记的跟郑大人说的可是两回事,20年间沈一石织了400万匹丝绸,宫里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严党又分茶叶又分走一半,沈一石自己就剩下四分之一不到,还得承担全部的生产经营成本。所以说这账还得重新算,25座作坊每年产丝绸20万匹,扣去20%生产经营成本,净利润16万匹,宫里拿走10万匹,严党拿走5万匹,沈老板自己只剩一万匹,折合白银10万两。那么请问大家如果接手沈一石的25座作坊,每年实际只有10万两的利润,这25座作坊该如何估值呢,按照5倍市盈率(PE)估算,25座作坊也就值50万两白银,挤掉水分沈一石的家产合计550万两。总账算下来,徽商用500万两成本,收购了市值550万两的资产,而合并后的50座作坊每年也只有20万两的投资收益,年化投资收益率4%,也就跟买个银行理财的收益差不多,这么算下来徽商这笔买卖似乎最多也就算是个小赚,明明干的是暴利行业,还拿了这么多政策红利,最后的投资收益率也没比摆地摊高多少,就问徽商几位老板你们糟心不糟心。

 

杨金水来算,按郑泌昌那套算法,徽商几位老板虽然糟心但好歹本还在,等杨公公算完估计几位老板半条命就没了。首先明确一点,大家觉得如果徽商把自己的25座作坊并到织造局名下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妨说明白些,徽商看上的是杨公公给的那点利息,杨公公看上的是徽商那点本金,作坊并到织造局名下自然没问题,问题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徽商几位老哥你们可长点心吧,你们真指望杨公公能把吞进肚子里的肉再吐出来还给你们吗,道长可不管你们私下里口头是如何约定的,道长只知道自己小金库账上的作坊从25座变成了50座,而且道长整的就是你们这帮胡宗宪的亲谊,谁叫胡总督死活不肯跟着道长走呢。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徽商以为自己钻了政策的空子,杨公公只当徽商是自愿捐献,本来留给胡宗宪的时间也不多了,无论胡总督是战死沙场、急流勇退还是因为经济问题被拿下,等待徽商这几位老板的结局未必就比沈一石强多少,还是严阁老那句话,“历来造反都是种田的,没听说商人能闹翻天”。道理说完了,该算账了,徽商的实际成本是500万两白银加自己的25座作坊,合计约1000万两白银。如果胡宗宪战死沙场或者急流勇退,赶上道长大发慈悲,说不定几位徽商老板还有机会破财免灾,把这1000万两孝敬给道长换自己一条命;如果胡宗宪剿灭了倭寇,还在浙直总督的位置上赖着不走,估计这几位徽商老板除了抄家之外,免不得还得受点皮肉之苦,至于能不能活着从监狱出来,也就只能拼人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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