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拿捏
书名:赛博朋克:创世纪 作者:大反派 本章字数:2486字 发布时间:2021-12-26

核辐射,对上个世代的人类来说即是致命的剧毒,也是变异的催化剂。在某些时候,甚至是可以用来治疗病痛的灵丹妙药。而对新文明来说,它们则是伟大神明给予凡人的考验和苦难。那些神明的牧师或萨满们,以此为由歌颂着主们的名。

地球上安全的地方不多了。大多数地方即使是在百年之后的今天,依旧是核辐射的重灾区。能供人类繁衍生息的角落寥寥无几。

在广阔的辐射区中,威胁不仅仅来自于或高或低的电离辐射,还来自于各种各样变异并幸运地繁衍下来的怪物们——魔兽。

零零星星的城邦撒落在地球表面上。人们通过百年的努力,终于在彼此之间找到了一些曲折蜿蜒的通路——圣径。这些辐射量较低,可供人们相对安全地通过的蹊径,成了城邦间宝贵的商路。人们以此互换有无,改善生存状态,并为此感激着伟大的神明们。即使这些圣径也成了魔兽们捕食人类的猎场,人们还是感激着神明。毕竟祂们已经赐予了人们赖以发展的商路,些许考验不也是应该的吗?怎能要求更多呢。

独孤寒本是一介在千叶城中长大的平民子弟,却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战斗天赋。这份天赋,再加上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努力,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在他成长到足够大时,大到足以胜任跟随大人们外出狩猎时,他开始正式参与真正的战斗。这个所谓的足够胜任的年纪没个固定的年限,通常是纯粹源自于狩猎队长的眼光确定。独孤寒在十三岁时得到了这份殊荣。

那时的他虽然看起来还是个毛头小子。却已经在口角斗殴中放倒过不少狩猎队员了。当然,是赤手空拳对赤手空拳那种斗殴。生存不易,互相残杀的械斗在城邦中是严格禁止的,违反禁令者想死都难,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折磨,并以残破的姿态就此成为对其他人的戒惧威慑之物。

言归正传。说起魔兽,它们本是在那场灭世战争中幸运生存下来的适者。这些生物大多已经彻底地改头换面,很难分辨出先祖的本来面目了。或许是狮子老虎,也可能是猫狗虫豸,甚至是人。它们适应这辐射世界的方式也各有不同。有些适应了高额的电离辐射,成功地和电离辐射共生了。但也有一些反其道而行,进化变异出了隔离或清除辐射的特殊器官或腺体。这后者,对人类来说是极其宝贵的资源。不仅仅是珍贵的肉食来源,他们体内的特殊器官和腺体更是用处繁多至关重要的宝物。城邦战士们猎杀的目标就是它们。

独孤寒幸运地活过了最凶险的首战——没有经验的新兵是最容易在真刀实枪的首场战斗中送命的。之后,他开始展现并运用自己的天赋,并顺利在积累了三年功勋后获得了晋升的机会。他的队长挂掉了。

在独孤寒晋升队长的庆功宴上(为了保持猎杀队的战力,他们是城邦中少数能敞开吃喝的人之一),他遇到了那个女孩,一个为他斟酒的侍者。

光!这是他对她最初的印象。

只用了一瞬间的时光,她便征服了偏头仰望着她的他。

而他,则决心用一场宴会的时间猎获她。

长了少年一岁的姑娘承受了少年汹涌的热情,共他坠入爱河。自此共徜徉,两岸风景美不胜收。

独孤寒由此第一次在冰冷残酷的人世间尝到了幸福。从此以后,他才终于真正开始活着。然后,在某一天,一双高高在上的眼睛盯上了这个强大健壮的年轻人。

————————————

异毒,这是如今人们对辐射病,不,对神明恩赐之苦难的称呼。这是个资源极其有限的世界(或者说,现代人获取资源的能力极其有限),异毒可以帮助人们筛选出强壮的,淘汰掉病弱的,给了人们合适的理由,免除了人们不得不亲自开口汰离病弱者的残忍。人们因此而感激不已。

茱莉亚,独孤寒的爱人,在某一天毫无征兆地病倒了。

他看着她皮肤上如游丝般散布的青色脉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爱人感染了异毒。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她是如何染病的。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琢磨,他得逃了,带着她一起。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早已将她当成了生命中的启明星和生活的全部意义,他早已不再是遇到她之前的那个麻木的自己。他尝到了生命的甘甜和幸福的真意,又怎能承受重新跌回灰暗无光的过去?即使他没有办法逆天改命,至少能够延缓这一刻的到来。

独孤寒所在的城邦——千叶城,在诸多城邦中只能算是中等,对抗风险的能力有限。异毒本是强力电离辐射所引发的辐射病,除了会杀死感染者之外,还有一定的几率令感染者发生变异。

虽然大多数异毒变异只会令感染者更加痛苦和衰弱,但也有极少数会变成丧失理智且极其强大的怪物,人们称这类变异体为初代魔兽。没错,没有理智,极富攻击性的它们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而是择人而噬的兽!

魔兽本就强大,而初代魔兽往往更加强大,一旦有感染体在城邦内变异为初代魔兽,那将是千叶城所不能承受之重创。所以,在千叶城,一旦发现感染者,要么逐出荒原任其自生自灭,要么直接烧死一了百了。

独孤寒作为城邦暴力机构——猎杀队的成员,并不是只能去执行城外的猎杀任务,在需要时,他也会做一些对内的工作。比如,清除不愿意服从安排的感染者,并摆平不愿意配合城邦律法的感染者的亲朋好友们。

独孤寒亲手放逐过许多人,也亲手烧死过许多人。可这一次,这一次,一直以来冷血无情不似人类的他迷茫了。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是个人了。他无法亲自动手杀死她,或放逐她,他下不了手。所以他选择带她潜入城邦最破败,最错综复杂的底层巷道之中,过一天算一天。

每个城邦都有属于自己的萨满或牧师,在千叶城中的是萨满波吉,他是战神的虔信徒和布道者。就在独孤寒带着患病的爱人东躲西藏一筹莫展之时,波吉找到了他。他不知道老人是如何找上来的,他就只想立刻干掉这个所谓的神明代言人,然后立刻转移。毕竟,老萨满能找到他们,其它人也能。

就在独孤寒正准备一把捏死这个突然找上门的老胖子时,老人再也顾不得佯装镇定。他脸上惯常的慈祥微笑消失了,尖细而微弱的声音从被捏得稍微变形的喉咙中挤了出来。

不……不要……我不是来告发你的,如果我想要这么做,我又怎么会亲自来呢?我……我能帮到你……”

独孤寒看了看蜷缩在薄被中的茱莉亚,只见那原本像阳光般璀璨,如今却苍白憔悴的少女缓缓点了点头。

他松开了捏在波吉脖子上的手掌,改为攥住老萨满的右臂。随后冷冷地盯着胖老人的脸。

波吉在一阵咳嗽之后红着脸迎上了他冰冷的目光。老胖子打了个寒颤,不等独孤寒开口催促他便忙不迭地主动交代道:“这异毒有法子解……我知道哪里有万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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