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笛解仇(中)
书名:武道玄天 作者:沧浪客 本章字数:12702字 发布时间:2022-01-12

黄衣古佛手抡锡杖,一扫之后,猝然惊变,似也不觉心头大骇,忙将手腕一沉,腰身地塌,足朝后点,硬将宝杖和整个身子带后两步,依然脚不惊尘,垂眉合目屹立当场。

峨嵋弟子,都对麟儿心存畏惧,竟也围近黄衣古佛,其中尤以萧使君,带着一脸诡秘之状,不断和觉性僧咬耳细语。

四僧之中,以觉虚人较正直,觉净、觉性,城府极深,而且最重门户之见,但都和萧使君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首由觉明发话道:“季嘉麟,前次不死,你已算是邀天之幸,不料你不知悔悟,反诱奸本门弟子,尚有何说?”

麟儿冷然道:“你可知道,方姐姐和你们情义断绝,我和她已由神山三老,当面主婚,任谁也不能干涉!”

霞儿不由暗笑道:“他越来越不老实了,连三位恩师,也被他抬出挡横,还说当面主婚呢,真是嘴脸!”又偷眼看他还在直冒冷汗,不由又暗是担心,伏龙寺一战,几乎丧命在对方手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不定他勉强出手……

她愈想愈觉担心,竟用密语传音,警告宝琉、元儿,绝不能再顾及以往恩情,迟疑误事,于宝琉也拔出金刚王,环护玉郎。

这一来,神州五剑,已现其三,金光白芒晃动之手,场中形势立显紧张。

黄衣古佛突把双目一睁,手着紫金钵,抡动伏龙杖,缓缓朝麟儿走来。

麟儿把龙女、宝琉轻轻推开,携着玉笛,也含笑走来,口中还唤了一声:“大师,佛祖慈悲,世无不解之冤仇……”

可是犹未落音,黄衣古佛业已动手,伏龙杖呼声震耳,“大漠飞沙”,当头劈到。

元儿、龙女和宝琉,真不信这种杖势能用一支玉笛可以抵挡,六只眼睛,不约而同的注视空中禅杖,陡闻麟儿朗笑一声,玉笛一指,向孔迎风,发出奇异音响,如妙乐天来,不但使云霞纷飘,而且使人心灵上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奇特感觉。

不知何故——

黄衣古佛的锡杖被玉笛斜指之势震得朝上一扬,麟儿竟跟踪而进,左手剑诀,变指为掌,一翻腕,配合着美无比的身法,状如“盘丝擎腕”,伸手朝紫金钵上便扣。

这一式奇异诡秘,走步、抬腕、封杖,扣钵、无一不恰到好处,使人迷离。

一阵衣袍带风之声,平地涌起一片紫光,似有千百只钵盂,无数伏龙锡杖,将麟儿团团困住。

紫光愈来愈盛,越舞越高,似乎钵上牵着绳索,可以脱手飞腾,而黄衣古佛的本身也全被钵影罩住。

宝琉粉脸,惊得变颜变色,竟在一旁大声发警提醒麟儿道:“这是灭魔宝箓中的八九玄功和脱手飞钵,千万不能大意!”

玉郎并未答言!

钵光杖影中,迸出千重碧彩,上下飞腾,更看不到玉郎身影。

阳光下——

只觉那玉笛,迎着钵杖,如百身千影,银汉飞星,绵密攻势,均被那碧光挡回。

这一老一少,用内力、快攻、硬拼、巧拆,只要一方稍弱,马上就得血溅当场,与目前相比,真有小巫大巫之别。眼看已战百余合,彼此竟愈打愈快,山头树木,被罡风卷起一阵浪涛,骄阳之下,碧露紫光,辉腾霄汉,惊心骇目之极。

这两人,战得不可开交,谁败谁胜,旁观的人,均难事先判定。

忽闻一声断喝,碧光乍敛,突变为一团径可盈丈的光芒,麟儿身影,竟在那光芒之下,团团流转,黄衣古佛的杖钵,如“乱雨敲春”,凌空猛袭而至,突地,碧霞暴涨,麟儿也冲空而上,双方互一接触,似被一股弹力把两人分开。

麟儿纵声大笑道:“老前辈,功力精绝,晚辈非其敌,一切恩怨,愿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黄衣古佛从空中泻落之后,那紫金钵盂,似已脱手,但仍被他一手抄住,静立当扬。

他喜怒哀乐,很难从他脸上表现出来,但额上冷汗,渗出很多,人也显得极为疲乏。

宝琉已从龙女身旁缓步而出,就在黄衣古佛相隔不远之处,跪了下来,泣道:“方宝琉擅离师门,无所逃罪,有劳长辈教益,进切萦怀,世无不解之仇,还望师叔垂察!”

龙女和惠元,深恐这位佛门异僧,反覆无常,一旦出手,琉儿不死也得重伤,正待出而相护,麟儿已用眼色把两人止住。

龙女已看出麟儿别有用心,但还不知他葫芦里所卖何药,只好一笑而止。

萧使君望了觉性一眼,满面卑夷道:“水性杨花的无耻女人,还谈什么道义是非?”

黄衣古佛突把长眉一扬,冷冷地哼了一声:“方宝琉,你起来吧!往事烟云,不必多说了!”

宝琉面有喜色,盈盈一拜而起。

敌我双方,均觉意想不到,一场生死搏斗,竟能从紧张开始,却无声无息,不了了之。

觉明不由心头大骇,虽然摸不清黄衣古佛的动向,但他对宝琉,似仍存爱护之念,于是走到古佛身前,合十问道:“方宝琉叛师背祖,罪在不赦,请示长辈如何定夺?”

这位奇异老僧,缓缓说道:“觉明,你是一派掌门,一举一动,不但关系本门成败,而且也牵连武林恩怨是非,老僧闭关期近,一切都由你斟酌处理去吧!”

龙女暗吃一惊道:“这回答,未免笼统,事情恐无法了结呢!”

黄衣古佛交待完结,手中杖钵,仍然交由那四位年轻沙弥,正待转身就走。

东南方,一块大石之后,突有人发出狂笑道:“老和尚,想不到你是这等脓包,真使人大失所望,还想走么?“

声音清脆之极,来人明是女子。

众人齐吃一惊,抬头望去,武蓉从石后闪出,头发蓬松,怀中仍然抱着新月神斧,直着身子,蹦跳而来。

黄衣古佛也觉一愕。

武蓉略无所惧地跑近他的身前,直瞪着眼,不住冷笑。身旁四位沙弥,此刻突然一字横排,持杖执钵的,站在当中,立即喝道:“兀那疯女,还不走开,想作死么?

紫金钵和伏龙杖,卷起两团劲风,如浪涌山颓,朝武蓉头上打去。

.别瞧沙弥年轻,招式却是又狠又辣。

武蓉一声大笑道:“小和尚,你好狠!”

新月神斧,腾起一道白光,朝杖钵攻来之势,往上一撩。

武蓉臂力极强,那招式来路更是异常诡秘,杖头掠空而过,差之毫厘,但劲风欲把她头上秀发带得更散,紫钵却和斧身激撞,成了硬拆,震天价一声巨响,小沙弥立身不牢,钵盂出手,飞向老高,把他吓得亡魂直冒,猛定身形,一塌腰,紫燕穿云,随手一抄,仍把钵盂接去,复又纵落地上,不觉当场呆住。

这可把武蓉笑得花枝招展道:“小和尚,别再耍了,如果我不喜欢你那光秃的小头,这个要饭钵盂,早把它拿走了,还等你来?”

黄衣古佛为峨嵋长辈至尊,这情形,可把他弄得极为尴尬,一时作声不得。

萧使君面带喜色,和觉性略作耳语后,立朝武蓉笑道:“姑娘,这是峨嵋长者黄衣古佛,你可别弄错了人,敌人就在我们的身前,姑娘要找,不才身可协助一臂!”

武蓉笑道:“我早知道啦!老和尚未来之先,曾和教主互有协定,他和我一样,都是听命而行,不过我气那季姓小子,阻碍姑娘好事,否则,我也不理这笔闲帐!”

她把话说得疯疯癫癫,眼角眉梢间,却对元儿脉脉含情,可把惠元急坏,暗想:“她怎会变成这样?”

默察麟儿,他双眉紧锁,却在凝视武蓉,似有满腹疑团,一时竟想不出

龙女也已察觉,低语麟儿:“师兄她疯了,你看得出来。”

“说疯不疯,武功却变得诡秘之极,连原来的路数,她都变了。”

“你不能设法救她?我们问心有愧。”

“这是一连串的阴谋,还有步步陷阱,势将随后发展。”

黄衣古佛此刻已愤然色变,竟拿眼朝萧使君一掠道:“老僧宜立即返山,未便久留,伏龙寺从此不容俗家弟子随意出入,武林恩怨,也一笔勾销。觉明,你不可自招烦恼!”

语罢。他掉头朝前面小沙弥喝道:“拿我杖来!”

持杖的小沙弥,递过禅杖,老和尚突把锡杖朝前一点,“万玉朝宗,”疾如电掣,势若排山。

武蓉挥斧不及,半弯银虹,被宝杖一挑,几乎脱手飞出,不由把身子连退七八步。

这位奇异老僧,一杖得手后,竟不管身后的人,不移时,风声乍起,从他去路的树木,晃晃摇摇,远望,使人疑似骤雨之前突起狂风,不移时,他那随身沙弥,还有觉明、觉虚,均疾纵而去。

萧使君呆在当场,一切均出乎他意料之外,觉净和觉性,却不肯随黄衣古佛一道返山。

突闻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师叔”,回头一看,见杨立和双华,也并未走,不由问道:“你两人怎的不和你师傅一道?”

双华笑道:“我们愿追随师叔!”

说着,眼睛却望着蛇女武蓉。

这位身世孤零的少女,愕了一会,突地如春花含笑,朝萧使君缓缓前移,微笑道:“还是道友有种,谁也想不到上了年纪的老和尚,却是这般糊涂!”

麟儿突地往前扑来,武蓉一惊,新月神斧,划起一留寒芒,由于这是一柄锐利无比的利刃,麟儿也不敢轻撄其锋,只好往右一横右手朝斧面拍去,把敌手招式打斜,随即欺身而进,正想拿穴秘技,把人擒住。

萧使君却在一旁大声冷笑道:“姓季的小子,别再在此卖狂,你可知道,有若干人的生命悬在我的手里,就算你能把我们一一打败,也算大输特输,一败涂地。”

龙女、麟儿一怔神,不由愕住,遂停止动手。

惠元天真率直,不由叫道:“清贞被算,是这批恶魔放的火,毒药也是他们的杰作,是否琼姊、春儿都中了他们的奸计?”

双华笑道:“女人总得嫁人,我们也同样能使她们快活,从一而终之义,而今早不存在了!”

惠元怒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我劝你还是稍事收敛,否则,你可知道,子矛子盾,那是什么味道。”

双华人最阴险,漫不为意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想以武力定高下,萧师叔已料及有此一着,为顾及万全,早定锦囊妙计,而今已按部就班,逐一实施,如果不怕牺牲,那你只管动手了。”

龙女最重情义,忙不及待的问道:“谁被你们捕缚?”

“这是件秘密恕我暂无可告!”双华得意地笑了起来。

龙女又是一惊,不由眼望麟儿,但见玉郎微蹙双眉,非常迷惘。

萧使君狠狠地望了宝琉一眼,忽然走向武蓉,大声笑道:“武姑娘,我们彼此,谁也不急,反正这一带,广袤千里,林木绵密,是冤仇,正好一展身手,如今不必忙在一时,就此走吧!”

麟儿一时想到:敌人已占尽地利,因为这一带,原是松潘高原,重山罗列,叠嶂千群,而且山岭中,尽是原始森林,他们只须把人捕缚,秘藏不出,就能和自己旷耗时日,攻守由心。”这一来,不由大急。

他又重新猛攻,扑向双华,玉笛一点,疾如电掣,双华一闪身,却朝萧使君跟前一纵,觉净、觉性,也赶忙举杖,同时荡开老远。

双华一闷哼,立即跌倒地下。

他一招得手,立即纵回,气定神闲,若无其事道:“我这是一种独门手法,除恩师三老以外,谁也无法解开,你们不找我,我也不再找你们,大家硬耗便了!”

萧使君变颜变色。

武蓉突把手朝革囊一伸,立取出两颗鹅卵大的金球。娇咤一声:“打!”

金球脱手而出,前后激撞,啪啪两响,黄烟四散,觉净觉性,突从左右一分,遥空对击,风势如涛,林木中,笑声四起,有若枭鸣,似有无数敌人,把整个森林团团围住。

武蓉大笑道:“我早说过,如今已早八面埋伏,谁也莫想活命,否则玄风掌教,也不会喻为当代奇人了!”

那爆出的黄烟被风力一激,向四围扩张,十丈方圆,都被这种雾沾染。

麟儿胆大心细,早看出这是一种奇毒无比的粉弹,明攻不如暗袭,故不等毒粉吹开,已出语警告元儿,万万不宜动手。

龙女、宝琉,也深知厉害,赶忙跃开,四位少年男女,疾朝东北驰去。

这是一个深夜。

就在松潘高原的东北面,地名嚎岭,由于细雨蒙蒙,黑云密布,星月无光,除有几声枭鸣外,周围显得沉寂异常。这一带——

峭石山岩,遍地皆是,每逢风雨之际,岩石锋缘,被风一吹,立发出一种鸣鸣刺耳之声,如同鬼泣神嚎,人称嚎岭,殆本此义。

一山岩下,竟立着四位少年男女,正在喁喁细语,彼此窃议。

“麟哥哥,今晚我们分别出动,只要把人找到,立即赶回昆仑,目前不用和敌人多作纠缠,蓉儿中毒已深,解救不易,最好是能把她擒缚到手,察出病源,而后对症下药!”

忽地有人嘘了一声,岩下寂然无语。

蒙蒙细雨中微风飒然,似有人穿枝叶而到。

岩下四位少年男女,正在暗中追踪敌人,自然不肯放过机会,互用密语略作招呼后,彼此分开,包抄而上。

来人也似故作哑迷,竟立即隐身枝桠,不为稍动。

左前方,已有人朝一株松枝上便扑,来势疾猛,同时一溜银光,随着前扑之势划空而降,但闻喀嚓连响,碗大松干,随声而折。

松树上,也扬起一溜紫光,迎着银光来势狠狠一绞。

呛啷响处,火花暴起,两人似颇惊奇,那手抡紫光的人,竟出口招呼道:“你是元弟么?”

“姐姐,竟然是你,想煞小弟。”

有焦赞,必有孟良,麟弟弟呢?”

树上,又飞落一人,朝那银光闪烁之处扑去。

琼姊姊,你也在此,可把麟哥哥急坏了呢!”

突闻有娇笑声道:“由来吉人天相,诚不我欺,琼姊姊,霞儿也在此呢!”

宝琉、倩霞和琼娘,均一齐扑到,嚎岭之前,涌起一片欢声。

把臂交谈间。

琼娘突地笑道:“有位前辈人物,于我和妹妹有救命之德,待我来引见一番!”

这话突如其来,使诸人愕住,元儿笑道:“既有长辈在此,那能失礼?就烦姊姊引见,可不知是哪位高人?”

蘅春笑道:“这位长辈,除了季师兄外,恐怕没人知道了。”

麟儿、霞儿,不由一愕,身后已有人笑道:“贫道青蒙散人,和诸位小侠,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人家来到身后,元儿竟未发觉,不由大感惊奇,忙回首后望,见来人原是一位长老道者,头上道髻,盘起老高,上扎紫巾,把长发掩住,修眉朗目,大耳垂肩,一身玄服,不染织尘,手上携着一只拂尘,总在三尺以上,初看,似觉仙风道骨,貌相威严无比。

因为清蒙散人在天山辈分极高,连麟儿也不敢怠慢,忙以晚辈身份上前叙礼。

散人连称不敢,握着麟儿手臂,看了又看。

把麟儿弄得不胜忸怩。

这位青蒙散人,似极喜爱后辈,竟和麟儿娓娓而谈,除细问武功心得外,连江湖恩怨,师友行踪,也在被谈之列。惠元因骤得蘅春,不免心花怒放,竟也搭讪:“常闻天山师伯,谈及长者,不但喜欢提携后进,而且古道热肠,不图在此相遇,而且还搭救了琼、蘅二妹,这份恩德,叫晚辈感激不尽。”

道长颔首微笑道:“目前,阴山、峨嵋、青城、邛崃、巴山,以及海外各大门派,均已互相携手,造成一股巨流,昆仑、崆峒和天山各派,势力均极单薄,有事之时,如大家还袖手不管,岂不被人各个击破?”

只说得元儿、蘅春等人,无不暗中佩服。

龙女笑道:“琼姊姊,前晚我们离开清贞观后,不知谁放火?两位姊姊,又如何被师伯搭救,何不说了出来,也让我多经一事,长点见识!”

蘅春含笑道:“自从你们出观不久,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服侍病人,就这样,立有人乘机放毒,桌上的青油灯离窗子不远,也许,毒药就放在油内,燃烧不久,变为气体,向空中散布,不一会我立觉头昏,适于此时,观中起火,房子周围断喝之声大作,幸喜我们功力并未全失,虽然软弱无力,但还可以纵跃自如,云姬、玉仪,拼死应战,并用密语着我和琼姊姊设法逃跑,蚩龙元勇剑过于厉害,敌人门弟子,不敢硬接,我和琼姊姊才得冲出重围,好在藉林木隐身,一路潜伏奔驰,脱去敌人追击,终于药性发作,坠落岩下,几近昏迷,青蒙师伯,路过此间,把我和琼姊救醒,眼前,暗地里,我们也在追踪敌人,却不料彼此之间,竟走了同一道路。”

龙女愀然不乐,又道:“看来云姊和玉仪,她们都失陷了!”

春儿眼蕴热泪,不自然点了点头。

惠云道:“敌人出没无间,我们举动都在他们计算之内,眼前,总得设法把人救出后,再与他们周旋。”

青蒙散人似在默然沉思;久之,竟太息一声,手挽麟儿,细问:“阴山派大举出动,他们可来了一些什么高手?”

“出现的人很多,但我接触的,为冷云仙子和阴山四恶,六盘老道与袁素涵那蛇女武蓉,身份举止,极为暖昧,但她得岷山之助,实力未可轻视。”

“你难道就这样与他们周旋不成!”散人似乎关心未来发展,追问麟儿动向。

“我们向师门求援!”

“你是说神山三老,他们可在附近?”

“三位恩师,状若九天神龙,虽曾寄迹雪山,但是否仍留原处,殊难臆测。”

“如果阴山大举侵袭,你们岂不孤立无援?”

这句话可激发麟儿的豪气,两道秀眉一扬,爽朗大笑道:“论情形,我们确是危险万分,但事情发展,却是一步紧逼一步,已不容我们多作考虑,不过恩师传艺之时,曾一再叮嘱,只要四剑能密切配合,敌人虽然阴险狠毒,却也奈何我们不得!”

青蒙散人微笑道:“令师元妙书生,功力精纯,老谋深算,叮嘱之事,大约还差不到哪里,只是神州五剑,是何神珍?”

“轩辕,骊龙、灵虎、太乙五灵、还有佛门金刚王,除太乙五灵,目前失落外,其余四剑,都在晚辈同门手里,如果阴山五老,未曾全部出动,想要就此制服晚辈,倒难于得心应手!”

青蒙散人,沉默一阵,漫不经意道:“如此说来,倒也不足多虑了!”

一阵厉啸之声,远远传来,阴沉雨夜,万籁俱寂,山谷传音,此起彼落,使人听去,不禁毛发悚然,如闻鬼啸一般。

惠元勃然怒道:“他们还在附近搜索,武蓉如此反脸成仇,麟哥哥;我们总得报以颜色。”

语罢,蓦地一塌腰,身如脱弦之箭,纵高五丈有余,往前直扑。

青蒙散人微微含笑道:“这几位小兄弟,火气不小,如遇着极厉害的敌人,大是可虑!”

龙女、宝琉、琼娘、蘅春四女,也恐元儿有失,遂也跃身跟进,由于两位白衣仙子的身法得自三老真传,凌空直跃,奇快无比,散人似觉一惊,不觉点头赞叹道:“这两位女侠,轻功提纵,似比令弟犹高,想是三老一脉所传,才有这般功力。”

麟儿笑道:“老前辈眼力奇高,即此一端,就可想见身怀绝技,与众不同,敌人如在左近,晚辈如果不敌,尚请一赐援手。”

散人朗声笑道:“贫道少小无家,即浪迹江湖,善善恶恶,分得最为清楚,而且未来仰仗犹多,安有袖手旁观之理?”

麟儿喜道:“如此,就请老前辈一道走吧!”

散人手挽麟儿,微笑道:“好!贫道倒想试试小侠功力!”

两人朝前一跃,麟儿使乖,却只用三成真力,自己身子似被人家一手提起,有如闪电穿云,奇快无比,不由暗中骇异,心说:“天山神丐,虽然豪迈绝伦,但功力却比人家差得太远了。”忽又想道:“那位素爱提携后进的师伯,自从摩天岭上,惠元失足坠落,为找盟弟,不计生死身入愁涧,当时神丐和苍鹰老人,即与诸人离开两只大鹰,从此失落,音信全无,使人悬念不置。”遂把自己心意说出。

散人淡淡一笑道:“师兄个性古怪,除武功稍差外,一身机智绝伦,不必管他!”

麟儿见他说得轻松,不觉放心不少。

山上怪啸之声,似乎愈接愈厉,元儿虽在前面破口大骂,但敌人却故秘形踪,明明声音在左,瞬即右移,扑向右边,立又偏左,令人扑朔迷离,莫明究竟。

青蒙散人和麟儿追逐一阵之后,似乎也被激怒,不禁恨声道:“季贤侄,你把宝剑借我一用,我们分三路朝南面包挑,敌人再诡,也逃不出你我掌握。”

麟儿慨然道:“老前辈拿去就是!”

忙解下轩辕剑,一手递过,散人接剑在手,看了又看,不觉点头赞好,佩上之后,复又笑道:“贤侄果然胆识过人,如换别位,这种关系武林命脉的宝刀,绝不愿意随意借人了!”

麟儿一怔神,但他仍是赤子心肠,毫无半点猜忌,天真稚气笑道:“晚辈曾得贵派伟授,师伯自然不是外人,别说借柄宝剑,就是赴汤蹈火,凭长者一言,弟子也万无推脱之理!”

青蒙散人笑说道:“目前江湖上你虞我诈,视道德如同废言,只要利害有关,不惜酒色财气,百物相诱,一旦上钩,即蒙大害,贤侄如过份率直,难免可能上当?”

此人似觉得意之极,信口而谈,毫无忌惮,蓦地冲空而起,纵高十余丈,人在空中,宛如一只大鹤,朝正东疾跃击去。

惠元和四女,已去前面颇远,啸声愈厉,而且愈为接近,大使麟儿不安,不由纵身前跃,同时将项上佩玉,取挂胸前,一幢碧中带蓝的光芒,照在前方。

前面龙女突地哟了一声,人也骤然停了下来。

惠元和宝琉、蘅春,本是左右分驰,一见龙女止步,二人立往当中一扑。

麟儿抖臂上升,腰身微伏,沿着一条弧线,状如流星赶月,朝师妹身前纵落。

倩霞把他看了一眼,面带微笑,但犹注意倾听。

惠元惊道:“霞姊姊,什么事使你大惊小怪的?”

龙女正色道:“左近似乎有人呼救之声,只可惜被笑声所掩,很难辨听清楚。”

惠元、宝琉,同感一愕道:“我们似乎也听到这种声息,只是未曾留意罢了!”

此刻,麟儿反显得异常沉静,在霏霏细雨中,背着双手,默然无语。

元儿瞥见他背上的宝剑,业已鞘刃全无,不由惊叫道:“麟哥哥,你的剑呢?”

待把原委一说,龙女极不为然,竟正色道:“青蒙师伯,虽与我渊源极深,但此剑关系整个武林,如有差池,其他四剑,均成群龙无首,为此原由,不但家父再三叮嘱,连元妙恩师,也把他看得郑重非常。师兄,你随便把剑借人,未免有欠考虑!”

麟儿羞愧难禁,只好讪讪一笑道:“碍于长辈颜面,我那能吝而不与?就是恩师在旁,也必定着我把剑借他!”

龙女一想,事情确也难怪,反把自己抱怨一番,蘅春笑指惠元道:“都是他冒冒失失的,才惹出事来,罚他往前搜索便了!”

惠元一笑。

东面偏左,便是一处陡峭山壁,悬岩削石,古木撑云,元儿毫不迟疑,却朝左边奔去。

蘅春也跟踪而进。

龙女却挽着宝琉,笑道:“琉姊,我们两人一块!”

大石上,仅剩下琼娘与麟儿,这位温柔婉约的少女,久未与玉郎单独一处,此刻反觉赦然。

那厉啸之声,刻又骤然停止,琼娘低声道:“今晚情形,大是可虑,说不定阴山派怀有奇谋,诱人中伏,我不希望节外生枝。”

麟儿笑了一笑,也知道她话中含意,忙挽着她的手,双双到了绝壁之上。

龙女也取出玉佩,隐隐碧光,从树叶之中,冲了出来,知道元弟与诸女好奇,大约也辨出音向,那叹息的人,可能就在附近。

山高壁陡,着足艰难!

麟儿低语招呼:“琼姊留神!”

下落之势奇险,觑定碧光,往绝壁间树枝上踩去,“游蜂戏蕊”,一阵摇晃,又朝下落。

宝琉把手上灯罩揭开一点,朝上照道:“但愿暂成人缱绻,何妨常任夜朦胧,愚姊偏要多事!”

麟儿忙笑语道:“姊姊聪明一世,如何反帮倒忙?灯光朝上,使人眼花,无法觅致落脚之地。”

瞥见龙女,贴壁而驰,落脚之处,却在一处悬岩之下,同时,在招呼众人,即朝她所往之处奔去,似有重大发现一般。

麟儿挽着玉人,绕着绝壁,直泻而降。

壁半腰,一块黑石,斜凸而去,因为山壁上,流水渗出,青苔四布,滑不留足,稍事疏忽,即成重伤,麟儿笑嘱一声“小心”,点足便落。

宝琉、元儿和蘅春,也于同时扑到,缘着山藤,攀降而下,已不见霞儿。

这地方,真是绝险之处,离上面并不太高,但降落极难,由于岩上有岩,而且上大下小,绝壁成前倾状,不是轻功绝顶,绝难到达。

壁上石罅一处,高可及人,宝琉、蘅春,业已相继而人。

龙女已在呼唤麟儿。

琼娘急道:“此事蹊跷,速即入内!”

石罅中,空间颇广,但一股异味,中人欲呕,龙女已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一见麟儿,即道:“这事情,似有预感一般,不想果然出事!”

麟儿急问:“谁?”

“六妙中毒!”

“难道又是武蓉的杰作?”麟儿几乎吼了起来,人在内层,石道颇为曲折,龙女领前,边走边笑:“师兄,我们在极端恐怖里,随时随刻都可招致死亡,这种安排,恐非武蓉之力所能及!”

这迷底颇难揭破,但事情却与武蓉有关,进入内层,宝琉已开着灯光,一齐蹲着。

六妙淫姑,直挺挺的躺在地下,宝琉等人眼中流泪,却还在为她把脉。

麟儿一怔神,扑上前,也无法顾及男女之嫌,伸手探胸口,伤者心房在跳,但已微弱不堪,眼中瞳孔已经扩大,十指指甲其黑如墨,呼吸间,奇腥扑鼻,中毒之状已成,而且极为严重。

麟儿心性最慈,热泪如珠,滚滚自落,立震丹田真气,将本身元阳,朝伤者胸部输去。

这是最后一点生机,利用回光返照,把余下的精力,集中起来,大量消耗,不过只能使伤者神智如同好人一样清醒罢了。

片刻间。

六妙淫姑双颊泛红,嘤咛一声,人已醒转过来,瞥见麟儿,就在身畔,不由喜极忘形,悲呼一声:“季相公!”双眸里,不由落下泪来。

妙目一眨,立又朝龙女招呼道:“主人,我得走了!不过,我替你们办了一件大事,虽然我不知道本身内容,但它关系着武林安危,至深且巨,能把此物交付季相公,我死也瞑目了!”

麟儿泣道:“六姑,你如何伤成这样?”

六妙淫姑脸上一红,拉着麟儿左手,朝她腹部摸去,凄然笑道:“季相公,我贴身荷包烦你为我解了下来。”

那是一件粉红色,制造极为精巧之物,从腹部朝背后反兜,麟儿把她轻轻一翻,松下玉扣,果然把荷包取了下来,拿在手上,觉得颇为沉甸,因为她生性风流,也不知里面所贮之物,倒不好意思当场打开,龙女、宝琉,也异常纳闷,六妙淫姑似乎也知道二女心意,看了龙女一眼之后,眼圈一红,终犹招呼麟儿:“季相公,你把荷包打开,我有交待!”

麟儿右手不敢离她的胸部,只好用左手来解,荷包上缘,竟是一颗猫眼珠宝,作为锁扣,麟儿手法奇快,立即解开。探手包中,取出一颗径约两寸,丽质晶莹,灯光照射之下,现出七彩光华,此物一出,惠元大声惊叫道:“这是万年温玉,六姑如何得此?”

麟儿、琼娘和宝琉,也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不言,那眼泪立即夺眶而出,喃喃自语道:“一念情痴,而挽浩劫,看来善善恶恶,不过毫厘之差耳!”

龙女虽不知母亲已死,但从紫阳真人口里,知道它关系门中一位长辈劫运,绝非等闲,忙正色道:“六姑,我真不知如何向你报答!”

六妙很淡然自若地笑了一笑,立又一皱眉,手握麟儿、龙女,泣道:“相公和小姐之德,婢子至死难忘,自从前次获救之后,立存心改过向善,但以时移势异,本门五老,功力极高,也不知从何处得来这块玉石,蚩尤宝箓中,几种无法练成的绝技,均已锻练成功,五老先后出道江湖,似有鬼神不测之妙,还隐藏着几位最厉害的高手,亦将于最近出山,相公和小姐自来绝岭,即遭受包围,当时只想利用以前关系,暗中化解,但还是逃不脱玄风道人一双锐目,饶他千般毒汁,同样他也落入我陷阱之中。”

她原是灯油将尽之人,话语一多,头上又渗出不少冷汗,十指已渐渐发冷,麟儿黯然地叫了一声:“六姑!”底下的话,竟无从出口,代之以泪,四女也相继而泣。

六妙淫姑,业已双目无神但犹强自振作,又说出以下经过,原来她自从绝岭离开龙女以后,本想趁袁素涵和冷云仙子不在阴山,立即赶回洞中,连五老仗以修炼的那本魔家奇书,也悄悄地偷了出来,此计若成,即可使麟儿、龙女稍假时日,窥蚩尤玄功秘经,那一来无殊把五老秘技,宣泄了底。

由来女人心计,较男人更多,淫姑仗着一已美色,复又狐媚,如玄风未曾出山,十之七八,这计谋得如愿以偿。

无如她被冷云仙子的阴飞乳,弄得失血几尽,虽服灵药,但毕竟时日太短,绝难完全康复,下了绝岭,即觉心烦气促,两眼昏花,难于再事施展轻功提纵,百余里的山路,竟走了三天有余。

六妙淫姑,个性极强,虽然步行缓慢,却是昼夜不分,一天夜深,正拟斜穿东北,直达陇南,前面山势耸高,排云古树,阴惨无比,双影形单,心头上不由泛起一股凉意。

前行忽闻簌簌之声震耳,似有一物,从枝叶间直穿而前。

六妙淫姑冷笑道:“姑奶奶浪迹江湖,十余年如一日,什么阵势未曾见过,偏不信邪!”

说罢一耸身,朝树上一纵。

不料枝头上,突掠出一条怪影,立把她腰身缠住,往地面掠落,边大声笑道:“别来数月,不想却在此处遇上!”

来人双手压住她的乳房,不由分说,左手把她的下颚一登,毫无顾忌把口朝她嘴唇一贴,吻得至为香甜,这种动作,极为娴熟,使淫姑毫无抗拒余地。

六妙虽然气愤,脑筋却极清楚,知道来人身份不同,再挣也等于白费,干脆将计就计,只好浪笑道:“你猴急些什么。”

来人略事移转,使她胸腹和自己贴得紧紧,笑道:“往常,猴急的倒不是我,你那股浪劲,不知迷了多少男人,据说,涵儿也曾有份。”

六妙淫姑,趁他迷恋嬉笑当儿,把手朝他革囊里轻轻一插,这块奇异宝玉,遂落在自己的手里,随手放进了自己的革囊之内,来人只顾在她身上遍体摩挲,并未注意。

六妙淫姑说罢此事,已是气息奄奄。

麟儿接过宝物,正待细问,忽闻远处风雷大作。竟是江湖上的两位高人杀至于此。

麟儿惊叫不好,拔剑向刀剑鸣响处冲去。

剑丸迎风,响起一阵轻雷,那是天山惠真人的乾坤剑术,但见无数银弧,如浪涌波翻,混合宝琉剑花,威力陡涨,硬将玄风道人的指风,往两旁逼散。

只看得惠元、琼娘和蘅春,惊心骇目,暗中着急道:“果然此人并非盗名欺世……。”

麟儿朗笑一声,“燕子三抄水”,往当中一扑,龙女、宝琉,沉腕撤剑,微翘玉颊,望着檀郎,怔柯柯的问道:“难道你和这种寻事欺诈的人,还有话说?”

麟儿笑道:“他还没有答复元弟的问语,未便冒昧动手!”

玄风道人,似也惊于麟儿镇定和两女武功,迟疑一会,立朝麟儿喝问:“本人万年温玉,现已失落,难道六妙不是受你们暗中唑使,动手偷窃么?而且阴山镇洞之宝,嗤尤元雾剑,又如何会落在你们手里?为此,本教主会亲约誓言,不把剑夺回,决不罢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脱出教主之手,岂非作梦!”

麟儿朗笑道:“手底下未见输赢,便把话说定,事不如愿,岂不多增几分羞惭?轩辕剑虽然被你骗取,那只怪我经验不够,反正季某未仗它为恶,逞凶江湖,万年温玉,是崆峒之宝,如今仗你同门,归还此物,不算欺诈,至于九天蚩元雾剑,和那一对紫金双环确是在我们手里。但季某决不贪人之宝,只要你能约束门人弟子,不作恶江湖,愿将环剑立即发还,绝无反悔,否则,你虽然得着轩辕神剑,我背上还有紫铙、玉笛和宝扇,无一不是武林至宝,你想胜过,恐还稍欠功夫。”

西南遥天,清笑之声,阵阵传来。

那是蛇女武蓉的声音。

玄风道人,面带诡笑,一双锐利如枭的鬼目,却朝声音来处不断扫掠。

突闻有人笑唤:“爹爹!”

人影晃动,袁素涵已踏枝梢而来,蛇女武蓉,仍是以前穿着,就跟在他的身后。

这两人一出现,麟儿知道所有一切,都由玄风道人亲手安排,不由暗代武蓉可惜,当下也不动声色,手横玉笛,冷眼旁观。

龙女秀眉一皱,暗中隐语传音,细对麟儿道:“这中间隐伏着极大阴谋,武蓉神志看似清醒,实际全为道人控制,麟哥哥,你得把她救出火坑!”

麟儿忙用传音答道:“眼前危机迭伏,我们已遭遇最强大的敌人,看情形,他还另有埋伏,只好俟机以动。”武蓉见了玄风道人以后,如同见着亲人一般,满脸堆笑道:“爹爹,您老人家才来,他也一同来了呢?”

一双秀目,似乎蕴着无限深情,望着身旁的袁素涵,欲言欲笑。

玄风道人显而大乐道:“涵儿,往昔你为自己的婚姻,弄得乌烟瘴气,如今放心了。她比谁都不差,你要好好对待!”

袁素涵笑了一笑,两双贼眼却在不断打量霞儿,又把武蓉从头至脚看了一遍,口中却不断自语道:“还是比不过人家,看她那种干净娇憨样儿,和这种疯癫模样,就不可同日而语!”

武蓉似乎没有听见,自麟儿以次,她如报流水帐一样,把他们的师承名姓,一一道出,还撒娇道:“那姓季的好坏,专一欺侮女人,小老婆就有两三个之多。爹!您得好好为女人出口恶气,还有那姓陈的小子,我要拿他充作面首,什么霞儿、倩儿的,就给他作个小老婆吧!”

玄风道人笑咤道:“别再疯疯癫癫,焉有正室未定,先立小星。”

这时,麟儿已颇气恼,即用密语嘱咐惠元等人,必要情形下,可把袁素涵毁掉,并将武蓉擒获,即便伤她,也顾不得。

叮嘱停当,立指着玄风道人笑道:“邪正难于两立,即请赐招!”

玄风道人纵声冷笑道:“既然活得无味,贫道索性让你痛快一点,就拿你试剑吧!”

也未见他双手动作,背上宝剑,跄琅一声十彩流光进作,轩辕剑似有灵性一般,竟落道人手里。

除了麟儿、龙女、宝琉以外,其余的人,似都怀疑玄风老道,有点邪门不经,惠元更立加喝问:“我们凭武功定高下,可不懂邪法。”

袁素涵冷笑道:“这是邪法吗?那只怪你坐井观天!”

麟儿立道:“利用肌肤蠕动与弹性以搜取什物,这类功夫,虽然罕见,并非神奇,元弟不必和他多说!”

惠元俊脸一红,更暗中佩服盟兄,所见之博,自己委实无法和他比拟。

玄风道人,已抱着轩辕神剑,迈步而进,淡然冷笑道:“我们不再作口舌之争,就请候教!”他缓缓抡动剑柄,似同儿戏,侧身旋走。

麟儿满脸严肃,也握着玉笛,绕步疾行。

一丝丝的寒风,都担着极沉重的心情,注视场中一动一静。因为这次比剑,较这峨嵋一战,还要紧张得多,而且至宝轩辕剑,又被敌人诈取,单凭这宝剑,就是他眼前最严重的威胁。

紫光闪动,风雷进起,那剑身乍看去似乎长了一倍,带着剑尖上一溜紫芒,如平地拖起一条紫练朝着麟儿,挡腰便卷。

宝琉惊道:“这是先天罡气,熔合在剑术里的无上剑法,麟弟留神。”

麟儿一旋身,剑芒射在背上,羽扇金铙,受光芒一照也发出极强烈的反光,人即趁势往前一纵,但未发招,双目神光闪闪,却注定了玄风道人,两道秀目,朝上一挑,一点地,却把长笛挥动,风声疾劲,厉啸生寒。

琼娘百思不解,悄声细问霞儿。

“麟哥哥怎的采取守势?”

霞儿也皱眉道:“大约他在试验对方内力,决定攻守。”

玄风道人,已发动轩辕剑的威力,半空里,洒落无数金星,只觉深深剑气,弥漫半空,剑丸所指,著著不离要害。麟儿抡动玉笛,挥洒自如,那是元妙书生嫡授奇招,“乾坤六十四解”综合八八之数,按循环之理,一气呵成,居然有攻有守,紫碧江光华,纠缠分合,彼此似乎都有绵绵无尽的招数,最后竟连敌我也无法分出。

陡闻玄风道人一声狂笑道:“无怪你这小子如此狂妄,果有一点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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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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