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
“请太后娘娘安。”魏罗漪柔柔行个礼,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
“不必拘礼。”魏罗漪自小长在张太后身边,她的心事张太后一眼就能看出来,“小漪可是因前几日之事受了刁难?”
“姨母……”魏罗漪眼眶的泪说来便来,看得张太后眉头一皱。
“别哭,有事跟姨母说。”伸手将她招到身侧,安抚道。
魏罗漪抽噎了两声道:“梁王殿下为了那个女人打了我的丫头,那女人本就仗着殿下喜欢便横行霸道,这日后还不爬到我头上去?”
张太后皮笑肉不笑道:“哀家当是什么大事,原是为了这。梁王势单又刚回京不久,正是拉拢人心之际,眼下有机会接近寄恒的女儿,他自然不会放过。上次之事被她侥幸逃脱,下次定不会这么幸运。”
“姨母的意思是……”魏罗漪拭了泪,疑惑道。
“急什么,寄家辅佐了两代君王,岂是说拔便拔的。”张太后眼皮一沉,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盏。
“今早殿下出门还带着她,二人形影不离,小女看了实在……”魏罗漪委屈地眼看又要落泪。
“他这是故意利用她反抗这桩婚事。”张太后明镜一般,如今的白昭已不像从前一样逆来顺受,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
“那要如何是好?”
“喂不熟的狼,哀家通常会炖了吃肉。”张太后轻描淡写道。
魏罗漪心中“咯噔”一声,吓得大气不敢喘。太后何等杀伐果断之人,言中之意可是要除掉梁王?可若梁王死了,她该何去何从?
“姨母,可……可是要杀了他……”魏罗漪胆战心惊,尤其“杀”字说出口时,语调轻得如同蚊蝇。
“哀家将你嫁给他可不是为了你的儿女情长,哀家是叫你监视他,你倒玩起了争风吃醋的戏码。”张太后脸一沉,不悦道。
“小女不敢!”魏罗漪当即瘫跪在地。
“不敢最好。”张太后轻嗤,“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小女……人微言轻,殿下行踪从来不会告知我……”魏罗漪踌躇道。
“废物。”张太后斜她一眼,自牙缝中挤出两字。
魏罗漪抬眸,见太后嘴角扬起怪异的笑,吓得她赶紧埋下头,不敢多言。
……
阔别骊山院已半年有余,今日重游却别有一番滋味。不为旁的,只因此行带着一条人命。
“你张望什么呢?”白昭见我掀开车窗左顾右盼,不悦地问道。
我未看他,只回了句:“兴许能见着下山采买的小师弟们呢。”
“究竟是为了见师弟们还是为了见你大师兄?”白昭别别扭扭怼我一句,语气说不出来的怪异。
我白了他一眼:“殿下管的真宽。”甩下车帘不理他,一路的好心情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赶跑。
“本王哪里说错了?”白昭冷声道。
“是殿下叫臣女随行的,眼下又嫌这嫌那,究竟想做什么?”实在看不惯他那副德行,阴晴不定一副欠揍的表情。
“若不是看在你熟悉路途,又在骊山院学艺六年,谁爱带着你……”
我诧异地对上他闪躲的双眼,恨不得将他的俊脸蹂躏致残!瞧瞧他说的是人话吗?一大早将我拎起来,天寒地冻地跟他颠簸了一路,这厮河还没过完便想着怎么拆桥!
“公子,到了。”轿外传来青龙的声音,马车也随即停下。
“下车。”白昭躲开我嫌弃的眼,先我一步下了车。
我朝他背影做了个鬼脸,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