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警察局监狱,天字号大牢。
这里关押着各色重刑犯人。玉璞和一个采花大盗同关一个监舍,这个因强 奸至死人命的惯犯也是被穆寒枫捉拿归案的。
可能是他自已一个人被关久了,玉璞刚一进来他就问个不停:
“喂,小子,犯的什么事?”
“不好意思说是吧?得,不说爷也知道,关在这儿,和我没什么两样。”这家伙,苍白精瘦,鼠眼鹰鼻,弯腰耸肩,一副猥琐相。
“说说,怎么翻车了?是不是玩完没给钱?还是被人放了鸽子?不应该呀,凭你这长相这身材还吊不住女人胃口?你也是太嫩了,知道爷是怎么玩的吗?”看看玉璞仍不理他,这无赖干脆恬不知耻的向玉璞介绍起他那些房中术、御 女经;还说他有特殊癖好,专挑胸大的女人,不管是少 妇还是孕妇、也不管年龄大小;其折磨女人的手段高超至极,被他搞过的女人如何欲罢 不能。
“那个娘们儿就是他娘 的贱”在这里已关了几个月的淫贼开始自顾自说起他的“风 流史”,只见他就喉咙蠕动直咽唾沫,用满嘴的污秽倾泻他肮脏的行为,以此慰籍他那颗龌龊的心。
“原来老子是遇上个花痴受虐狂,嘿嘿嘿,够味。”他见玉璞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便不屑的反讥道:
“怎么样?也动心了吧?别拿这眼神看我,你不也是搞女人进来的吗?这年头,有钱的男人妻妾成群还他娘的去烟花柳巷偷腥呢,你我这号人只能私通打野食儿。你要有嫪毐的本事女人就倒贴你,你要是没那个能耐就得琢磨点阴招;象你这么好的坯子能让娘们儿给告进来,可见你不光是脑子笨而且那方面也不行,无能为力还色胆包天。”
要是平时,被这号人羞辱早就发火了,可现在不行,一动手狱警的警棍就会招呼过来,况且玉璞身上多处受刑的伤口开始化浓溃疡,身体象打摆子一样忽冷忽热绵软无力,所以只能厌恶的转头不再理会这个变态的下三烂。
隔三差五的审讯、用刑,让玉璞受尽折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几个无聊的狱卒还拿他寻开心
这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已经让玉璞近乎崩溃。更让他难受的是吴念,他不知道吴念现在怎么样了,担心、羞愧、自责,如锥刺心!
如果说世间所有的痛苦、折磨、耻辱、孤独、无助都已被他尝尽也不为过。
白天,他要忍受肉体的创伤;夜里,他要忍受灵魂的摧残。
前世,被亲生父母遗弃,他苦;养父母恩情没报,他愧;杀身之仇未雪,他恨;所爱之人不见,他痛。
今生,计丁抽兵使他背井离乡,幸逢前缘令他方喜即悲;稀里糊涂的被人算计身陷囹圄,原本想洗清嫌疑却越洗越脏。
对玉璞而言,前世今生,两度韶华,中间历经百年的炼狱煎熬!他苦苦思索命运予他为何这般不堪?透过铁窗,透过监区棚顶护栏,眼望夜空群星璀璨,萤火虫提着灯笼自由起舞,耳听郊外池塘蛙鸣悠远,天地间洪荒空旷,古城夜寂廖宁静;心想,大千世界如此美妙,人类世界却充满邪恶!
黑暗中他不禁自问: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补前世未受之苦还是为续今生不了之缘?轮回转世是上苍的错爱还是命运的惩罚?是只因记得才有前世,还是原本虚无皆是幻象?我,到底是谁?是石郎?是玉璞?还是那个游荡在无 界中的意识存在、魂魄物质?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是为完成使命而来,还是为渡尽劫波而去?玉璞开始反复的思考。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支撑他坚持下去的答案!在答案未有之前,他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苦难而迷失善良的本性,更不能白白承受苦难!他要在苦难中悟出生命的真谛,要让苦难帮他超越平庸、涅槃重生!这就是玉璞,历经磨难仍怀悲悯之心,尝尽孤独却不忘鸿鹄之志;虽曾少年孟浪,但能顺天澄怀。
面对眼前的不幸,他以豁达的心态宽慰自己:如果生活太过无奈,就让岁月多一些等待;比起那百年昏暗,又何惧这十丈红尘?地不老天不荒,我守我心,笑对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