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伫立在角落里的沈嫣卿,二十分钟之后,看见谭冉出了她家的楼门,启动了车子,离开了!
何芊芊从何敛家回到沈嫣卿那里时,已经过了午夜。
她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沈嫣卿在——打扫客厅!这大半夜的,沈嫣卿想干啥?
沈嫣卿听见开门声,回头一见,果然是何芊芊,便佯装嗔怒道:“这么迟才回来?跑到哪里野去了?也不来个电话?当我这个免费房东摆设不是?”
沈嫣卿收留何芊芊完全出于——方便。反正自己一个人,入住了何芊芊,与人是方便,于己是随缘!
钱,沈嫣卿不多,但也不缺,最重要的是——她不在乎。所以她收留何芊芊,分文未取,完全出于方便随缘。
何芊芊先是一愣,随后机灵地抢过扫把,嬉皮笑脸地道:“嘿嘿,对不起,对不起,忘记了,给吓忘了!姐,你可不知道,今天我经历了人生何种的惨淡,惊吓,恐吓,欺骗… ”
沈嫣卿经不住何芊芊这鬼机灵的逗,扑哧一声,笑道:“那你说说看,是哪一个这么不开眼的,敢让咱们何大小姐遭受惊吓,恐吓,欺骗,让她人生惨淡的?”
“二小姐,二小姐… ”何芊芊继续嬉皮笑脸,“让我这何二小姐遭受惊吓,恐吓,欺骗的,正是何大少爷… 唉,我哥!”
“你还有个哥,闻所未闻!”沈嫣卿平时并不八卦,说话很有分寸,所以也从未问及过何芊芊的家人。若是人家想告诉她,不用问也会说,况且别人家的事情,本就和自己无关。
“这不是怕你撵我走么!… ”何芊芊突然想起何敛和沈嫣卿认识,“哦,我之前还不知道,你们认识的,我哥何敛!”
“哦,原来是他啊!”沈嫣卿暗道,这世界可真是小啊!
紧接着,何芊芊又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似的,赶紧放下扫把。
她那无所不用其及的八卦欲望,登时让她精神抖擞,双目放光,从地上蹿了起来,“哦,对了,还有若玄幽… ”
而后,何芊芊迷起了眼,神神秘秘地靠近了沈嫣卿:“若玄幽,小白兔,你也认识吧,嘿嘿,我哥,小白兔,他俩肯定有事儿,我是怎么逼供都没逼出来啥!姐你知道啥,给我说说呗!”
沈嫣卿笑着看着何芊芊,摇头道:“我——不八卦!”
她突然想起了谭冉的不对劲,转移话题问:“你们今天出去玩得怎么样?”
这一问,一下子把何芊芊抛于脑后一个晚上的恐怖经历,召唤了回来。嘴角下垂,眼睛瞪着,下午那一幕,又历历在目。
何芊芊坐在沙发里,讲述了下午的诡异经历。她靠着沈嫣卿的肩膀,时不时瑟瑟发抖。
沈嫣卿不忍地把何芊芊揽在怀里,任她惊恐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听到钟凯的死,沈嫣卿心里一沉,不免悲凉,心道,就这么死了?虽然自己刚认识他也不足几日,可必定,昨日里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此刻就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人的生命,及其脆弱!可脆弱的人类却偏偏运气地站到了生物链的最顶端!于是视宠而骄!于是认为幸运是理所当然。
人们忘记了大自然里,乃至超自然的地方,哪里不是危机四伏,危险重重?
人们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明天总会如期而至,意外总是遥遥无期!
沈嫣卿倒在床上,思索着,变异巨蚁,森森白骨,伤口,谭冉的诡异行为,那绝不是他该有的行为!其中到底是什么联系?
……
第二日,少了一个人的办公室,突然显得冷清空旷了许多。死寂尴尬的沉默中,谁都不愿意再提今早太阳升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医院回来的谭冉,目光扫过角落里的沈嫣卿。
她正在盯着电脑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冲谭冉微笑地点了下头,一如往日。
谭冉的目光在接触到沈嫣卿的那一瞬间,身子一麻,目光被迅速地弹开,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坐下来的谭冉今日觉得这椅子哪里都不对,他如做针毡。他琢磨着要不要去沈嫣卿那里道个歉,可又觉得无从开口。
何芊芊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氛!悄悄躲到角落,眼神在二人之间直打转。
……
夜幕降临,酒吧里,灯光昏暗,一位男歌手,充满的磁力声音,在暧昧的空气里,缓缓升腾弥漫。
舞池里几对男女随着轻歌慢舞。
陌生的人们,三三两两,在暧昧的空气里,耳鬓厮磨,彼此倾诉;也有独自一人,眼神迷 离,飘忽不定。
酒吧是个神奇的的地方,你可以被整个世界遗忘,也可以遗忘整个世界!
昏暗和迷 离,让人们忘记现实的压力,忘记那曾经的悔恨,忘却心灵最深处的痛……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谭冉坐在酒吧的角落,一杯清酒下肚,灵魂有些飘逸。
前方灯光一暗,一个身影遮住了斑驳跳跃的的华光异彩,一个女子嫣然浅笑,轻声问,“可以坐嘛?”
女孩子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算是精致好看,身体脂肪含量及其分布,错落有致得刚刚好。要是声音再清秀些便完美了。谭冉想着,礼貌地抬手示意可以。
女子坐下,从烟盒里取了一支女士香烟,偏头朝谭冉笑笑,梨涡微现,扬扬指尖的烟,轻声道:“介意吗?”
谭冉礼貌抬手:“请随意!”
女子点燃了手里的烟,转过头去,吸了一口,吐出梦幻般的烟圈,望着舞池里迷离的人们踏着飘忽不定脚步,眯起双眼,似在欣赏,又似在想事情。
看着女子的侧脸,谭冉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她的侧脸倒是和沈嫣卿有几分神似。
服务员上前:“先生,要点些什么,哦,今晚马提尼情侣款,有对折!您要不要试试?”
谭冉抬眼,想解释,其实——我们不是。
女子大方地回道:“就来这款!”
服务员转身而去,女子俏皮地冲谭冉眨了一下左眼,“我请客,谢谢你的座位,还有,为了省钱,我不介意装情侣!”
不知道是昏暗的灯光,是意乱情迷的言语,是魅惑的一颦一笑,抑或仅仅是这暂时逃离现实的不真实感,谭冉目光迷离,身子本能地,不自知地,朝女子的方向挪了挪。
女子没有反对,反而同样将身子挨了过来,嘴巴凑近谭冉微热的脸颊,在谭冉耳边轻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一直手便轻轻压在谭冉的腿上。
温热的气息里,凝着魅惑的香,是香水,还是混杂着微微汗水的体香?
暧昧的气息粘合了陌生。恍如隔世的错觉将理智剥离出大脑。腿上温热柔软的手,麻木酥痒了下腹的神经。谭冉心跳加速,呼吸变得粗重,酝酿着骚动的暗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