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琴说道:“路途那么遥远,他们两个,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尚未完全恢复,你觉得现在离开,可以吗?”
“可元天等不了了,”林鸢心急的说道,“再拖下去,我怕他会有生命危险。”
余琴看向星辰,见他站在窗户旁,看着窗外一直没有说话。
“星辰,在想什么呢,你有什么意见没?”余琴走过去问道。
“你们看,那棵树,还有树上的麻雀。”星辰指着院子里,说道。
林鸢也走过来,三人看向院子里,蓦然发现,院子里的树木,小鸟,石桌,石椅,假山等,会时不时的消隐几秒钟,接着又再显现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余琴惊讶的说道。
星辰低声说道:“难道是要消失了吗?”
“消失?”林鸢侧头看着星辰,忽然想到了,在那棵大榕树下,元天曾欺骗他们,说月亮村所在的空间已经不存在了。
难道,这层空间,真的会随着无极的消散而消失吗?
所以元天才会在石壁上写下“离开”两个字?
林鸢说道:“看来我们是非走不可了,这里有可能是要消失了。”
“你能肯定吗?”余琴不太相信的说道,“这么多房子,树木,花儿,鸟儿的,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了?”
林鸢摇头,说道:“也不是十分的肯定,不过,除了这院子里的异象外,你想想,每家每户都遗留了不少东西,如果只是平常的迁徙,他们有必要如此匆忙吗?”
余琴没再反驳了,她对星辰说道:“现在赶路,你的身体可以吗?”
星辰看着林鸢,说道:“别担心,我可以背着元天,他不会有事的。”
林鸢低声说道:“谢谢你,星辰,你为了救我而受伤,身体都还没恢复,又要为我劳累了。”
余琴不满的说道:“星辰你也太傻了,真是痴情的人都是傻子!”
星辰只是笑了笑,三人各自回房间收拾行囊了。
林鸢和余琴在院子里等着,星辰半天也没有出来,忽然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林鸢和余琴走过去,却见书房里燃起来了。
星辰正好端来了水,三人好不容易才浇灭了火,书房里已经一片狼藉了。
“怎么会烧起来?”余琴问道。
星辰摇着头,说道:“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起火了,可能是太干燥了吧!”
林鸢一直没有说话,她四处看着,余琴问道:“你在找什么?”
“挂在墙上的画,没有了,”林鸢说道,“那是元天和无极的画像。”
“别找了,”余琴不高兴的说道,“无论在还是不在,他俩的画像,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鸢无言,仍是翻找了很久,但也没有找到画像,也许是真的被烧毁了。
背起行囊,三人带着元天离开了王公家,一路上,周围的景物在不断的消隐和显现,而消隐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加快脚步,很快到了出口的位置,他们才刚走出来,身后的大榕树忽然就消失了。
看着空旷的地面,林鸢说道:“再也没有入口了,这次,月亮村是真的不存在了。”
不再耽搁时间,他们白天黑夜都没有休息,终于在四天后抵达了C镇,星辰都累得倒下了。
但镇上只有卫生所,医疗条件很落后,几人便又去了县城,没想到县医院的医生也摇头,需要转去更大型的医院。
兜兜转转,林鸢带着元天终于回到了A市,在最有名的市中心医院,医生告诉林鸢,元天的头部受到严重的创伤,又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能活着已经很难得了,但实在无法改变他已成为植物人的事实。
医生还在说着什么,林鸢已经听不到了,她愣愣的走出了诊疗室,眼泪无声而落。
病房里,林鸢轻轻抚摸着元天的脸庞,她哭泣着说道:“元天,你知道我在你身边的,对吗?你知道我在恨你吗?
“我恨你,真的恨你,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只想着追随无极而去,那我又算什么,你就不曾想过我会伤心难过吗!
“你说爱我,全都是假的,你的心里,完完全全都是无极,我恨你,恨你……”
“可是,我还是想守着你,”林鸢坐下了,她擦干了眼泪,平静的说道,“你以为消失在那个空间里,就可以陪着无极了吗,我告诉你,无极已经没有了,但你却还存在,你将会一直留在我身边,陪着我,不能离开。”
“林鸢,你好痴情啊!”这是余琴的声音,她和星辰站在门口,听到了林鸢说的话。
林鸢没有看两人一眼,她平淡的说道:“元天一定能醒来的。”
“醒来又如何呢?”余琴走到林鸢身旁,她看着昏迷的人,说道,“别忘了,元天殉情的对象,是无极,不是你。”
“我只希望,他能醒来。”
林鸢淡淡的语气,堵住了余琴的嘴,星辰也走过来,他靠近林鸢,轻声说道:“林鸢,我会陪着你的。”
林鸢回头,看着星辰,说道:“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你,但是……”
“没什么的,”星辰理解的笑了笑,说道,“你守着元天,即使他的心里,是无极;同样,我也可以陪着你,即使,你的心里没有我。”
“不必如此,”林鸢转头看着元天,冷漠的说道,“我和元天的世界,已经够拥挤了,你,请离开吧!”
“林鸢,你也太过分了,”余琴看不过去了,她恼怒的说道,“星辰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林鸢忽然站起身,她看着星辰,说道:“我可以还你一条命,但感情,很抱歉,我给不了你。”
“我并不奢望什么,”星辰站在林鸢面前,真诚的说道,“林鸢,我只是想守着你,能看到你就可以了,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
这一声“好吗?”饱含着温柔和委屈,林鸢沉默了,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如此冷漠的对待星辰,她也是不忍心的。
更何况星辰对她,毕竟有过救命之恩,而对星辰,林鸢的感觉却是难以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