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看看我!我真的是孟良!你的夫君!孟良!”
“孟良…孟良…孟良?”
孟良反复的向孟欢长证明着自己的身份,孟欢长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她的眼睛里便有了光,原来无论何时,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孟良都是唯一能治愈她的良药。
“你认得我了吗?真的认得我了吗?快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
孟良见孟欢长恢复了些意识,便赶紧拉起她急着向前院走去,谁想孟欢长刚迈出步子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原来她被抛进来时摔断了左腿,已经无法行走!
“上来,我背你,趁他们没有围上来,我们赶紧走!”
孟良背起孟欢长带着李氏匆匆向外走去,谁想刚刚被他置于一旁的绳子已经成了那群疯子的救命稻草,他们争相爬上绳子,想要逃出去,眼看已经有人爬到院墙一半的高度,此时孟良不得不出手,他俯身下去在地上捡起几颗石子将他们一一击落,原不过是一群可怜人,孟良无意伤害他们,可若是被他们逃走就麻烦了。
“小良,你们先走,我来引来他们!”
说罢,李氏从地上拾起块石头放在嘴边佯装着咀嚼的样子,想要引开那群疯子。
“这鸡腿真香呀!就是不给你们吃!”
疯子就是疯子,他们竟真的以为李氏手中拿着的是肥美的鸡腿,一窝蜂的都追着李氏而去,孟良把握时机背着孟欢长径直跑到了墙根下,此时绳子就抓在被先王后所惩处的那名宫女手中,孟良正想着如何能顺利将绳子夺过之时,那女子竟主动将绳子递了过来!
“走吧!快走吧!”
这女子明明是疯癫的,怎会轻易将这逃生的绳子递给了他人!这令孟良很是诧异,但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多想,赶紧用绳子将自己和孟欢长绑在一起,随即蹬地而起,墙外的文永希听见了孟良的喊声便赶紧用力拉!
孟良在即将踏过墙头时向下看了那宫女一眼,而那宫女也正微笑的注视着他,嘴里好似还嘀咕着什么。
“大王,愿你往后平安顺遂…”
孟良将孟欢长交到文永希手中便又翻了回去,他将绳子解下朝着李氏扔了过去,他定要将李氏救出!
“乳娘,快抓住绳子!”
李氏见孟良竟真的为她折返回来便赶紧向孟良的方向跑去随后一把抓住绳子,孟良顺势拉动绳子,将李氏拉倒了自己的身边随即一手揽住李氏的身体,一手抓紧绳子,施展轻功翻出墙去,翻墙而过的一刹间,孟良看见那宫女已经咬舌自尽,死在了墙根下!
这一刻孟良心中有些自责难安,若是自己没有理会她的风言风语,她的心里或许还有些盼头,会带着些许不甘活下去,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夸赞却了了她心底多年的恨,令她不愿再苟且偷生!
文永希见孟欢长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便赶紧去马车上取了披风给她披在身上,可孟欢长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丫头,你看看我!你还认得我吗?”
文永希口口声声唤孟欢长丫头,她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着孟良的名字,这一声丫头竟让她错将文永希认成了孟良!
“孟良…你为什么留我一人在这儿!为什么一直不来救我!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孟欢长死死的抱着文永希,但却一口一个孟良的喊着,这令一旁的孟良忍不住背过身去流下了眼泪!
这种痛彻心扉的嘶吼只有爱过痛过的人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孟欢长是真的为孟良倾尽所有,可孟良却只能眼睁睁的将她交到别的男人手中,他对孟欢长的背弃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宽恕的!
“王爷,王后只答应放一个,可没答应多放一个,如此老奴实在无法交代!”
管事内监见孟良又带出一老妇人便急着询问,他可不想因此而背了黑锅。
文永希赶紧掏出了一锭金子塞进了内监的手里!
“你不会想在这里安度晚年吧!这金子够你往后的日子衣食无忧了,待我与煜寒王奏明大王将你放出宫去,你便可与宫外家人团聚安享晚年,这疯人寺内多一人或是少一人又有谁会深究!”
“这…”
对管事内监来说,这金子已经够分量了,若还能出宫与家人团圆,岂非捡了个大便宜,不过一个风妇而已,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如此便多谢煜寒王,多谢永乐侯!”
四人匆忙上了马车,孟欢长在马车上依旧哭闹个不停,只有孟良才能令她暂时安静片刻。
“王爷,不如先去我文家别院吧!此等情况越少人知晓越好!”
“好,暂且送她去清净之地休养也好!”
其实文永希提议去别院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此刻小至正在永乐侯府,文永希不能让孟良撞破此事!
文家的别院下人不多,又都是文永希多年的亲信,自然不会走漏风声,只是孟良暂时不能离开,否则孟欢长便要哭闹个不停!可朝中还有诸多事宜等着他去处理,他总不能一直陪在孟欢长的身边不理朝务。
“王爷,这般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从文家的医馆内择一靠得住的大夫来给她诊治,若再拖下去恐怕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
“此事便依侯爷所言吧!对了,有件事还要劳烦侯爷,本王的乳娘在疯人寺内受苦多年,眼下本王暂时不便带她回王府,还请侯爷代为安置!”
“那就让她暂时留在别院作个清闲嬷嬷吧!”
孟良要文永希帮忙安置李氏就是为了保护她,有关于李氏之事,他还有诸多不解之处,若是立刻让李氏随他返回煜寒王府,只怕居心不良之人会加害于她!
回来的这一路上,孟良都在观察孟欢长,她虽神志不清,但却甚是宝贝那块锦帕而且口口声声称孟良为夫君,看来她并没有完全丧失神志,只是受惊过度而已。
别院的丫鬟们原本想侍奉孟欢长沐浴更衣,可却被她通通赶了出来,除了孟良谁都不能靠近她,丫鬟们只好将此事一五一十都禀报了文永希。
“侯爷,夫人她…”
“有话就说,夫人她怎么了?”
“奴婢不敢说!”
“快说,夫人怎么了?”
“夫人的身上生出了跳蚤,发丝间也全是虱子和虮子,奴婢们想给夫人沐浴,可夫人却气急败坏的将奴婢们都赶了出来,奴婢们实在…”
“什么?虱子?虮子?”
文永希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孟欢长的身上竟然会生出那种肮脏之物来,在疯人寺的那几日真不知她是如何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