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入夜微凉。
戴着鸭舌帽的女子叫虹梅，身形壮硕的男子叫成都，坐在成都肩膀上含着棒棒糖的小女孩叫良友，她们三人是南屿小岛纠察小组的成员，这次是专程来棠城办事的。
“老板娘，烧两壶热酒，再上几盘家常小菜。”成都走进了浮生馆，一口方音在夜里显得十分突兀，引得浮生馆的客人频频侧目。
“好的，三位这边入座，请稍等。”因为大寒夜喝酒的人多，浮生馆比较忙碌，慕九帮着爸妈招呼客人。
“小良友，你在看什么呢？”良友从进了浮生馆视线就没离开过在客人间不断游走的慕九，虹梅有些好奇，她戳了戳良友的小肥脸。
“虹梅姐姐，你别老戳我脸，会越来越肥的。”良友伸手把虹梅的手指拉住，她很无奈，虹梅姐姐每次都喜欢动她。
“乖啦，小良友，先告诉姐姐你发现什么？”虹梅坐了下来。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良友说完话又把棒棒糖塞回了嘴里，右边的脸颊鼓起来，可爱到膨胀。
“怎么个不对法？”虹梅来了兴致，小良友总能发现一些常人关注不到的东西，她甚为好奇。
“这个人太假了。”一边的成都搭了腔。
“bingo。”小良友打了一个响指。
“哪里假？为什么你们都能看出来，我感觉没什么不同的呀。”虹梅陷入了自我怀疑。
“虹梅，你看她的眼神。”成都给了一个提示。
“眼神？很稚气啊，应该还是一个学生吧，有什么不对劲吗？”黑色的漩涡里是少女的青涩，虹梅没看出任何的虚假。
“你也太笨了，虹梅姐姐。”小良友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嘿，你个小滑头，居然还敢损姐姐我。”虹梅给了小良友一个爆炒栗子。
“疼疼疼……虹梅姐姐，你下手也太黑了。”良友捂着自己的小脑袋，委屈巴巴地控诉着。
“好了，你们两别闹了，菜快好了。”成都的言下之意是慕九上菜，不要说漏了嘴给她听了去。
慕九把热乎的酒放在饭桌上，然后给接着给三人端上来一盘走一盘的佳肴，继续忙碌去了。
“大成子，你和我说说呗，为什么你们会觉得那个小丫头假？”虹梅挑了一筷子的豆芽递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话。
“虹梅姐姐，我们得到的消息上怎么写的？”
“实验体2007慕九:2000年11月17日出生，目前十六岁，棠城一中高一七班在读学生，初中曾休学过两年，屠狼计划的策划人。”虹梅回想了一遍档案里提供的资料。
“发现问题了吗？”良友扛着小脑袋望向虹梅。
“什么问题？这不是很正常吗？”虹梅皱起了眉，到底哪里不对呢？
“屠狼计划的策划人，学生，实验体2007。虹梅，你是觉得一个能让屠狼计划顺利进展的人会保留着少女的青涩和稚嫩吗？还是说你觉得一个早期实验体能够平凡生活到现在？”
“大成子你的意思是说慕九一直在伪装，她所呈现出来的状态都是为了迷惑外人？”虹梅好像有些明白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别忘了，沈斯昕都拿她没办法。没有人真正了解慕九这个人，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根本就不可能还保存着少女的纯真，这是一个很恐怖的对手，希望这一次的行动她不会妨碍我们。”成都也不想和慕九对上，这个女孩可远比想象中的更令人心惊。
“应该不会，她的目的与我们是一致的，她不是一直都想除去沈斯昕吗？”虹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会以为一个沈斯昕斗得过她吧？只是她不想玩而已，当初若不是她故意示弱，沈斯昕可没法让她成为实验体。说到底，沈斯昕的死活慕九根本不在意，她是一个享受派的变态。”良友偷摸着去捞酒杯。
“可是根据我们档案所提供的资料，她这些年的生活轨迹很平常，哪怕是对上沈斯昕，慕九给人的感觉也和少年人一样，有恐慌有勇敢，和你口中所说的截然不同。”虹梅拿走了良友手中的杯子。
“这就是她的恐怖之处了，她能轻易地骗过周围所有人，没有人会怀疑她的。”成都抿了一口酒，他接着说，“如果不是她设计了沈巷楠，可能到现在我们也不会发现她。”
“沈巷楠？沈巷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记得档案里写的是沈斯昕把他逼到绝路才有的这一出。”良友拆了一个新的棒棒糖。
“沈一航出现的太刻意了，慕九不可能没有觉察。”成都夹的花生掉在了桌上。
“所以按照你们所说的，慕九一直都是故意为之吗？”虹梅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
“我倒觉得大成哥想复杂了，慕九是屠狼计划的策划人，虽然她的心智近妖，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了人性。慕九这些年的生活档案我们都看过，我不否认她很会演戏，但她对朋友的心应该是真的，我觉得她不会利用他们。”良友歪着小脑袋。
“无所谓了，反正这次的行动和她关系也不大，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想必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来与我们为难。”成都没有辩驳，慕九到底是一个什么的人？这并不是他关注的点，他需要做的是把沈斯昕带回去，还棠城一片安宁。
“大成子说的有理，喝酒喝酒。”虹梅举杯，两人痛饮，良友干瞪。
大寒岁，北风萧。
慕九隐于角落暗处，背着人群，她把这三个纠察小组成员的对话听了干净。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