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陡然响起,一股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
雷小木这一刀还没完全施展开来,一把吓人的斧头已到了胸前,斧身上那血红色的纹路十分惹眼,正是项咬金总念叨的炼狱之斧。雷小木本以为是之前那名天煞盟的中年汉子杀到了,可眼前的人装束完全不同,对方穿一身火红的盔甲,像一名征战沙场的武将。
刀与斧相触的刹那,雷小木就感觉抵挡不住,只好使一股卸劲,同时把刀快速搅动。那斧终于撤去,雷小木的身子往后跌倒,而刀上全是缺口。
雷小木心中骇然,这是他闯荡江湖以来输得最没面子的一次,竟然一个照面就输了,差点连兵器都保不住。当然对方好像是占了兵器上的便宜。
砰的一声,雷小木的身子撞破了那道门,跌进屋里去了。
身穿红甲的人发出“嘿”的一声,他似乎很惊讶,刚才那一斧竟然没能要了雷小木的命。惊讶过后,便是一种莫名的气愤,气得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因为雷小木最终还是进了屋子,看到了里面的秘密。
雷小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屋子里尽是些面目呆滞的村民,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地上还躺着几具干枯的身躯,其中一具的四肢还在抽动。
项咬金他们已经赶过来了,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雷小木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大家苦笑:“这个村子里的人多半成了某个妖魔鬼怪圈养的牲口。”
“啊……”大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项咬金骂道:“简直是丧尽天良啊!这一架我们打定了。”
屋顶上传来一个冷哼音:“不自量力,我看是你们死定了。”不知何时周围的屋顶上已经站了许多身影,个个拿着斧头,身穿一件古铜色盔甲。
项咬金默默数了一下,屋顶上正好十人。
在这十人当中,竟然有三人拿着炼狱之斧,刚才说话的那人就是其中之一。项咬金嘀咕道:“炼狱之斧已经烂大街了吗?这里竟然冒出了四把。”
一阵大笑从屋顶上传来,有人道:“你放屁,放眼整个阿塔卡马沙漠,只有我们天煞盟这么阔气,因为我们的鱼盟主是一名伟大的高级炼器师。”
身穿红甲的人道:“别跟他们废话,做得干净利索点。”
十人听到命令后,一齐从屋顶上扑了下来。
雷小木知道这些人的厉害,大叫一声:“你们先走。”一刀往那名身穿红甲的人劈了过去。他没指望能将对方打败,只求暂时缠住对方。他很清楚,这名身穿红甲的人实在太厉害了,如果不把他缠住,项咬金他们没机会走。
身穿红甲的人双目一缩,倏地冲了上去,大斧架住雷小木的刀。
转眼间二人过了好几招,雷小木节节败退,几乎没法立足。
即便如此,雷小木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招招搏命,攻敌要害。身穿红甲的人不禁有点佩服雷小木的勇气和胆识。
项咬金三人被众多敌人围攻,一时冲不出去,情况不比雷小木好,眼前的三把炼狱之斧,意味着敌人当中有三名玄导,这是一种压倒性的优势。
面对这样的强敌,三人几乎是在找虐,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项咬金很不服气:“他们仗着兵器好,欺负人。”
一名敌人冷笑道:“这些屁话留着到阎王爷那里说罢。”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项咬金三人先后中招,被敌人追杀得连滚带爬的。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之前那名天煞盟的中年汉子已带着人赶到了这里。
雷小木四人的心直往下沉去。
中年汉子大笑道:“南宫兄,难怪这几天不见你人影,原来躲在这啊。鱼盟主真看得起你,竟然派出了他最看重的死士团协助你办事。你我同样是总坛的堂主,为何差距就这么大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身穿红甲的人道:“西门兄,这里没你的事。”
中年汉子道:“南宫兄,这里的事我不多问,但是这四个人,你可别把他们弄死了,他们可能知道大灵图的一些情况,我正是追着他们过来的。”
“哦?”身穿红甲的人大吃一惊。
雷小木趁机发难,一连抢攻几招,将对方逼退了几步。
身穿红甲的人一时恼羞成怒,早把中年汉子的话忘了,大斧猛地抡起,追着雷小木狂攻不止。雷小木被逼上绝路,不得不拼死搏一把。
“东风破。”
随着一声低沉的吟唱传出,刀上的绿色光芒陡然暴涨,一阵奇怪的狂风毫无征兆地出现,将那些绿色的光芒吹成一丝丝的“柳絮”,飞向前方。
刀斧相击,发出一声震耳的鸣响。
雷小木的背后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呕出几口血来,他的刀寸寸折断,就剩一个刀柄被他抓在手里了。身穿红甲的人亦被击退两步,脸色很难看。
随着一声怒吼传出,空中斧影又至,雷小木扔掉手里的刀柄,捏紧拳头,准备以七杀拳应对。他没有把握挡住对方,一副听天由命的无奈表情。
项咬金三人已经被拿下,许多兵器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雷小木在心中叹了口气,几乎失去了斗志。
就在这时,一个金色的轮子飞了过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就像狂风中的黄沙在天上飞舞。从轮子的飞行轨迹和速度来看,应该恰好撞上那斧头。
这明显是来帮自己的,雷小木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当的一声巨响,轮子和斧头撞在了一起,震得雷小木耳鼓发麻,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刺痛感,附近的杂物在弥漫的尘土中散了架,摔得满地都是。
轮子弹了回去,旋转的速度变慢了一些,雷小木这时才瞧清,那竟然是一把银色的长枪,由于飞快转动,看起来就像一个轮子。一道修长的身影窜出,把枪接在手中,直往身穿红甲的那人扑了过去,一连刺出三枪。
项咬金失声道:“我的天,丈八银蛇,又是一把三阶武器。”
他说的自然是那把长枪。
身穿红甲的人脸色大变,因为刺来的这三枪不但快得惊人,而且几乎将他全身的要害都揽括进去了,如此绝妙的玄技,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斧头与长枪相击在一起,不过长枪显然处处占了先机。
身穿红甲的人退了几步,地上被他踩出两排深深的脚印,他这时才瞧清来人竟然是一名绝美的年轻公子,对方穿一身锦袍,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可是谁能想到,这么一名儒雅公子,竟能使出如此霸道的枪法。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