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睁开眼,看着从洞口透下来的微弱的光线,心情很是烦躁。
风是被吵醒的,火冒三丈的风冲出洞口,看到那四处奔逃的海鸟不由得大声的叫喊起来。
昨晚剩下来的食物,全被吃掉了,就连晾晒在石头上的鱼也被横扫一空。
喊叫过后,风心情一下变的好了起来。
终于有鸟来打搅我了,我还活着!
风捡起昨晚掉落在外面的锅盖回到洞里。
坐在兽皮上把锅盖盖在锅上面,吸了两下鼻子,“噫?”了一声。
这洞穴怎么还这么潮,连接下面水洞的地方不是堵上了吗?
还有就是这个石室内自己用火烤了可是不止一遍,昨晚睡觉时还点了炭火的,按说不应该这么潮啊?
风点燃一旁的火把,在洞内仔细的察看。
终于在石室出口处的右边一米多的地方,风看到地上的土是潮湿的。
就象是昨晚在那里撒了一盆水,风用脚踢开表面发潮的泥土,下面更潮。
风蹲下来用手向潮湿的中心地扣去,“噫!下面有泥?”
风扒开泥土,一层层的下去,竟然有水涔出,泉眼吗?
风兴奋的把火把插在地下,开始清理泥土,越扒水越多,到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小水坑。
风抑制着兴奋,又在一旁生起了火堆,把这一处的浮土都清理了出来。
这里的一个小石缝中竟然流出了小股的泉水,虽然泉眼还没小拇指粗。
看着叮咚的泉水,风哈哈的笑起来。
老天还真开眼了,就在睡觉的洞穴里竟发现了一股泉水!
有了干净的泉水,让风的精神很是振奋,但同时也有一丝烦恼。
这个泉水就在自己休息的洞穴里,这让自己作了一圈的防潮工作回到了原点,而且比原来还潮湿了!
有利有弊,天下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相对于有个地方睡,风觉得还是有淡水喝更重要一些。
这两天没有去煮盐,因为那种带腥味的淡水,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风真的不想多喝。
有了泉水,风马上把还剩下半罐子的淡水倒了,刷了又刷重新装上新鲜的泉水。
洞穴无法睡觉了,风用礁石处捡来的脸盆大的厚重贝壳绑在一根木棍上,制作了一个石斧,砍了几棵树,在洞口处建了一个树棚,干脆就把洞口的木棚作为休息地。
当第二天风醒时,发现时间还早,风从自己从大风号上带过来的背包里找出了两条肉干,叼在嘴里准备去寻找食物。
肉干这种储备能少吃就少吃吧!毕竟吃一根少一根,再也没有地方去补充了。
风站在山腰上四处眺望。
大风号安静的停在沙滩旁,细小的浪花拍打着洁白的沙滩,景色很美。
不过看长了也觉得单调,今天就去北边的礁石滩看看吧!
有过昨天在崖下礁石捕鱼的经历,礁石间的鱼总是比沙滩旁多的多,大礁石的地方不好捕鱼,到小礁石滩上碰碰运气,这座岛也只有那里没有仔细的看了。
风收好石刀,拿起长矛,现在的长矛已被风改造过了。
风在岛上找到了一块曜石,自己剥制成一只带倒钩刺的矛头,虽然模样粗笨,应该会好用一些,当然倒刺只能对大鱼有些用。
这本来是想对付崖底下礁石缝的大鱼的,但现在风想去北边的礁石滩看看。
一切准备好了,风就出发了。
沿着山腰转到北边,顺着山坡直达礁石滩。
礁石滩在山脚下,宽有一两百米,长有三四里,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礁石,以西瓜大小的卵石据多。
涨潮时完全没在水中,退潮时露出水面,一来到礁石滩,风就发现自己来对了地方。
这里似乎每个石缝间或小水洼地都有生命在活动。
挥舞着钳子的螃蟹,悄悄缩进角落里的章鱼,快速合闭起来的贝壳,惊慌跳跃起来的小鱼,咕咕冒泡的小泥坑,还有剧烈抖动的海藻团,风马上就投入了战斗。
就在风忙的不可开交时,不远处传来剧烈而混乱的搅水声。
风马上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原来这里有一条两米多宽的水沟,深有一米左右,里面的水连通到海里。
几十条一尺多长的大鱼正拥挤着掉头向大海的方向逃去。
因为鱼多而拥挤,惊慌的鱼群拼命的拍打水面翻起了一个个的水花。
风眼疾手快,手中长矛对着翻起水花的鱼肚就扎了过去,长矛抬起时,三条扁圆状银鳞闪闪的鱼在长矛上摇头摆尾的扭动。
风只是一甩就把它们甩在岸上,再用长矛去刺时,只发现片银光闪烁沿着水沟已游进了大海,转眼间就没有了一点踪迹。
虽然有些失望,所幸还有三条收获,风过来把鱼捡起来穿在枝条上,看鱼的样子象是一种鲳鱼,个头足有脸盆大小,鱼身竟然有一拳多厚,看来这三条鱼就够自己吃一顿的了。
再回头看看自己刚才捡的那些用藤条穿起来的小鱼小虾,抬起一脚踢到水沟里,风看着这条水沟若有所思,看来这里鱼很多啊!
而这条水沟的地势相对周边地势较低,一退潮,水中的鱼有一部分就被聚集到水沟里来。
要是我在这个水沟入水口处高一个栅栏,那一落潮时,水沟里所有的鱼不就一条也跑不了吗?
想到这,风大至的测量了一下设栅栏的最好位置的尺寸,心中有了打算。
就地把三条鱼开膛掏出内脏,就着水沟里的水清洗了一下。
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还是先吃饱了再说,想到这就带着三条鱼离开。
到从礁石滩外的高坡上的林边,捡了一些干树枝开始生火。
用石刀在鱼厚厚的身上开好花刀,再撒上自己煮出来的盐粉,就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看着鱼身上冒出的白气,一会的时间就有香味飘了出来。
银色鲳鱼肉质细嫩鲜美,风转眼间就吃的精光,短暂的休息了一下,风就到树林里准备自己想要的东西。
用藤条编了一个大的背筐,在砍几棵手臂粗细的小树,就又来到礁石滩。
风裁截好长度的树杆在出口处开始设置栅栏,怕不结实,又搬来石块在下面把栅栏埋上一段,风看着那了半米深的栅栏,心中懊恼,我怎么这么笨呢?
直接从附近搬石头垒成可以过水的石头坝不就成了吗?干什么费这么大的力弄个栅栏呢?用石刀切割的手都磨起了水泡。
垒起石头,缝隙间就是天然的孔洞,不是比栅栏更好用!
设好陷阱后,风准备再沿着石滩走走,看还有没有这种方便设置陷阱的地方。
然而只是走出几十米远就又看到了一条水沟。
风二话不说,从附近捡起石头堆在水沟的最外端子的出水口,让水沟变成一条长形水坑。
风再找又找到了四个水沟,总共设置了六个水坑陷阱,想来这六个也足够自己忙活的了,同时风身后的大背筐中也塞满了收获。
不光是有银色鲳鱼还有大个的章鱼螃蟹,怀里还小心的抱着一个脸盆大小的大贝壳。
回到山洞口时已是下午了,风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用锅煮上螃蟹。
大贝壳被切开后看着里面半透明筋胶一样的肉,据说这东西可以生吃,但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煮熟的才是最安全的。
切掉内脏的随意的的撒了点细盐,当然是船上带的,煮出来的海盐吃了会想吐出来的。
风把满满的一贝壳鲜肉放到火上烤,另一半空贝壳也放到火上当锅,把那条大章鱼放到贝壳上煮。
风并不会制作海鲜,这样的制作简直是在浪费食材,但风很高兴,这是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这么无所顾及的大吃大喝。
这边还没弄好,那边的螃蟹已经熟了,脸盆大的铜锅一次只能放进一个螃蟹
拿出变成红色的螃蟹,从筐中又拿出一个放到锅里。
一顿手忙脚乱后,风终于为自己制作一桌海鲜宴。
坐在洞口的大岩石上,看着面前丰盛的晚餐,风激动的想哭。
五六个人的份量,今天一个人吃。
剜出一大块蟹黄,喝一口贝壳里的鲜汁,再拿起一条章鱼脚。
就着天边美的冒泡的夕阳,风开始了一个人的海鲜盛宴。
这一顿晚宴,把风的肚皮撑的鼓鼓的,象是在里面塞了一个皮球。
当再也吃不下去后,风对着如血的残阳,大声的叫喊着。
当叫无可叫时,就把每个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都叫喊了一遍,时而大笑,时而大哭,状若疯癫。
但是苍茫的大海上平静安然,并不在乎风的诉求。
直到风嗓子变的嘶哑时,四周一片沉寂。
只有天上一轮如山般大的圆月静静的俯视的风所在的海岛。
夜里山上有风,气温变的冷起来,风钻进了洞穴,看着那小堆的炭火,泪流满面。
自己这是为了什么呢?山林的凶险,大海的危难,自己比谁都清楚明白,可是这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吗?
无论是风之谷,还是黑城都有自己一段美好回忆,还有舒适的生活。
如果说离开风之谷是一次失误或天意,那离开黑城就是自己的主动了。
自己为什么一次次的逃离呢?如此的执着有什么必要吗?完全没有逃离的必要啊!
逃离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什么也不能解决!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一切都不能重头再来了。
风暗暗的想着,下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不管如何自己一定不会再逃避。
因为每一次离开都是一次大的灾难,下一次一定勇敢面对,抗战到底,再也不逃跑了。
看着炭火熄灭,风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睡梦里风飞过大海,跃过了高山,回到了那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山谷,风之谷。
与云儿相拥着坐在崖边看着落下去的如血夕阳,在梦幻般的月儿湖边与云儿起舞,与云儿头顶着头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双圆月。
云儿,这世界上只有云儿才是最美的。
即使在黑城风想用暮烟与暮暮来忘掉云儿,却依旧做不到,梦中出现的依旧是自己的云儿。
到现在心里想的依旧是云儿,熟睡的风在梦中嘴角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