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大早,璇宇殿内外热闹非常。赚到钱的老百姓哪肯错过复擂?内外俨然三片大集,多片小集。
以赚钱为目的的,大声吆喝;以看热闹为目的的,聚到殿内;以打擂为目的的,上台尝试身手。
当然这样的擂不算输赢,上台的人没下死手,也不敢下死手。相比正式擂,这里和谐的多。
三阳府的差官维持附近治安,遇到宵小,就地拿获,当场办理。
近辰时,申家人从殿北出来,人员和初一差不多,几乎没有变化。二爷申嘉泰安排亭内事,四小姐申慧亲登擂台,四个丫鬟叫人赶走还在打外擂的。
今天四小姐穿着和平时差不多,一身水蓝锦衣。她重新布置召风旗,站到擂台中间。
不少人第一次见四小姐,人长的不错,就是脸上有三道疤痕,不尽人意。
众人议论着,有的说怪不得嫁妆丰厚,有的说疤痕是假,还有的说是种特殊饰品。
擂台上,申慧抱拳拱手,讲述复擂事宜。重点有三,第一总结初一进程,第二汇报参擂人员胜负场次,第三指定胜场最多的为擂主。人们可以点名挑战。另算董铎和卢显明为平手,让人重新较量。
说完这些,宣布复擂开始,之后缓缓走向下场门,回到亭子里。
卢显明哪敢再交手?躲在队伍里不出来。董铎依旧把自己关在房中,同样没上台。
就在这时,人群中跳上一秃头大汉。大汉手握五环大刀,抱拳说道:“五石虎桑泽啊……”
大伙听的稀里糊涂,不懂说的是什么。
他嗖嗖嗓子,调整调整口条,慢慢吐字:“我是胡三哲啊,早就标过名,挂过号了。有知道我的,有不知道我的,我重新介绍一遍。我是南坨府漠连山的二寨主,说明白点,就是贼头。规矩没说不让贼打,我就上台了。先前打过一个叫胡万成的,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打他跟抓鸡一样,没什么意思,我说莫应翁,你在哪里?其他六虎来没来?五鹰来没来?十三蝎子来没来?我今天要骑虎掐鹰吃蝎子,顺便抱走美人,你们上来给二爷凑凑数,二爷回去跟大爷美言几句,让你们过三个月安稳日子。莫应翁,你上来呀?别让二爷等的太久……”
外漠三虎到,他认为还会来其他人。实际跟他想的不一样,外漠来的只有莫家三虎,其他六虎和五鹰还有十三蝎仍在观望。三虎有成,才敢过来,无成,留在外漠,他们只敢派人查看,不敢越府过境,更不可能登擂。
胡三哲在擂上喊着,没有一人回应。先前见过和胡万成那场比试的,全都掂量自己本事;最近几天新来没见过的,和周围人打听,得知此人实力,也不敢登台。
莫应翁早在外漠领教过,躲在人群里,不发一言,不动一下。
黄子通问道:“赵哥,上人吗?”
“老弟,此人身份不明,我们不上人,看他们自己玩。”赵子庆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他曾经派人去过南坨府,得知漠连山劫境内百姓少,劫境外人多,怀疑可能是南坨府知府分派出的。
胡三哲叫嚷着,底下官差有人不服,他们做此想,此地官人众多,哪容贼人嚣张?
先后四个自认为武艺高强的办差官标名登擂,交手没有二十回合,全被胡三哲打躺,其中两个倒霉点,被大刀砍掉手臂。
祁飞心里不是滋味,作为登阳境内的捕头,不能眼看贼头叫嚣。他标完名,登上擂台。
胡三哲听闻过祁捕头,心道也就到这了,没法继续演。台上盯不住外漠的,只能回台下盯。
两人互通完姓名,大刀战双钺。交手三十几合,胡三哲心生感慨。这位祁捕头武艺和自己比差不少,登阳境地广材稀,无有良材,难怪小凌王的人如此跋横。
又三十几回合,佯装过于疲惫,卖个破绽,败下擂台。
祁飞想追,人已走到台口。
他站在台上,单钺指反贼队伍,高声言到:“赵子庆,还不登台受死?”
赵子庆能文不能武,怎么可能上擂?他看手下人,说道:“黄老弟,你叫人打几阵吧,只许败,不许胜,最好多拖延点时间,累累他。”
“赵哥,我能胜他。”
“现在胜他没有价值,等他将来领兵带队吧,那时胜,才有意思,就从你开始吧。”
黄子通看出胡三哲故意败走,思考原因,大概不想得罪登阳境官人。
听从赵子庆安排,持锈剑上台迎战。
祁飞没和此人交过手,不清楚实力。人来了,不能不战。互相通报完姓名,当场动手。
渐渐,两人交手六十回合,并且越打越急。
如狄昭川、申博凯还有呈本靖等人看出黄子通隐藏实力,原因不甚明了。
二爷申嘉泰问道:“各位,怎么看?”
古剑老人说道:“老二啊,清仙府的援兵到了吧?”
“早上就到了。”
“他们的人呢?”
“卢显明的,黄子通的,白家兄弟的全在外面。”
“那他们在等什么?”
徐芳转转高低眼,说道:“哥哥,呈爷,各位,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登阳战场上分出人了。咱们找援兵,赵子庆能不找吗?四小姐的擂瞒瞒旁人还行,不一定瞒的过他,要不他们怎么不上人呢?”
慕寒谱焦急万分:“哪来得及给计元帅送信?哎!”
“少爷别急,还有安排;咱先派人去登阳看看,探查有没有变。”
擂台上,两人持续着,锈剑对双钺,超过一百五十合。不明真相的看客一片喝好。
没开一个时辰擂,见到精彩打斗,没有不高兴的。
三阳府的差官见到祁飞武艺,先七十回合败胡三哲,后同黄子通战至现在,没有不佩服的。
大概一百七十回合,黄子通观对方招数大不如以前,感觉差不多了,他故意卖个破绽,败至台口。
回到队伍里,大口大口喘粗气,说道:“赵哥,我就这么大本事。”
“行,挺好。要是赢,多少回合有把握?”
“尽全力打,五六十合吧。”
祁飞连胜两阵,累的热汗流满全身,还没休息好,对方又派上人。
观对方打扮,好像是个百户。对阵黄子通没暂搁擂,打这样的能说搁擂吗?
和来人通报完姓名,当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