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恩公是姓庄的。”田老汉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女侠,这蛇精的蛇信子会吸走人的时间,谁要是挨上了蛇信子,就挣不脱了。”田老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庄恩公很快就会被这蛇精吸光人生的全部时间,变成干尸。唉……这蛇精平时只吸小孩子的时间,因为小孩子剩余的时间多啊。今天各位大侠为了救我家幺儿……唉——这蛇精是要找庄恩公来填数了……”
“吸光时间?变成干尸?”金瓶看过的书上没有相关的记载,金瓶很疑惑地看着田老汉。
“唉——”田老汉心中万般无奈,不停地叹着气:“你看那边,就是李大婶家二儿子的干尸……”田老汉说着,指向了海边,那里躺着方形身子、不是蛇的蛇。原来,那照片中的孩子,就是李大婶家的二儿子。
金瓶惊呆了,常在惊呆了。就连打斗中的庄晓生、叶东楼和万迁,也是心中大惊。
这大蛇修炼的法术竟然如此邪门。这大蛇的功力想必不浅。庄晓生难道就要在此变成干尸了吗?
大蛇对这几个阻拦自己吸食小孩子时间的人类,十分之厌恶,它的信子一沾上庄晓生的身子,就开始施展时光术,想要将庄晓生变成“方形身子、不是蛇的蛇”一样的干尸。
可是它试了几次,都没能从庄晓生身上吸走哪怕一瞬间的时间。它感到非常奇怪,信子明明已经发出了蓝黑色的光芒,自己明明施展了时光术,为什么从这个人身上完全吸不到时间?难道,他根本没有时间?可是,人怎么会没有时间?他又不是死人。
大蛇想不明白。
叶东楼趁大蛇一时分神之际,一剑刺向大蛇的七寸。大蛇回过神来,慌忙闪躲,慌乱中缩回了自己的信子。
突然解脱了的庄晓生反手一剑,跟着叶东楼的剑去刺大蛇的七寸。大蛇躲闪不及,受了重伤。
奄奄一息的大蛇冷笑着对大家说:
“你们当我是异类,要杀死我?哼!你们以为自己是人?其实你们都是蛇!你们的一生,就是由无数画像组成的长长的蛇!
你们杀我?你们杀的就是自己的同类!
我和这些小孩儿无冤无仇,我杀死小孩。你们跟我无冤无仇,你们杀死我。你们和我有什么分别?
何为善?何为恶?你们认定我是恶,难道你们不是和我一样?”
“你简直强词夺理!我们对动手,是因为看见你要伤害小孩子!如果你温温顺顺地盘在海边睡大觉,我们才懒得理你!”常在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大蛇的同类!
大蛇趁着常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暴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了幺儿:“我打不过你们,我认栽了!不过我死也要拉这个小孩儿垫背!”
庄晓生见状立刻从腰间抽出本已回鞘的软剑,剑尖弹向蛇精,带动剑身弯成了一个圈,直接套住大蛇的脖子,大蛇还没扑到幺儿身边,就在空中被庄晓生的软剑斩首了。
田老汉呆了一下,突然全身发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恩公!几位恩公啊——这蛇精终于死了!我们再也不怕自家的孩子变成干尸了!恩公!恩公!我谢谢你们啊!我替整个时光岛的村民谢谢各位恩公啦!我……我给几位恩公磕头了!”田老汉说着,就真的磕起头来。
金瓶赶紧扶起田老汉:“田大叔,快起身吧。我们是小辈的,可受不起呀。”
田老汉站起身来,感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几位恩公……你们家里来吧,我给几位恩公准备晚饭,你们打死这蛇精,也累了,到我家里来吃顿饭吧……”
金瓶看向庄晓生,庄晓生没有说话。金瓶于是说道:“那就有劳田大叔了。”
田老汉几乎是敲锣打鼓般地向全村人宣告了“蛇精被恩公打死了”这一喜讯。村子里的人们开心得堪比过年,把家里的好吃好喝的,都拿了出来,盛情款待全村人的恩公。
几巡酒后,大家已经酒足饭饱。
“田大叔,跟你打听个事儿。”万迁见村里人都很友善,于是想趁着村民都心存感激之时,打探一下驭风族族人的下落。恩公想知道的事儿,这些人应该知无不言了吧。
“田大叔,万迁喝得有点多,想跟你打听一下,茅房在哪里。”万迁话音刚落,叶东楼就一边搂着万迁的肩膀,一边接过话来。
万迁虽然不知道叶东楼为何要截住自己的问话,但是兄弟多年,他知道叶东楼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就顺着叶东楼的话说着:“是啊是啊。”
“呵!茅房就在咱家院子后面。我带恩公过去。”田老汉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万迁说着,就起身去了后院。
饭罢,田老汉把大家带到了一个小院子。
“这是我给大儿子盖的新房子,他过几年就成年了。恩公们就先住这里吧,地方简陋。恩公们可千万别嫌弃。”田老汉一边开着门锁,一边说道。
“谢谢田大叔,这里既干净又清静,我们很喜欢这里。”金瓶对田老汉说道。
“恩公们早点歇了吧,我这就回去了。”田老汉说完,转身走了。
一行人进了屋子,关好门窗。
“你为什么拦着我打听驭风族族人的下落?”万迁忍了很久,终于有机会问叶东楼了。
“我们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在这块仙域中,驭风族族人和村民之间的关系。刚刚全村的人都在,你问出这样的问题,田大叔很难回答啊。”叶东楼笑着说道。
万迁想想,确实是这样,于是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那我们要怎么找驭风族族人?”
“找机会,单独问问田大叔。也许他会看在我们救了幺儿的份儿上,对我们说实话。”叶东楼道。
“谁?”万迁突然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声音。
“呵,呵,是我是我,我忘了把钥匙和门锁留给你们。”田老汉站在门口说道。
金瓶过去打开门,果然看见田老汉拿着钥匙和门锁,于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田大叔,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田老汉笑着说:“哎~哎,你们也早点歇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去隔壁院子里找我拿。”
田老汉回到自己家里,赶紧让大儿子出门去找人。
这村子不大,没一会功夫,十几个人聚集在了田老汉家的厅堂内。
“这一伙人来找驭风族族人,他们会不会是铁千族的人?”一个黑脸汉子说道。
“除了铁千族的人,还能有谁会来这里找驭风族族人?”一个年纪稍长的高个儿男人说道。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说道。
“他们一共六个人,一直躺着的那个肯定病得不轻,也就五个能动的,咱们这儿有十几个人,趁他们睡着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得手的。”一个窄脸男人说道。
“我得知他们要找驭风族的族人,这关系到大家的性命,我不敢不跟大家说。可是,他们几个今天刚刚杀了蛇精,这就等于救了咱们整条村子的人,他们是咱们整条村子人的恩公啊,咱们怎么能杀他们?”田老汉听见大家想杀死恩公们,赶紧出声劝阻大家。
“我哥……说得对啊……而且……他们只是打听驭风族族人……我们,还没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能轻易就去杀人?也许……他们并无恶意呢……”田老汉的弟弟田四郎喝了口酒,半睁着眼睛瘫坐在椅子上,口齿不清地说道。
“等我们弄清楚他们是想杀了驭风族族人以报当年的灭族之仇,我们还有机会活命吗?你们想想,这蛇精困扰了我们多少年?我们村子里有多少小孩儿被蛇精变成了干尸?我们曾经多少次想杀死蛇精?我们有一次成功的吗?这几个人,一到这时光岛就杀死了蛇精。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不趁着他们现在没有防备去杀了他们,我们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窄脸的男人坚持想杀死这几个人,以绝后患。
“唉……”田老汉心里着急,他并不想恩公们被杀死,但是他也想不到什么方法能劝阻得了驭风族族人。
正在大家争执不休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女人凄厉的惊呼声:“栓儿——栓儿!”
那个窄脸汉子一听,心中大惊。栓儿,是他小儿子的乳名。而哭喊着叫“栓儿”的,正是他媳妇的声音。
大家随着窄脸汉子快步走出门口,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