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宫戬,西门掩月不由得心头一震:此人祖上世代为冦,其父早年在横断山下做马匪首领,为非作歹,恶名远扬,后来被袍哥势力重挫,几乎全遭屠戮。宫戬因年幼而幸免,被放过一命的宫戬历经苦难,在一幸存的老马匪的保护下颠沛流离,沿茶马古道来到了高黎贡山。渐渐长大的宫戬并没有从家族的灾难中汲取教训,而是重抄旧业也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凭着从小练就的家传功夫成了这一带来去无踪、谈者色变的悍贼。
二十年多前,西门掩月的父母惨遭其杀害,西门掩月因被师傅所救而幸免于难,这才有后来出家入寺、习武参禅,接替方丈的由来。
一身仇苦的西门掩月,虽然遁入空门,但青灯黄卷并没有改变她疾恶如仇的本性!她心中的佛是正义化身、是惩恶扬善 。这,也许就是经历了巨大悲愤所形成的心理特征。
安从道从净月的表情中明白了什么,转身对石殊道:“这也是老夫自己的想法,不一定准确,但依我看,必是有人引狼入室,或者做了眼线,不然宫戬未必会对一个并不显赫的小财主下手,除非……”
“除非什么?”三人抢着问。
“除非是怀璧之祸”。
四人一直谈到晚饭时分,石殊安排了一顿上等素餐,因西门掩月吃斋,其他人只能随缘。饭后玉璞按几人议定的计划,去找吴钧,因为现在的吴家人中对玉璞成见最深的就是他。净月和石殊之所以找安从道来破解吴承祖死因,就是为了能帮玉璞揭开谜底,以证自清。而迷底又得被吴钧相信,否则玉璞的嫌疑仍无法摆脱,依然有牢狱之灾甚至是性命之虞。
刚刚经历主人遇害的吴府还笼罩在一片悲伤肃穆的气氛之中。
玉璞先是找到吴承荫说明要见少爷,吴承荫不太情愿地对玉璞说:“这几天少爷和小姐每晚都寸步不离地为老爷守灵,已是身心疲惫不便打扰,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守灵还得寸步不离吗?为什么不轮换休息一下?”玉璞突然明白了那晚吴太太与人幽会不怕被发现的原因了。
“当地的习俗就是这样,所有的晚辈下人都得守灵,否则就是大不敬,要受鬼罚的,谁敢轮换?”
果然如此!
“我确有重要的事只能找大少爷,劳烦二先生告诉我少爷在哪儿?”
吴承荫不知道玉璞有什么事非要找少爷,但他知道阻拦不了,就直接把玉璞带到了后院佛堂。
佛堂共有两间,一间佛堂正室,供奉佛祖、弥勒、观音、罗汉、护法等各种法像;一间禅堂兼卧室,供吴太太参禅打坐和日常生活。
吴钧和吴念、吴悔正与太太交谈什么,见他俩到来就收住了话题,齐把目光聚在玉璞身上。
玉璞先与太太、吴钧见礼:“太太、少爷节哀顺变!玉璞有事想与少爷单独谈谈。”
众人疑惑不解,吴钧想了想对玉璞说:“好,我也正想找你,我们去前厅说话。”
说罢两人移步来到前厅坐下,玉璞抢先开口:“少爷,想必已清楚我是为东家之事而来,凭心而论,府上的事我不该多嘴,但既然少爷对我有怀疑,我也想把东家遇害的真相搞清楚,所以不请自来,一为洗清干系,二为还东家一个公道。”
吴钧听后点了点头:“正如你所说,我并非没长头脑一定认为你是凶手,否则不会任你自由来去,只是因你是第唯一见证人,又有我爹临终的一指,所以不由得我不多想。”
吴钧的直率中依然带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少爷,有个人你可曾听说过?”
“谁?”吴钧的眼神又像鹰隼一样犀利地盯着玉璞。
“宫戬”
“魔鬼宫戬?”
“对”
“与他何干?”
“那天我见跃墙遁逃之人的身手极象宫戬”
“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怎么说是他?”
“别人没有这等功力也没这么大胆。”
“他为什么这样做?”
“不知道,但很大可能是为什么东西而来,却在作案时被东家发现而下毒手。从东家所受内伤与传说中宫戬惯用掌法相同”
“那他为什么东西而来?”
“不知道,但从时间上分析东家似有早起离开卧室的习惯。”
“我爹确实有每早去佛堂上香的习惯。”
“这就对了,我们应该去东家卧室看看。”
“好”
吴钧虽不完全相信玉璞所言,但还是同意与他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