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去病眼里,上了战场打仗,就不该顾及生死,想着活着回去。他不仅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确实,打仗死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虽然一万骑兵折减了七成,但无论是从敌我杀伤杀死比,还是俘虏和缴获来看,霍去病此战的战绩都不错。
“朕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子。”喜报报到长安,嬴政喜出望外,加封霍去病食邑二千二百户,其他活着的将领或死去将领的家属也得到不同程度的封赏。
这也给了嬴政极大的信心。他决心趁河西匈奴的兵力、马粮未复原之前,再次发动更大规模的攻击。领军的主帅当然非霍去病莫属。
在陇西郡稍作休整后,霍去病接到了始皇帝要求其再次领兵出战河西的命令。嬴政同时增派合骑侯公孙敖领三万骑兵前往陇西郡,随同出征,由霍去病统一指挥。
“公孙将军,河西现以浑邪、休屠二王为主,分布在焉支山一带。”霍去病一见到公孙敖,就急着向他介绍自己的作战策略,“此前,我军绕道乌鞘岭发起攻击,打败了他们一次。如今他们肯定提高了警惕,如果再沿老路进攻,怕是会有伏击。所以,本将军这次打算从东面靠近他们。”
“公孙将军觉得如何?”霍去病对自己的策略信心十足,但免不了要谦虚一下。公孙敖怎么说当年也有恩于舅父卫青,与卫青一直交好,也是多次领兵出战匈奴的老将。
“就按霍将军说的来打。”公孙敖内心虽然觉得自己资格老,不大愿意听从霍去病这个黄毛小子的指挥,但也不愿意与这个出了名的毛小子起正面冲突。再说了,如果战事不利,他也就不用承担指挥失当的责任。
“好,那我们就从北地出发,兵分两路,到居延泽会合后,向西从侧翼进攻浑邪、休屠二王。”霍去病见公孙敖没有异议,高兴道。
霍去病、公孙敖各领一万多骑兵,出北地后,分道直奔居延泽(今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东南处)。霍去病领兵先由今宁夏灵武渡过黄河,再向北越过贺兰山,涉过浩瀚的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到达居延泽。
“将军,一直未见公孙将军的兵马,他们可能迷路了。”
到达居延泽后,霍去病迟迟没有公孙敖的消息,眼见等下去将延误战机,于是独自率领所部骑兵继续依原定作战计划,由西北转向东南,沿着弱水急速前进,抵近祁连山最北端的禄福(今甘肃酒泉一带)。
禄福地区留有未西迁的月氏人,他们已经归降了匈奴,成为匈奴的帮凶,俗称小月氏。来到禄福地区,浑邪王部落的侧翼完全暴露在霍去病所部的面前。对浑邪王再次发起进攻前,必须先行除掉挡在面前的小月氏。
月氏人长期受匈奴迫害,与匈奴结下了世仇,留在禄福地区的小月氏不见得真心愿意为匈奴人卖命。霍去病听从赵破奴的建议,不直接对小月氏发起进攻。他们一边叫喊着“我们是秦军,杀匈奴人而来,从此借道”,一边驱马快速穿过禄福地区。
小月氏部落果然按兵不动,丝毫没有阻挠霍去病所部经禄福地区前往祁连山。为了逃避匈奴人事后算账,在秦军经过之后,小月氏部落作出抵抗失败的样子,即刻往外迁移,又派出士兵前往浑邪王部报信。
霍去病所部从而避免了不必要的死伤,保存了实力。小月氏报信的人有意跑得比秦军骑兵还慢。秦军经过禄福地区,连夜从浑邪王部落侧背发起猛烈进攻。
“不好,大王,秦人又杀来了。”
“你乱讲什么,才几天的时间,秦人又跑了几千里路来了?”喝得醉醺醺的浑邪王完全不相信不久前刚来折腾过一次的秦军,这会儿又出现在大漠之中。
这也难怪,浑邪王部的驻地离大秦边境少说有上千里路,秦军劳师动众来回一趟不容易,更别说躲过众多小部落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到大漠之中,再说休屠王部处在前方,如果果真有秦军的消息,他们早就来人请求救援了。
自从与秦军第一次交手失败后,休屠王和浑邪王改变了合聚一地的做法,两个部落面向南面,沿着祁连山一前一后布置,形成前后犄角之势,这样既可以相互照应、相互援助,又避免被一锅端,一举歼灭。
浑邪王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为时已晚。霍去病带着天兵天将从侧背横扫过来,匈奴军仓促应战,组织混乱,毫无招架之力。犹如被突如其来地狠狠抽了一嘴巴,匈奴军完全被打蒙了,被打得落花流水,颜面尽失。
面对一万多秦军骑兵,浑邪王部落几万骑兵溃不成军,哭爹喊娘,四处逃窜。激战了大半夜,匈奴军逃的逃,死的死,基本被解决完毕,霍去病又带着天兵天将继续快速南下,猛烈进攻休屠王部落。
浑邪王部只顾着自己逃命,既忘了向休屠王求助,也没有向他们通风报信。突如其来的秦军,同样杀得休屠王措手不及,落荒而逃。
经过一夜激战,浑邪王和休屠王两部所在的祁连山区,像被飓风横扫过似的,满目苍夷,哀鸿遍野,霍去病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战绩比第一次交手好得多。秦军合计歼敌三万余人,迫降了单桓王、酋涂王及相国、都尉等二千五百人,俘虏了五位小王、五位王母,以及各类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秦军自身仅伤亡了三千余人。
秦军威名远扬,震破敌胆,押送三千匈奴俘虏浩浩荡荡返回秦境,一路上所过之处,远近的小部落纷纷躲之不及,完全不敢招惹。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大捷,大秦王朝完全控制了河西走廊地区,切断了匈奴与羌人的联系,打开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嬴政心情大悦,亲自拟旨,由黄衣使者火速送到边郡去,对霍去病大加表彰,再次加封其食邑五千户,又大肆封赏其手下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