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参考剧情第十集
九、巡抚衙门
蒋千户回到巡抚衙门,汇报了淳安那边的情况,犯人一个没杀成,让海老爷都给扣在牢里了,形式很严峻,尤其是那个真倭寇,也落到了海老爷手里,这要是真被审出点什么,郑、何二位大人怕是要吃不了要兜着走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郑、何二位已经没有退路了,倭寇和那群刁民还有海老爷必须死,一个都不能少,何茂才让蒋千户、徐千户去牢里把倭寇和刁民杀了灭口,事情全推到海老爷头上,再派高翰文去淳安,名正言顺地把海老爷拘押,顺道还能给织造局买田的事儿站站台。郑泌昌、何茂才这边的部署是兵分三路,一路武装押运粮船护送沈一石去淳安买田,一路去淳安地牢杀人灭口,还有一路武装护送高翰文去拘押海瑞顺道去给买田站台。
郑泌昌要的是打着织造局名义把田都买了,不是名正言顺的弄死海老爷,何茂才自始至终就一直没有搞清楚重点,海瑞死不死、怎么死那都不是主要矛盾,买田才是,所以说做事情必须要抓主要矛盾,而何茂才自导自演的这出通倭案,纯属节外生枝、画蛇添足,对局势没有任何帮助。楼主想了几天几夜也想不明白,何大人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为哪样,要么是道德的沦丧,要么是人性的扭曲,要么是纯粹为了帮海老爷加戏。之前郑泌昌千叮咛万嘱咐,让何茂才手脚干净些,千万不要出纰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二十年的老刑名端的是不靠谱啊。郑大人实在是太难了,身边就这么个猪队友,还要去和胡宗宪、谭伦、杨金水、海老爷死磕,想想都觉得dan疼。
能开会解决的自然没必要动刀动枪,两次府衙会议就如同职场pua一般,郑泌昌本打算连哄带骗再吓唬吓唬,让高翰文、海瑞、王用汲他们半推半就的从了,大家还能保持几分斯文和体面,结果愣是让海老爷给搅黄了,说服教育不行,那就只能霸王硬上弓了。既然都要用强了,那受害者的意见,自然也就不重要了,甭管你心里怎么想的,这事情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织造局买田是市场行为,跟政府没啥直接关系,最多就是出面站个台、表个态的事,只要赈灾粮一断,百姓要么饿死、要么卖田,根本没别的选择。对付海老爷其实也简单,不用整什么通倭案,搞得这么复杂,派一百个阿兵哥把海老爷直接堵在衙门里就完事了,对外就说有刁民通倭,要保护知县大人的安全,到时候让田有禄出来站台效果是一样的。所以说复杂的问题一定要简单化,这才是能力的体现,千万别学何茂才这种,把一个简单问题搞得复杂无比,最后还做砸了,简直是丢人现眼,业余到家了。
十、淳安地牢
设想一下,如果海老爷到了淳安,迫于压力杀了齐大柱和井上十四郎又会怎样?说实话,除了把海老爷通倭的嫌疑给洗清了,其他的也没啥影响。比如买田,只要百姓有赈灾粮吃,30石一亩也不见得卖田,赈灾粮断了,10石一亩也就卖了,没啥影响;比如郑、何二位大人的结局,毁堤淹田、给道长脸上抹黑、年年从沈老板那里分茶叶,有没有通倭案的事儿,一颗头都是不够砍的,终归是要拿去祭天的,还是没啥影响;杨金水依旧会把买田消息传给胡宗宪,胡宗宪会躲到兵营里观风色,谭伦还是会带着兵赶到淳安,依然没啥影响。所以说有没有通倭案,最后结果都一样,何茂才纯属是画蛇添足、节外生枝。
海老爷做事是讲究的,重要的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为了保护犯人的生命安全,自己带着铺盖就在牢里住下了,牢饭都要让狱卒先吃了试毒,才敢拿给犯人吃,顺便还把田有禄和王牢头的家庭背景查了个底儿掉。海老爷是打定了主意,就守着高地拖时间了,大有几分城不倒人不退的意思,而且海老爷逼着田有禄借够了三天的粮食,这一手操作溜得飞起, 这三天即使摘了灯笼,沈老板也买不成田了。
十一、高翰文府邸
郑泌昌半夜去高翰文家里去布置工作,要高翰文连夜启程去淳安给买田站台,依旧是武装护送上路,只提了一嘴织造局的粮食已经到了,其他的啥也没说。高翰文此刻的心态反而平和了,郑泌昌这是赤裸裸的逼良为娼,自己则是羊入虎口、任人鱼肉,最后无非是一死而已,横竖都是死,高翰文索性就痛快答应下来,反正自己也没得选。知识分子生气了,后果一点儿也不严重,无非就是把郑大人坐过、站过的地方,拿水洗一遍而已,锤子用也没有。郑大人从前门刚走,杨公公就从后门进来了,刚听到杨金水自报家门的时候,高翰文被吓得虎躯一震,还以为是人家老公找上门讨公道来了。杨公公也是开门见山,安慰高翰文说,你和芸娘最多算个蓝颜知己,仙人跳的事你甭担心,随后还给高翰文指了一条活路,说了说郑泌昌打着织造局名义买田的勾当,让高大人去淳安把织造局的灯笼摘了,顺便沿路搞一搞宣传工作,告诉父老乡亲们,织造局没有拿一粒粮买田。
高翰文去淳安,一路都被何大人的兵武装护送,别说摘灯笼了,连上厕所都有人盯着,织造局的灯笼只能靠胡宗宪的兵去摘,杨金水其实就是派高翰文去做舆论宣传工作的,让高翰文满大街吆喝,织造局没有拿一粒粮买田,顺便安抚一下当地群众情绪,千万不要造谣传谣。顺便插一嘴,杨公公只说了摘灯笼、搞宣传的事,如果摘了灯笼,沈老板以个人名义买田怎么办,杨公公这边可没说不行。
十、北京
道长其实是个偶像包袱极重的人,为了时刻体现出自己是半仙的这个人设,日常装bi就变得十分有必要了,冬天吹空调、夏天烧暖气,有事没事就喜欢装神弄鬼,说话总是一副云山雾罩、高深莫测的范儿,还特别喜欢给人出谜语。丹药的副作用很多,像道长这种症状,也不排除就是重金属丹药嗑多了,容易出现幻觉。道长腿上还经常会起些红疹子,也不知道是尖锐湿疣,还是大夏天烧暖气,捂出来的痱子,总之就是瘙痒难耐。吕芳弄来了60年的茅台酒,帮道长做足疗,不得不说陈年老酒的消毒效果还是很明显的,瘙痒立刻就止住了,道长心情不错,和吕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趁着道长此刻心情好,吕芳又是抹眼泪,又是话里有话的做足了铺垫工作,这才敢把杨金水的消息递给他。道长看完当下就怒了,敢挂着织造局的灯笼去买田,无异于给道长脸上泼粪水,急吼吼地让人把严嵩叫来。严嵩来了,道长语气不善,夹枪带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扫了一眼满脸懵逼的严嵩,道长让他去问自己的宝贝儿子,知不知道浙江的事。道长目送严嵩、吕芳离去时的眼神如出一辙,这两位老同志都管不好底下人了,压不住后浪的前浪,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是时候该考虑改弦更张了。
聊两句题外话,再大的领导也是人,比如道长,别看在其他人面前装神弄鬼的,只剩他和吕芳俩人的时候,也会卸下伪装轻松轻松,有说有笑还能调侃几句,当然黄锦在也行。你觉得和领导之间有距离,那是因为你不是他的铁杆儿嫡系,你只能看见平日里衣冠楚楚,在办公室、会议室道貌岸然、指点江山的他,看不见他收了贵重礼物时眼里的光,看不见他搂着小姐姐唱老情歌时嘴角的笑。将心比心,人和人之间其实没那么大差别,酒色财气,你喜欢的东西领导都喜欢,只不过品质、层次高许多罢了。初到单位工作,总能发现很多不合情、不合理的事,难免心中会抱怨,为什么领导不在乎、也不管,看看道长同志就明白了,领导从来只在乎自己关心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那都得辩证地看。
大明朝幅员辽阔,各种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水旱蝗汤之类的更是络绎不绝,在道长同志眼中,这些事儿就跟微博热搜一样,标题都懒得看,更别说点进去读了。毁堤淹田,水淹了两个县,道长还有心情暗地里赏杨金水点东西,到了织造局买田,就要把杨金水的脑袋挂在粮船上了,这就是领导在乎与不在乎之间的区别。除非自己是老板,否则单位的事不要太较真,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道理。而且也不是所有一把手,都想把单位经营好的,像道长这种只想把自己生活搞好的领导不在少数,职场上,诸位大概率也都会遇到这路的领导。企业倒闭了无所谓,跳槽就是了,大明最后也亡了,那么多文官、武将、读书人,换了大清,还不是一样干。
道长说李时珍可惜不悟道,还得再修一辈子,其实道长自己才是真的不悟道,你见过哪个要飞升的神仙,把名利看的这般重的,堂堂一国之君又不是偶像明星,一门心思就琢磨着怎么捞钱,还特别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像道长这种情况,吃再多金丹,修几辈子也悟不了道、成不了仙。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比如毁堤淹田、变着法子给宫里捞钱这种;有些事只能说不能做,比如所谓的“朕御极四十有五矣,敬天修身,卧不过一塌,食不求五味,服不逾八套,紫禁城广厦千间避而不居,思天下尚有无立锥之民也。故迁居西苑,唯求一修身之所,以避风雨而已”,既然道长愿意说,底下人也就捧个场,当个听众配合一下,完事再给鼓个掌,这就和明星假唱差不多,听听就完了,千万别当真。
十一、淳安
挂着织造局灯笼的粮船到了淳安的码头,蒋千户率领的一票兄弟,正蹲在淳安县城外的草丛里,就等着天黑进城扫荡了。海老爷此刻还在牢里办公,听说来买田的船上挂着织造局的灯笼,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既然要搞事情那就往大了搞,反正海老爷没打算活着离开淳安,能多拉几个垫背的,这波儿不亏。做事要抓主要矛盾,当前最主要的矛盾是如何守住高地,海老爷借够了三天的粮食,这三天让沈老板挂着灯笼摆地摊也无所谓,通倭的事已经通知胡宗宪跟谭伦那边了,这波只要守到总督府的人来就算稳了。海老爷当务之急是要保住这一干人证的命,洗清自己通倭的嫌疑,未来能不能极限反杀,要了郑、何俩人的命,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形势比人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十一、淳安
隔着地牢的大门,蒋千户、徐千户与海老爷斗智斗勇,田有禄和王牢头一进地牢就反水了,把两位千户杀人灭口的计划全给招了,于是海老爷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就蹲在地牢里守高地,死活也不肯露头。于是乎大半夜的,两拨人开始对着折腾,两位千户在门外唱“海老爷乖乖,把门开开”,海老爷在门里回“不开,不开就不开,胡宗宪没回来”。做事讲究的是扬长避短,千万不要学这两位千户,明明手里攥着刀就是不用,两个粗人非要和海老爷斗心眼,这不是倒霉催的吗。两位千户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连门都进不去,最后也只能动粗了,蒋千户终于发了狠,准备放火烧房子,顺便撞开门,来个霸王硬上弓,结果柴火还没架好,援兵就来了,万事休矣。
淳安县城外的五狮山,高翰文充分体会了一把秀才遇到兵的待遇,有何大人的兵一路护着,别说摘灯笼了,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了,只能乖乖的做个提线木偶。天无绝人之路,高翰文撞见了带着兵远道而来的谭伦,正可谓是峰回路转、绝处逢生,谭伦指挥手下把何大人的兵缴了械,拉着高翰文进了小树林去交代工作,这两位说了什么电视剧没有拍,不过此后千里迢迢赶到淳安的谭大人,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端的是有些匪夷所思。
谭大人带着兵千里迢迢赶到淳安,半路偶遇高翰文,俩人小树林里聊了会儿天,然后谭大人拍拍屁股就闪人了,这事可得慢慢聊。前面分析过了,谭伦亲自带兵来摘灯笼,明显是被胡宗宪坑了,为了倒严谭大人也算是豁出去了,明知道织造局买田是趟浑水,硬着头皮也要去搅合搅合。谭伦原打算带兵摘了灯笼就闪人的,反正买田属于正常市场行为,何况粮食是沈老板出的,若是胡宗宪追问起来,就全推到沈老板身上,说织造局的人他根本就管不了,如果计划顺利,谭大人这一趟既能摘干净道长,又能让浙江乱起了,一举两得堪称完美。可惜谭大人没算到海老爷一到淳安就借了三天的粮食,就算摘了灯笼,沈老板也买不到田,等胡总督的粮船到了,买田这事就算彻底黄了。
人算不如天算,五狮山遇到高翰文对于谭伦来说是一个解套的机会,摘灯笼这个烫手的山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甩出去了,而且也能顺水推舟的帮沈老板一把,这种皆大欢喜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谭伦为什么选高翰文,因为眼下这个局势,高翰文去摘灯笼最合适,首先这事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只要手里有兵,连芸娘都可以去把灯笼摘了;其次谭伦知道高翰文中了仙人跳,把柄就捏在郑泌昌手里,这事儿还是王书办通过王用汲故意透露给谭大人的,用屁股想也知道,高翰文这趟去淳安,就是给沈老板买田站台的。话不妨说的再直白些,高翰文毕竟是严世蕃举荐的人,何况还有把柄捏在郑泌昌手里,让高大人去淳安摘灯笼,就如同让美猴王看守蟠桃园一样。
要想让高翰文彻底的放开手脚,前提是淳安不能有比高翰文更大的官出来搅局,比如像谭伦这样的清流骨干。所以谭伦嘱咐了高翰文两句,转身就闪人了,一方面是织造局买田的事,谭大人要学胡总督,有多远就躲多远;另一方面是要给高翰文、沈一石留够自由发挥的空间,让他俩放心大胆的去买田。可爱的谭大人一溜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甚至不肯多留半个小时,去关心下海老爷到底是死是活。对于谭伦这样的人该怎么评价呢,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前面反复强调了多次,重要的事一定要亲力亲为,结果谭大人把活儿都扔给了高翰文,自己跑去当甩手掌柜的,所以他输的是一点儿也不冤枉。
那个时代没什么即时通讯手段,所有信息传递都有个时间差,有些最新的情况,忙着赶路的谭伦也未必知道,很容易产生误判。比如临行前杨金水找过高翰文,那仙人跳的把柄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何大人的兵在一旁裹挟,高翰文怎么可能去给买田站台,别忘了他可是严党左派的骨干,要站也是站胡宗宪的台;再比如海老爷心血来潮,多借了三天粮食,赈灾粮不断,老百姓根本不会去卖田。所以说谭大人一路的辛苦全部付之东流,灯笼是摘了,可浙江却不会乱了,本该死掉的海老爷也活了下来,或许是胡宗宪棋高一招,又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