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局买田的大戏即将开始,这一段暗线埋的很深,电视剧拍摄时又故意欲盖弥彰干扰观众视线,重要的情节都是几幕戏一带而过,浙江的局势波诡云谲,各方都在暗中布局、彼此博弈,下面以不同地点为线索,为诸位细细道来。
一、杭州码头
沈一石的一百条粮船就停在码头,全都挂上了织造局的灯笼,郑泌昌与何茂才在等沈一石,二人身边全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士兵。关键时刻沈老板竟然不见踪影,何大人心急如焚,嚷嚷着去找人,郑泌昌则是一脸云淡风轻,说自己要去找高翰文,让何大人回家去给严世蕃写封信,汇报一下通倭案和让沈一石买田的事儿,挂着织造局灯笼这个重要细节可是只字未提。
问诸位几个问题:
1、织造局的灯笼是哪来的,又是谁挂上去的?道长那会儿也没有啥防伪技术,找几个黑作坊弄几百个灯笼印上字就可以,一切都是蓄谋已久、早有谋划,甚至在沈一石安排仙人跳之前,那些灯笼就已经在准备了,几百个灯笼自然是何茂才的兵挂上去的,这一幕就是委婉地给观众提个醒,为什么何茂才是关键先生,有这些全副武装的兵负责看管粮船和灯笼,谁有本事能把这些灯笼摘下来。
2、沈一石是否出现重要吗?一点儿也不重要,高翰文不签字、海老爷不配合、沈一石不出现都无所谓,挂着织造局灯笼的粮船照样能去淳安买田。织造局买田这事核心就三件事儿,沈老板出粮、何大人出兵、一路上把灯笼挂好,仅此而已。按计划船队开到淳安的时候,县里的赈灾粮就该断了,地方政府配合与否也不重要,百姓不想饿死就只能卖田,毕竟是市场交易行为,没有县长、市长在旁边盯着,照样能成交。
所以沈一石忽然玩失踪,郑泌昌压根儿就不在意,自己去找高翰文聊天,顺便嘱咐何茂才回家给小阁老写信,随便派几个人找一找就完事了,反正这边到点儿就开船,沈老板来不来无所谓。话不妨说得再直白些,沈老板唯一的作用就是出粮,粮船到了码头,何大人的兵就接管了,此刻沈老板的任务也完成了,在家等着背锅就行。从这个角度看,仙人跳高翰文纯属是无用功,高翰文签字与否不重要,郑、何二位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所以说前面拍那么多的对手戏,除了塑造人物形象,给男女感情线做铺垫外,一点儿卵用没有。
3、打着织造局旗号买田的事,是何时泄露出去的?船队是宣言书,船队是宣传队,船队是播种机,一百条船打着灯笼浩浩荡荡、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就是要把道长廉价兼并百姓田地这事大肆宣传,制造舆论攻势带风向,在灾区以及整个浙江人民心中埋下仇恨与反抗的种子。船队启航便不可能保密,关键是时间差,如果船队启航后消息才从杭州送去苏州,算是路上一来一回的时间,谭伦是怎么拍马及时赶到淳安的?还记得海老爷问蒋千户的话吗,“淳安到杭州二百余里,你们的禀报是插着翅膀飞去的?”这就是导演在暗示观众,谭伦能带兵及时赶到淳安,证明消息一早就泄露了。
查了查地图,杭州位于淳安和苏州中间,苏州在杭州东北,两地相距320余里,淳安在杭州西南,两地相距200余里。算一道小学生应用题,消息从杭州到苏州路程300里,谭伦从苏州赶到淳安500里,请问自消息传出杭州再到谭大人带兵赶到淳安,一共需要多少时间?高翰文连夜被押解去淳安,凭什么在五狮山遇见500里外匆匆赶来的谭伦,谭大人是开了传送门吗,这时间差又该怎么解释?所以说剧中的时间线,根本就不是线性的,导演有意为之,故意打乱了时间线,为的就是掩盖真相来迷惑观众,这一点后面会详细讲。
郑泌昌的巡抚衙门就如同楼主的电脑一样,千疮百孔、遍地后门,常年活跃着各类木马程序,连业余玩家胡宗宪的卧底,都能摸到郑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个书办,就更别提杨金水这种情报头子了。总之巡抚衙门里就特么没有秘密,打着织造局名义买田的事,估计从准备那几百个灯笼的时候,就走漏了风声,巡抚衙门人多嘴杂、隔墙有耳,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从时间上推断,织造局买田的事儿,郑泌昌早就做好了谋划与准备工作,在拉何茂才下水之前,就已经在准备织造局的灯笼了,总之消息一早便泄露了,否则谭伦无论如何也赶不到淳安。从这点细节上也能看出来,郑泌昌早就在暗中准备织造局买田的事儿了,何茂才不过是被当枪使了而已。
4、这段时间杨金水到底在哪里?杨金水给郑泌昌信中说自己在北京,从北京到杭州,高翰文一路火化带闪电、紧赶慢赶还走了半个月,凭什么织造局的灯笼才挂到粮船上,杨公公掐着时间就进了织造局的后门。说穿了,杨金水那封信根本就是瞒天过海、暗度陈仓,杨公公人估计早就回杭州了,只不过一直潜伏在暗处观察局势,不肯抛头露面罢了。
三方会谈后,道长怕严党一伙狗急跳墙,特意叮嘱吕芳要盯紧严世蕃那帮子人,北京这边自有安排,杨金水名义上是织造局的一把手,实际上他是军统浙江站的站长,浙江郑泌昌、何茂才一干人,自然是杨金水负责盯着,杨公公是货真价实的情报头子。这种情况下,杨站长怎么可能在北京消极怠、工远程遥控,肯定是一早就赶回杭州亲自布控了。杨站长之所以不露面,一方面是要保持暗中监视,最主要的还是怕郑泌昌狗急跳墙,要拉自己下水,毕竟毁堤淹田的事儿,大家都有份儿,真要是上了秤,哥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拉出去挨千刀。最后再问两个问题,杨金水写信给吕芳,说自己有办法把织造局的灯笼摘下来,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杨金水为什么不亲自去码头摘灯笼?
二、沈一石府邸
沈一石是个商人,可骨子里却是个热爱音乐的艺术家,此刻他正在自家院子里,忙着把心爱的古琴劈了烧火。沈老板和芸娘正式告了别,自焚前要打的架子鼓已经摆好了,几箱子账本和临别赠言也准备就绪了,后事都安排好了,沈老板可以一身轻松的安心上路了。据说艺术家大都是一半浪漫、一半疯狂,临死前沈老板决心做一个行为艺术家,焚琴煮鹤不过是他接下来,一系列行为艺术表演的预演罢了。一生唯一一次穿绸裹缎,行李箱里装着正六品的官服,顺便去青楼点了四个小姐姐,沈老板这才心满意足地上了船。一路上载歌载舞,又是放生锦鲤,又是和小姐姐们搞诗词大会,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组织多人运动,导演没拍,不过按照艺术家的尿性,就当沈老板把该做的都做了吧。
装疯的杨金水说吕芳在一百年前就死掉了,按这个逻辑,沈一石在第一集改稻为桑选浙江做试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沈一石区区一介商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改稻为桑选在浙江,沈一石领的任务是每年要多织30万匹丝绸,改稻为桑成了,百姓造反,沈老板是廉价兼并50万亩田地,逼反百姓的元凶巨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改稻为桑黄了,就是沈老板自己说的,国库亏空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抄家、杀头、补亏空,横竖都是难逃一死。至于说打着织造局名义买田这事,就好比背着领导,开着公车故意停在某些不良场所门口炫耀一样,侮辱性极强且影响极差。织造局买田这事要是办成了,道长原话是要把织造局一把手杨金水的头挂在粮船上去,至于那个提供100船粮食的沈老板会怎么样,诸位不妨发挥下想象力,提醒一句,大明朝是可以诛十族的。
沈一石会同意用织造局的名义去买田吗?当然不同意,导演特地拍了码头上这一幕就是要告诉观众,几百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武装押运100船粮食,沈老板的个人意见重要吗,看不出来他是被郑泌昌绑架的吗?从始至终沈老板只同意买田,从没同意过用织造局的名义买田,当然沈老板的意见也不重要,反正何茂才手里有的是兵,连杭州知府都只能装晕,沈老板除了把自己给烧成渣儿,啥也阻止不了。
看到很多自媒体、高人都在写文章,分析沈一石为什么同意用织造局的名义买田,鬼扯的头头是道,还真总结了不少歪点子出来,说什么的都有。不由地心疼沈老板一秒,明明是逼良为娼非说是心甘情愿,还一本正经地分析他心甘情愿的心路历程究竟是什么,怕是沈老板自己看了都忍不住会怀疑他自己。自媒体的10万+文章本就是良莠不齐,尤其要警惕那些靠输出价值观骗钱的公众号,末法时期邪师说法如恒河沙,诸位一定要擦亮眼睛小心甄别。
再问个问题,沈一石能把粮食赈了吗?压根儿不可能,100船粮食,几百上千名荷枪实弹的大兵盯着,沈老板就带着几个仆人外加四个小姐姐,粮食说赈就赈了,凭的是什么?就凭他一艘船上挂着两副奉旨赈灾的海报吗,说句不好听的,沈老板要敢自作主张地拿粮食去赈灾,怕是自己就要莫名其妙地沉江了。何大人的兵在,沈老板想赈灾也由不得他;等海老爷带着兵来了,沈大人想买田一样由不得他,说白了这100船粮食怎么用,压根儿就跟沈老板没半毛钱关系,谁手里有兵听谁的。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严嵩那句话说的好,“历来造反都是种田的,没听说商人能闹翻天”。所以剧情里给沈老板那么多戏份,分明就是在误导观众,无论是沈老板给高翰文下套玩仙人跳,还是和海老爷solo,忽然弄出一副“奉旨赈灾”的海报,目的就是让只有青铜实力的沈老板在观众眼里看起来像个荣耀王者。最后说一句,所谓奉旨赈灾其实是假传圣旨,学名叫矫诏,量刑起步也是诛九族,这估计算是沈老板行为艺术的巅峰之作,堪称作死之集大成者。
三、王用汲住处
深夜,巡抚衙门来人给王用汲送公文,王用汲此刻正在给谭伦写信传递消息。来的人也算熟人,正是当初收了高翰文的一块玉,后来拿着高翰文的字据在他眼前晃阿晃的那位,真实身份是胡宗宪安插在郑泌昌身边的卧底,代号是王书办,身份在19集会随剧情公开。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这位王书办透露给王用汲两件事,一是通倭案是何茂才设计的冤假错案,二是高翰文中了仙人跳。正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连胡宗宪的卧底都能都潜伏在郑泌昌身边,可见巡抚衙门的安全漏洞有多大了,再想一想道长那边的情报搜集能力,郑泌昌基本相当于裸座在道长面前了,唯一的优势就是信息传递需要的时间差了。
胡宗宪的卧底为什么要给王用汲送情报?其实王用汲的角色,就是个情报的搬运工,这些话本就是胡宗宪故意说给谭伦听的,只不过是通过王用汲的嘴转述罢了。千万不要误会了胡宗宪,吕芳说胡宗宪像个受气的媳妇儿,那是在道长、裕王、严嵩、吕芳这些大佬面前,对其他人而言,胡总督绝对就是个恶婆婆。别看胡总督长得浓眉大眼、慈眉善目、一身正气的,杀人灭口、敲诈勒索、刺探情报、挖坑害人这类事平时也没少干。谭伦来浙江屡次三番的坑胡宗宪,胡总督看在眼里不说话,这段情节就是个铺垫,表示胡总督开始动手算计谭伦了。
最后插一嘴题外话,织造局买田这段情节,所有的势力基本都参与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过多,所谓草灰蛇线伏行千里,埋下了不少暗线亟待梳理,比如说时间差的问题,谁去摘灯笼的问题等等。浙江大案的核心是郑泌昌掌握了何茂才手中的暴力专政机器,所以高翰文、海瑞、沈一石甚至杨金水的抵抗才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微不足道,如果只是就剧情去分析剧情,那便是画虎画皮难画骨,哪怕是逐字逐句、一帧一帧的分析也一样。
四、苏州
前一刻镜头还是晚上沈一石在码头登船,下一刻镜头切到苏州却已变成白天,此刻时间线已变,李时珍正在给胡宗宪治病,谭伦进来汇报工作说了两件事,其一高翰文在第一次府衙会议上否决了郑泌昌的议案,其二谭大人找赵贞吉借粮,两天过去了,赵贞吉那边百般推诿扯皮,根本没借到几粒粮食。胡宗宪说自己走前必须见赵贞吉一面,赵贞吉恰好就在门外听墙根儿,便很自然地进了屋。在驿站见高翰文时,胡宗宪承诺10天后带着粮食赶回浙江,驿站到苏州3-4天路程,在苏州友被赵贞吉耽误了两天,此时差不多是离开驿站后的第6天,算上回程路上的时间,留给胡总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此刻差不多就是高翰文被仙人跳的那天。
前文说过,谭伦是清流在浙江一切行动的负责人,目的就是保证让胡宗宪借不到一粒粮,从而让浙江乱起来,以实现倒严的战略目标。胡宗宪派谭伦去找赵贞吉借粮,就如同让美猴王看守蟠桃园一样,就是故意卖个破绽,探一探谭大人的虚实罢了,两天过去了,果然是一无所获,这是谭伦第三次坑胡宗宪了。所谓事不过三,胡总督和谭大人已经无法再愉快地一起喝茶聊天了,接下来终于该轮到胡宗宪出手了。这段剧情讲述了一个极其朴素的道理,凡是重要或关键的事一定要亲力亲为,至少也得亲自盯着才行,千万不能委托他人去做,否则大概率是要出问题的。胡宗宪派谭伦去借粮,谭大人要能弄来粮食,无异于铁树开花,要想弄到粮食必须得胡宗宪亲自出手才行。
先简单介绍下赵贞吉同志,赵贞吉时任南直隶巡抚,是徐阶的弟子兼嫡系,也是清流在地方的核心骨干。赵贞吉身上不仅传承了清流的极度自私与厚黑,还继承了严党那种无底线跪舔领导的绝活儿,博采众长且青出于蓝,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货真价实的官场老油条。胡宗宪说过官场无朋友,但和赵贞吉却是相识20多年的知交,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和赵贞吉这种人做20多年的好朋友,所以对胡宗宪诸位还是应该要辩证地去看待,当然这对好基友最后也没能全始全终。
此刻的胡宗宪与赵贞吉,既是上下级又是老朋友,可以跟前面沈一石与高翰文谈心的那段剧情做个对比。同样是以朋友的身份,至少此刻的赵贞吉是真心的在帮胡宗宪,虽然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却没有坑老朋友的心思,总之该说的不该说的赵巡抚全都说了,归根结底就是要劝胡宗宪给自己留条退路,浙江的事能不掺和就别掺和,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省心,一点即透。
谭伦对胡宗宪是啥事都瞒着,有事没事想起来就坑一把的那种,比起谭大人赵贞吉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张嘴就说,我不瞒你,粮食我有的是,就是不能借,原因你懂得。顺便还劝一把,老胡咱们做人要知进退,浙江这趟浑水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摘出来,表面文章做做就算了,可不能再卷进去了。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别谈什么《聊斋》了,赵巡抚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朝廷有人打了招呼,就是不让借粮食给你,胡总督问是谁,小阁老还是徐阁老他们?赵贞吉觉得胡宗宪这话问的不地道,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套自己的话拉自己下水。胡宗宪说的清楚,我不要你下水,我只要你在岸上给我打个招呼,赵贞吉听后沉吟了片刻才说,两边的人都不愿意我借粮给你。胡宗宪表示情况我也清楚,你肯对我说实话不枉咱们朋友一场,说穿了这其实就是胡宗宪对赵贞吉的试探,情况胡总督都知道,就看赵巡抚对自己交不交底了。
胡宗宪试探完毕,俩人继续说正事,赵贞吉把清流的底儿都交了,浙江不乱这事儿就没完,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死一万、十万、百万人都是统计数字,大势所趋你我就别挣扎了,要不胡总督你在我这儿先休半个月病假,避一避风头再说?胡总督一看赵巡抚够意思,索性就敞开了聊,说改稻为桑其实我也不想瞎掺和,主要是那帮龟孙上来就瞎搞,搞出乱子最后还是我去背锅,到时候事情搞大了,我还得帮他们擦屁股,擦都未必擦得干净,所以不管不行啊!诉了半天苦,还是胡宗宪鬼点子多,想出了调军粮的方法来绕开监管,顺便给赵巡抚也解了套,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这么做你没责任,赵巡抚心领神会,这事儿妥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俗称规避监管,不让调粮赈灾那就调军粮备战,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顺便插一嘴,成年人开口,永远不要让别人为难,要能为对方着想,无论多少年的朋友都不能拉人家下水,先帮朋友免责,再说帮忙的事儿,如果各位身边有那种,总张口让你为难的朋友,建议还是趁早拉黑吧。
赵贞吉说朝廷有人给他打招呼,还说两边人都不愿意借粮给胡宗宪,两边自然是严党、清流,可具体又是谁打的招呼呢?严党这边简单,无非是严世蕃那一帮子人,毁堤淹田都敢写信的主儿,打招呼不让借粮根本就不叫事儿。至于清流这边是谁打的招呼,还得推敲一番,是徐阶吗?绝对不是,其一、徐阶是赵贞吉的老师,也是他在北京真正的靠山,如果真的是徐阶打招呼,拼着和胡总督绝交,赵巡抚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其二、徐阶根本不会特地叮嘱赵贞吉不要借粮,徐阁老只会有两种表态,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写信让赵贞吉借粮。这一层不妨说的再直白些,徐阶手里攥着粮不给,偏偏把胡宗宪打发到江苏找赵贞吉,徐阁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徐阶的态度无论是严嵩、胡宗宪、赵贞吉都是洞若观火,所以下一段就是严嵩找徐阶谈心,让徐阶无论如何写信给赵贞吉让他借粮,这两段要放在一起看,才看的明白。
如果不是徐阶,那清流这边到底是谁打的招呼,给一个提示,这两天是谁跑前跑后联系赵贞吉的,自然是谭伦谭大人。谭伦名义上是在帮胡宗宪借粮,实际则是给赵贞吉打招呼,叫他绝不能借粮,妥妥的一只深水倒钩狼。谭伦是行动负责人,自然有义务把清流的计划告诉赵贞吉,并要求他配合自己工作,而且口头传达还不留痕迹,至少表面上做到了天衣无缝。谭大人已经够黑的了,想不到赵巡抚更黑,转头就把清流的底儿都透给了胡宗宪,顺便也把谭大人这个队友给卖了,当然这绝不是他最后一次卖队友。所以说胡宗宪问赵贞吉是小阁老还是徐阁老他们的时候,问的其实就是谭伦,胡总督虽然卧病在床,但眼睛却始终盯着谭大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