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垂死挣扎
夜已经很深了，武曼莉今晚就住在了武建国那里，我被武建国的司机开车送回了公寓。一打开公寓的房门，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亲切的感觉就涌了上来。离开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是在外地经历了生死后，家里总是让人感到即温暖又安全，虽然这个家好像少了点什么……
洗漱完毕，我开了一瓶啤酒，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自饮起来。疲劳的身心这时才真正得到了放松，浑身肌肉的酸痛感也减轻了许多，伤口早就被处理过，已经没什么大碍。
一整瓶啤酒被我几口喝干，我舒服地打了个嗝，想了一会后拿起电话，给马忠拨了过去。
“一直在等你呢！”刚响了一声，马忠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有什么情况吗？”在公安局的时候，我已经跟马忠通过电话，所有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他问的自然是武建国的反应。
“没什么情况，跟猜想的一样，虽然他心里怀疑，但是表现的还是若无其事。”
“武建国心里其实也已经沉不住气了，肯定已经做好了出逃的准备。就是我们现在证据不足，还动不了他。”
“我发给你的坐标位置调查了吗？”
“我已经派人监视了，初步判断，应该就是武建国的制毒窝点，只要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可以实施抓捕了。”
“不过，一定要快。我担心武建国在发生这些事情后，会改变计划，提前出逃。”我提醒马忠。
“放心吧，我已经把全部的精力和人力都放在这上面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还有，武曼莉那边你自己要想清楚，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她也参与了犯罪，可毕竟武建国、武建军是她的亲哥哥，如果她知道了你是卧底，结果很不好说，不要陷入太深。”看的出来，马忠最担心的还是我和武曼莉之间的关系，怕以后我会受到什么牵连。
“我知道，我有分寸。”马忠的话让我有些烦乱。
“好吧，话不多说了，自己小心。”马忠好像听出了我的心思，随即道别挂了电话。
我起身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回到沙发上边喝边沉思着。
要说以前我对武曼莉的感情，也只是因为她漂亮、活泼、体贴而产生的喜欢，谈不上爱情。可是在经历了这几天的生死之后，她在我心里占据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特别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还能不顾安危维护着我。
我相信，任何一对情侣在历经生死、共患难后的感情肯定是难舍难分的。以前我还对我俩的关系在一直犹豫着，可现在已经不能了。
……
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对我这个有任务在身的人来说，平静的有些无聊。武曼莉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看来上个月的危险经历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她的坚强又让我对她的爱更加深了一步。
武建国让我这段时间调整一下，所以也没让我上班，其实去了公司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倒不如静下心，养精蓄锐。武曼莉自然也是没上班，于是我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她的身边，她那天真的笑容又恢复到从前一样。
……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上午，一阵门铃声把我从美梦中叫醒。我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武曼莉，因为我这里是没有其他人光顾的。我穿着睡衣从床上爬了起来，睡意朦胧地给她开了门。
“小懒猫，还没起床啊！”甜美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我朝她“嘿嘿”一乐！武曼莉的大眼睛故意地眨了眨，十分的调皮可爱。我禁不住凑上前去，在她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
“哎呀！讨厌！你没刷牙，嘴巴臭死了！”武曼莉一边抹着脸一边躲着我。
……
十几分钟后，我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武曼莉正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眺望着窗外，被子已经叠好，屋里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让我的心里不免一阵感动。
“今天打算去哪儿逛啊？我舍命陪君子……不，是陪爱人！”
武曼莉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轻柔地说道：“峰哥，你过来坐，我有事跟你说。”
她的这种很正式的表情，让我不禁一呆。我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透明，不时地泛起涟漪，在我心里荡漾着。
武曼莉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温暖、柔滑。
“你爱我吗？”她的眼睛凝视着我，从心底说出了这句话。
“当然，我爱你！”我回应着她的提问，丝毫没有犹豫，虽然从她的眼睛里我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我们结婚吧！”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激动，眼里仿佛闪着泪光。
“好！我们结婚！”我没有任何的犹豫。
我不想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不想再伤害她的一丝丝感情，何况这正是我心中所愿。
我一把抱住武曼莉，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她的双臂也紧紧地抱着我，两颗心紧紧靠在了一起，剧烈地跳动着。
……
武建国背着手站在别墅宽大的庭院里，紧皱着眉头，任由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时间已经很长了，武建国几乎没有动过，头上和肩上已经厚厚地落了一层晶莹的雪花。
保镖阿龙拿着一把未撑开的伞站在十几米外的地方，他之前就想给武建国送来，但是武建国特意吩咐过，不用管他。所以阿龙不敢上前，只能默默地站在远处，大雪也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雪人。
武建国忽然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很享受这冰冷的空气给他的肺里带来的刺激。
最近烦心的事情接踵而至，之前已经找好的退路又节外生枝。
本来武建国已经跟墨西哥的一个黑帮组织头目达成协议，武建国逃到墨西哥后，武建国提供一笔资金和毒品利润的分成作为交易，黑帮组织为他提供保护。这个黑帮组织在墨西哥有一定势力范围，在政界也有一定的背景。如果到了墨西哥，武建国基本可以说是无忧了，因为那里离中国较远，当地情况又比较复杂，对于中国警察来说是鞭长莫及的。
可令人懊恼的是，这个黑帮竟然在前段时间发生了内讧。与他达成交易的黑帮老大，被内部人暗杀，黑帮组织内为了争夺势力范围正打的不可开交，所以，最后的保障已经没有了，墨西哥肯定是不能去了。
最近武建国又跟缅甸的一个武装组织头目取得了联系，这个头目的名字叫泰康，有越南血统，只能算半个缅甸人，之前曾在果敢同盟军里担任一名营长。后来2009年果敢同盟军被缅甸政府军击溃后，泰康带了十几个人隐匿在丛林里，随后占据了中缅边境的几个村庄，盘踞下来。经过几年的发展，手底下已经有三、四百人的武装队伍，势力已经扩大到周边几百平方公里的范围。泰康自封为将军，从事着贩毒、走私的生意。
之前因为跟泰康将军有过毒品生意的往来，所以也算是熟人。又因为武建国提供的资金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所以泰康也同意接纳他。
不过让武建国担心的是这个泰康将军心狠手辣，反复无常，据说他亲手杀过的人已经不下百人，暗地里也有人称他为“屠夫”。跟他在一起，就如同与一只没有吃饱的老虎在一起一样，随时担心可能被吃掉，尸骨无存。
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再找其他的退路，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几天从云北省的制毒窝点传来了一个消息，最近周围总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在附近出现，这在以前是很少有的。而且有人曾在附近的湖里取过水样，经过盘问，对方辩称是水文监测站的。
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警方已经在抓紧行动，制毒工厂、包括自己已经完全处在了警方的监控之中，所以出逃计划必须提前了。虽然担心泰康的为人，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是冒险一搏了。
……
2017年1月28日星期二的早上十点，从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出来，武曼莉一直挽着我的胳膊，幸福的脸上泛着红润。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鲜红的结婚证，然后抬头看着我，甜蜜地叫了一声：“老公！”
虽然还不适应这个名词，但我还是痛快地回应了一声：“哎！啥事？老婆！”
“没事，就想叫你一声。”
“好！先让你过过嘴瘾吧，呵呵！以后你就天天这么叫了，想不叫都不行！”
“老公！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我好幸福！我会好好的爱你一生一世！”武曼莉的眼里闪着泪光说道。
“我也会爱你一生一世！”凝视着她那泉水一样清澈的眼睛，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走，以前没送你戒指，今天补上！”
“好啊，不过钻石可不能太小啊！”武曼莉一脸调皮的说道。
“没问题！咱们买个世界上最大的……哎！别那么着急啊……”
武曼莉一脸贪婪地用力拉着我，向前跑去。
……
武曼莉一脸幸福地坐在御龙别墅山庄的客厅里，眼睛时不时地看着无名指上带着的钻石戒指，钻石在客厅那柔和的水晶灯下散发着七彩斑斓的光。
而对面红木椅子里坐着的武建国，却一脸地阴沉。
“为什么登记不提前告诉我？！难道在你眼里大哥就那么不重要吗？！”武建国盯着武曼莉，眼里含着怒气。
“不是的，大哥！之所以没提前通知你，是觉得你和二哥不会反对的。我和云峰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相互也比较了解。之前那段婚姻就是因为太盲目了，可现在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们在一起肯定会幸福的。我……我知道错了，大哥您别生气了！”武曼莉有些慌乱，又有些委屈，她没想到武建国会这么不高兴。她满心欢喜地来告诉大哥，就是想得到他的祝福，可是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武建国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武建国缓和了一下神情，说道：“唉……！不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都应该通知我们一声，问问我们的意见啊！马云峰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很有能力，对你也好，可是不能太仓促了啊。如果还跟上次一样，我怎么对得起咱爸咱妈！”
“我……知道了，大哥！您别生气了，我错了！”武曼莉眼里含着泪水，委屈地要哭出来了。
“唉……！既然已经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办结婚典礼就别着急了，我找个风水师给算算，选个好日子。”武建国看着妹妹那委屈的样子，把那些责备的话又咽了回去。
武曼莉立刻抬起头来，破涕为笑。
“大哥，你不生气了？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我一切都听你的！”武曼莉迅速起身走到武建国的身后，给他揉起肩来。
“好了，别拍马屁了，把你都宠坏了！赶紧去通知那小子吧，让他今晚过来吃饭，我跟我的妹夫也正式的聊聊。”武建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躲在武建国身后的武曼莉偷偷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
这几天我已经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幸福之中，因为我获得的已经不是爱情那么简单，而是一生一世的承诺，是携手到老的美好期盼。虽然它已经让我冲动的失去了部分理智，暂时忘掉了我的任务和可能会面对的令人担忧的、甚至是可怕的结果，可是——我无怨无悔！
我把已经领证的消息电话通知了父母，他们都为我高兴，希望尽快将儿媳妇带回家看看，我满口答应着。离家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工作的原因，一年也就回去一次，这让我非常的想念父母。况且，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该回去当面跟他们说一声。
恰好，再过十几天就是春节了。于是我给武曼莉打了电话，好安排春节提前回家的行程。
“莉莉！”
“什么事？峰哥！”
我们依旧保持着以前的称呼，这样感觉上更亲切自然一些。
“过几天我想回老家看看父母，把咱们领证的消息当面告诉他们一下，顺便安排一下春节后我们结婚典礼的事情。这次咱们多待一段时间，过完春节再回来。”
“太好了！全听你的，也该见见他们老人家了。结婚证都领了，公公婆婆还没见面呢！你也不能太委屈我了啊！”电话那头，武曼莉嗔怪道。
“呃……呵呵！怪我，怪我！我错了，老婆教训的是。为了将功补过，晚上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这还差不多，在家乖乖听话，晚上我去接你。不跟你聊了，有电话打进来了，拜拜！”
“好的，拜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