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九年开始了,这是新的一年,也是新的开始,谁也知道从这一年开始晋公国将迎来马仲云的时代。
永兴元年九月正月初五,马仲云以马康远的名义召集马张崔杜田五大家族的元老和年轻人在怀晋殿饮宴。参加的有马康远、王语蓉、马荣仁、张海雅、马俊嘉、马怡凝,张家的张泽昌、张运青;崔家的崔弘文、崔昆泽;杜家的杜运晖、杜昌勋;王家的王星曦、王少玲;田家的田志明、田进浩。这些人之中,王星曦是王昱功之曾孙。文永二十年出生,时年二十七岁,在学务司任职,不过七品。王少玲是王星曦的妹妹,文永三十三年出生,十五岁。是今晚参加宴会中最年轻的人。
马康远首先宣布:“今晚的宴会是家宴,没有君臣。五家都是与海山洲世代荣辱与共的大家族,世代联姻,因此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番虚礼过后,马仲云令刘允强拿出了七个坛子。
马仲云:“我在武国快六年时间,做了许多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用近乎整整一年时间走遍了整个北方,回来的时候又经过了南方。我记得太师王弘博在当年征战的时候途经闽州府,带回了乡土。临行前还有一首诗,记得是这样的。
四十三年再回首,当年弱冠今花甲。
一抹乡土回宁安,他日埋骨坟冢旁。
回教子孙记往事,莫忘父祖当年苦。
待到河山一色时,坟冢乡土一并返。
如今我有幸在武国走遍了北方,返回了海山洲。我因为有足够的时间,也带回了一些乡土。装在了七个坛子里。分别是河东晋阳的,祭祀高祖、世祖;河东云中的,祭祀贤惠王后;河中府的,祭祀太师张璇强;冀州平原的,祭祀太师崔子建;雍州京兆府的,祭祀太傅杜航;闽州府的祭祀太师王弘博,还有宁光岛的祭祀太保田欣勇。高祖、世祖和贤纯王后的我留下,我会去祭祀祖宗。其余的现在请各家派人来拿吧。这些是土,但也能说是根。我自己家的我会好好保重,诸位的你们看吧。我是代国公,但我也是晚辈,今日所来几乎都是我的长辈,我觉得在此事上我已经做到了一个晚辈的职责。”
马仲云的一席话让众人是无地自容。张泽昌、崔弘文、杜运晖、王星曦、田志明分别代表各家去领取了自己祖先所在地的乡土。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回到过故乡,甚至连内陆也很少回去。但是听了马仲云的一席话,加上看到这些乡土,以及从小父祖对他们的言传身教,他们还是颇为动情的。崔昆泽、杜运晖、田志明三人尤其明显。
杜运晖是张、崔、杜、王、田五家中唯一还在任要职且是首相的人,首先说:“晋公、代国公,臣看到这乡土,听到代国公刚才所言,真是无地自容,深感愧对祖宗啊。”
田志明:“老臣虽然已经卸任,但回想起当年做的那些,真是万分惭愧啊。父亲、祖父活着的时候,不断和我说曾祖父时代的事,田家是因为有了晋公才有了今日,可是我当年做的那些,真是羞于启齿啊。”
下来,张泽昌、崔弘文等也说了几句怀旧和伤感的话。
马康远:“列位,自大卫国定隆十一年占领海山洲,到如今已经一百五十年了,经历了好几代人的时光。贤纯王后高寿,去世至今也已经七十二年了。祖母贤惠王后更是绝无仅有的高寿,去世也已经快二十年了。晋公国是马家的,可也是列位的祖先一同奋斗拼杀来的。祖母去世时候,曾和大家说过要荣辱与共,你们当时还有人在侧,我更是亲耳聆听。平心而论,我对诸位如何啊,今日我不论君臣,就论个人情谊,我对诸位和诸位的长辈如何啊。我也八十九岁了,也不会有几年了。我死后,会如何,你们会如何,只有天知道了。”
马康远的话已经是掏心窝子了,身为宁阳王、太师、晋公,他竟然说出了我对诸位如何这样的话,这是破天荒的。
张泽昌等人听了这番话后,连忙下跪说:“臣等有罪,有罪。”
马康远:“起来,说好的是家宴,不行此大礼。”
马康远接着说:“我已经老了,虽说我不可能活到祖母那样的年龄,却说内心的,也想活到高祖那样的年龄。我从即日起宣布,马俊嘉卸任监国职位,由马仲云接任监国、太尉、宁远军节度使、江淮沿海沿江闽浙路安抚制置使,武国原封之代国公等职位一应如故。”
马俊嘉听后说:“我的身体,大家这几年来也知道,如今仲云接任,我也放心了。我还告诉诸位,下个月我将去安心园居住养病,你们任何人不要再来打扰我,如果有人想看我,可以,但是不要和我谈国事。我也想和父亲一样,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杜运晖等接着带头说:“晋公万岁。”
当夜宴会过后,杜运晖邀请田志明回府,杜运晖说:“你看,晋公是要彻底交权啊。”
田志明:“是啊,而且是很彻底,比当年高祖交给世祖、世祖交给英宗以及世祖交给晋公都不一样,是完完整整地放权。”
杜运晖:“代国公这几年在武国的历练可是不一样,而且有了自己的人马,尤其是军队。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都有魄力,而且还非常年轻。我们这几个大家族,已经无法阻挡。”
田志明:“他今晚打的是感情牌,而且说的话已经尽到了一个晚辈的职责。这话很明白,就是说以后如果有人挡着他的道,他不排除会下狠手啊。”
杜运晖:“我也有此担心啊,所以我想卸任,让年轻人赶紧和他及周围的人攀关系。这才是以后家族的安身立命之道啊。”
田志明:“是啊,时代要变了。”
正月二十日,裴晗芯因病去世,享年一百零一岁。马康远、马仲云下令追赠一品诰命夫人。不久的葬礼上,马仲云亲自出席,以示对元老勋臣的尊重,这也是马仲云返回海山洲后参加的第一次葬礼。
二月初五日,马俊嘉、杜筱琳一行离开怀远宫去安心园休养。安思铭带五百人前往守护。
这一年,王元珣也已经七十六岁高龄了,身体大不如前了。马康远考虑到王元珣以及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安思铭的情况,决定让他们渐渐休养。而新的禁军宫廷统帅,他选择了几个人分管,而且也是勋贵子弟。以苏震南为宫廷左军统领,为苏景升之子,时年三十七岁。以裴文斌之子裴行宽(文永十五年生)为副统领,时年三十三岁。以李学峰之子李敦复(文永十六年出生)为右军统领,韦方武调任宫廷右军副统领。
二月十五日,宁安府知府李学烈因病去世,时年七十二岁。而新的宁安府知府,马仲云决定自己直接任命,不过他征求了于旭然的意见。
马仲云:“于大人,宁安府知府,我有一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于旭然:“何人?”
马仲云:“刘允强,还是你推荐给我的,让他和我一起在武国的。”
于旭然:“刘允强是个想办事的人,是可以的。尤其是跟监国这么多年历练,必然可以。”
马仲云:“好,那就让他去试试。”
次日,中书省下令:
追赠李学烈为参知政事,以刘允强为宁安府知府。
当日,马仲云召见刘允强。
马仲云:“宁安府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今日就让你去做宁安府做知府,你要真正的独当一面,做出些成绩来。这也是我重回海山洲后发布的真正的第一道命令,你应该明白。另外去了后,先代我向李学烈家人致哀。”
刘允强:“臣谢监国信任,臣明白,臣也不多说什么,臣会竭尽全力去做的。”
马仲云:“好,大胆去做吧,我支持你。”
二月底,杜运晖因病请辞,马仲云挽留一番后,同意。
永兴九年三月十日,马仲云公布新的中书六部枢密名单:
杜运晖加少傅衔致仕。
中书左相:范希纯,中书右相:康元悦
监修公国史:范希纯
枢密使:马振威
枢密副使:王光仪、马振虎
参知政事:于旭然、崔昆泽、康元明、裴文玄
六部官:吏部官于旭然(兼)、户部官范希纯(兼)
兵部官康元悦(兼)、刑部官赵鸿启、
工部官崔昆泽(兼)、礼部官裴文玄(兼)
王裕华代理礼部次官;
段文成任兵部次官;
御史中丞:崔昆泽(兼)
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萧兴祖,副使:刘允强(兼)
学务司使:沈弘康
宁安府知府:刘允强、同知:袁伯松
宁阳府知府:杜昌勋、同知:田进浩
通远州知州:王裕珣、同知:范希仁
主管殿前军公事:韦方文
主管侍卫左军公事:安敬玄
主管侍卫右军公事:卫庆仪
协管侍卫后军公事:傅弘扬
这次的人事变动是非常之大的。
范希纯、康元悦接任左右相是意料之中的。
范希纯已经五十四岁了,如果不是马仲云在武国这几年影响到了他,他完全可以在五十岁之前就为相。苏景升、李临铭、姜鉴鼎、李学峰等均已经七十岁左右,卸任是意料之中。参知政事人员没什么大变动,都还是按部就班的。萧兴祖被重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这是公开的秘密。地方变动较大。宁安府知府刘允强接任,同时还兼任了易物司副使,权重一时,也是为了促进贸易。宁阳府知府交给杜运晖之子,同知交给了田进浩之子,这明显是照顾到杜运晖、田志明的面子,也是为了给大族一个情面。同时也可以看出,马仲云对自己的另外一个舅舅袁伯松也是很关照的,直接将他由知县提升为同知宁安府。
军队是重中之重。段文成以银枪军指挥使还出任了兵部次官,威风一时。而副指挥使安敬玄则主管侍卫左军。赤术颜培养出来的人都得到了重用。韦方文出任殿前军统帅是意外的,但是因为有了银枪军和天雄军,殿前军的作用已经在降低。韦玄明的侍卫后军没有变动,但是多了一个副手。当年抗击武国进攻重伤的傅仲文之子傅弘扬协管后军,无疑是马仲云对傅仲文战功的另一种回报。
虽然新的名单中考虑到了大族和外来人员的平衡问题,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马仲云比父亲更明显的爱使用外来人员,军中尤其是如此。晋公国的几支主力部队完全没有了张、崔、杜、田、李、裴等大族的身影,几乎全部控制在了外来人员手中,而这些外来人又只听命于马家。可以说马家牢牢掌控了军队,也就牢牢掌握了政权。
三月五日,马仲云得到消息。原中书右相王洽林因病去世,年八十三岁。马仲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次日他将此事禀报了马康远。马康远闻之也是惋惜的。马康远、马仲云下令追赠中书令,太保,谥号文正。
虽然马康远、马荣仁、马俊嘉、马仲云四代人都对王洽林的保守颇有微词,但是王洽林个人的学识、品行和操守还是值得称赞的。他在来海山洲前已经是永嘉府读书人的领袖、通判兼管理府学事宜,当时才二十七岁。如果他不是过于倔强,会有非常好的前途的。可是王洽林就是那么倔强,来到海山洲后尤其是晚年他依然难改倔强。但是也许正因为这股倔强,马康远对他还是非常敬重的,这种人已经非常少了。
王洽林的葬礼上,马康远、马荣仁、马仲云都出席了。去送这位老臣。在葬礼上也看到了和王洽林同龄的儿女亲家袁宪明。袁宪明也老了,身体不大灵动了,但意识还很清醒,这算是唯一庆幸的吧。马仲云是袁宪明的外孙,看到马仲云今日的地位,袁宪明还是高兴的,谢凝莹更是流泪了。一方面为惋惜老友,另外也是看到马仲云的成长而高兴的落泪。
三月初,直属于马仲云的天雄军正式进驻怀远府东部军营。同时将徐宣通的兵仗局也正式迁入此地。徐宣通的兵仗局的任务就是制作军械,重点是保障天雄军和银枪军的武器装备。也正是从三月起,马仲云开始了真正的变革,尤其是军事方面的变革。
三月十日在议事完毕后,马仲云留下了左右相和枢密院及康元明、崔昆泽,并召来段文成、兀哈拉、徐宣通及殿前军、左右军的人,具体就是商议军务及赋税。
马仲云:“殿前军、左右军、后军及各地驻军的现有情况,先说一下,现有多少人,马匹情况。”
韦方文:“殿前军应有一万两千人,实有一万一千五百人,战马一千三百匹。”
安敬玄:“左军应有五千人,现有三千二百六十人,战马一百二十匹。”
卫庆仪:“右军应有五千人,现有四仟三百人,战马一百一十匹。”
康元悦:“宁阳府都统制驻军五千人,实有四千九百余人,战马五百余匹。通远州驻军应有五千人,实有四千三百人,战马百匹。另外各地刀弩手实有两万余人。侍卫后军一万三千人,据报实有一万一千余人,战马六百匹。殿前军主要驻扎兴北县、光宁县、怀远府西部。左军驻扎怀远府西部及兴北、光宁交界地带,右军主要驻扎宁安府和怀远府、宁安府交界地带。后军驻扎铭英州宁河港、铭英州南部、河西与永宁港等地。各地驰驿的马匹总计一千匹左右。每年殿前军、左右军及后军、银枪军的养兵费用在近二百万。水师方面有两万七千人左右,大小新旧船只七百余艘。”
段文成:“银枪军应有八千人,实际人员在八千二百人,战马一千七百匹。”
兀哈拉:“天雄军一万人,足额,实际在一万一千三百人,战马六千一百匹。”
马仲云:“每年马匹来源和花费是多少。”
范希纯:“无论是海山洲还是南洋,均不适宜于养马。马匹大多是买来的,自己能养的很少。现军中马匹只有万余匹,大多是老旧马匹。另外适合放牧的地方只有怀远府和东林县山谷中。每年从各种途径买马和走私价值需要二十多万贯。”
兀哈拉:“臣所带之马多是北来马匹,对于本地气候颇感不适。”
马仲云:“每年能制作多少军械,现有储备多少。”
康元明:“制作军械是兵部、工部共同来完成。每年可制作长兵器两万余件,短兵器三万余件,盔甲三千余件,箭簇一百余万。火器二百余件,火药三万余斤,各种车辆器械五百余种。除各军现有之军械外,现储存可用之军械,有长兵器七万多件,短兵器十万余件,盔甲两万多,箭簇三百万,火器三百余件,车辆器械三千余件,火药两万余件。主要生产地是怀远府、宁安府,二者最大。宁阳府次之。制作兵器的木材基本可以自给,铜铁主要依赖昌宁州和通远州以及铭英州、永晋府。”
马仲云:“晋公国一年赋税情况如何。”
范希纯:“每年赋税收入除铭英州和永晋府外,在四百八十万左右,每三年发行一次会钞,都限定在一百万贯。今年是第九期发行。支出在四百六十万左右,也有超出收入的时候,但臣都竭力控制。支出方面,军费近二百万,各部衙门及官吏俸禄在一百五十万。公族消费在五十万左右。另外公族府之收支情况非臣所知。”
范希纯随即递交一份呈文,上写:
文永二十九年时,晋公国共有约十三万户,三百七十五万余口。铭英州、永晋府不在其内,两地在册人口约在十二万户,三十九万余口。永兴八年底,晋公国有十五万户三百九十七万余口,铭英州和永晋府人口大约在十五万户约七十八万人。
文永二十九年时,户部府库现有黄金十二万七千五百六十一两,白银二百九十一万五千三十六两,铜钱五百七十二万六千三百贯,各地仓储在册粮食三百七十五万余石,绸缎布匹八十五万余。永兴八年底有:黄金十万七千余两,白银二百六十一万两,铜钱六百七十二万六千三百贯,各地仓储在册粮食二百八十五万余石,绸缎布匹六十二万余;。
因为这些都是机密数字,范希纯不愿意当庭公布,只能是让马仲云来亲自查看。马仲云看后明白,这十余年尤其是永兴元年的作战及韦妃专权奢华和制造大船,给府库的耗费是非常大的。黄金较当年减少了七万多,白银减少了三十万,粮食也减少了近一百万石。
马仲云明白,自己接手的这个摊子虽然不穷,但日渐并不宽裕了。
马仲云:“每年制造多少战船和民船,我走这几年船只有何进展。”
范希纯:“战船每年制造大小百余艘,民船上千。大型福船这几年建成三艘,粮船五艘、马船八艘、坐船十一艘。另外铭英州、永晋府的行宫建造也花费庞大。”
马仲云:“目前晋公国没有什么外患,武国已经与我修好,加上海禁仍然在继续,基本不可能对我再发起进攻。而南洋方面,洛那卡国根本无力与我抗衡,其余诸国更是不足为虑,而且都想与我贸易。因此,我的意思是军队要进行精简整训。同时考虑到建造船只的花费,可以暂停建造大船,至少是适当减少。同时兵器的制造也可以减少,将铜铁木材多用来制造农具和商船,眼下以积蓄实力为要务。”
范希纯:“监国明见啊。”
康元悦:“监国刚回来没多久,就要裁军啊。”
马仲云:“我不是要裁军,而是要精简整训。殿前军、左右军都缺额,而费用每年还是按原有在册人数发放,这不是白浪费钱吗。”
康元悦:“监国如果裁军,恐有人反对啊。”
马仲云:“我说的是精简整训。现在是三月份,各军都要做准备,今年九月三十日从各军抽调精锐在怀远府城东进行演武,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裁军。另外,兵部工部以后要着意于制造研究火器,冷兵器维持原状。”
范希纯等:“臣等遵命。”
会议结束后,马振威、康元悦及韦方文、安敬玄、卫庆仪等都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安敬玄、卫庆仪更是对左右军展开了严格的残酷的训练。他们深知如果半年后的演武如果失败,他们的官位弄不好也会受影响。段文成的八千银枪军很有战斗力,但是几年来主要是日常性的训练,没有进行多少实战性的训练,他也不得不注意。兀哈拉的天雄军倒是刚回来的百战精锐,但是也有担心,毕竟怀远府这片地形他还需要熟悉。
三月二十一日,马康雄在永晋府去世,享年八十五岁。遗言要求安葬在为之操劳数十年的永晋府。
三月二十七日,马康远和马仲云得到了消息。马康远万分悲伤,下令追赠太师、司徒,谥号文忠。
马康雄的去世让马康远的心情顿时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而作为马康雄亲哥哥的马康岩得到弟弟去世的消息更是让自己原有的病情是进一步加重了。马康远明白,自己这代人的生命也到了最后的极限关头了。
此时马康远放眼四大家族及田家的与他的同代人之中,只有自己和妻子、马康岩夫妻还有崔俊丽尚在,其余人都在永兴元年至今的九年里先后去世了。马康远体会到了祖母和母亲当年的孤独。其实别说是他这一代人了,比他们小一代人的马荣仁一带也凋零了不少。马康远守着诺大的宫廷,感觉心里极为空荡。他现在更是深刻体验到了祖母晚年为什么常说为什么让我活这么久这句话的意味了。
五月五日,马康远召集众人在怀晋殿议事。众人都不解这个平常的日子马康远为什么要召集众人议事,而且是有什么事,马仲云也并不知道。当日除了在安心园养病的马俊嘉外,能出席的全都出席了。
人员到齐后,马康远说:“三月底时候,康雄去世了,我感到很悲伤。我现在知道祖母和母亲晚年的感受了。仲云监国已经快半年了,年富力强,历练丰富,正是大展鸿图之时。我老了,不想再霸着权柄和名爵。今日我决定就在此时此刻,我将晋公的爵位封给马仲云,让他实实在在成为晋公国的主宰者。我则退居深宫,了此余生。”
马仲云:“万万不可,这不和祖制礼法,且臣无此才能。”
马康远:“事到如今,舍你其谁啊。你们诸位也听着,从此一切军国事务皆听新的晋公裁决,不必再问计于我。”
马康远说罢,就将晋公印绶和晋公剑要交给马仲云,马仲云不敢接。马康远非让他接,马仲云还是不肯。
这时候,马康岩、崔俊丽、田志明、杜运晖、袁宪明等一批老人见马康远是真心,就对马仲云说:“监国,你就接下吧,你难道忍心让晋公这么大的年龄一直举着吗。”
马仲云看到此场景,看来不接不能了。只能是跪接印绶和宝剑。
马康远见此很高兴,这了却了一桩心事。
马仲云:“晋公之爵位我接了,然而武国皇帝所封赐之宁阳王、太师、安海道宣慰使的职务仍在曾祖父身上,曾祖父仍为晋公国之主,我次之。重大事宜仍需禀报,列为切记。”
众臣众口一词道:“是,臣等谨记。”
从这一刻开始,晋公国迎来了真正的新时代,虽然马康远还有宁阳王、太师、安海道宣慰使的职务,但谁都明白在晋公国真正的最重要的职务是晋公这个位子。其余皆不及这个职位。而自马文慧以来,晋公的职位是要伴随到去世的,马宪永接任马文慧,马康远接任马宪永,都是如此。人们的印象中已经成了习惯了,只有拥有晋公的爵位,才是晋公国的真正主人,除此都不算,即便马海晋称王,马荣仁、马俊嘉父子监国都掌握大权,但都不算。在这里人们的心中,晋公这两个字就如同皇帝一样。而马康远辞让晋公一职,也使得他成为晋公国历史上第一位禅让晋公爵位的人,而他也是禅让职爵后仍然还有大权和职爵的人,这是第一次。而马仲云也成为晋公国历史上第一位在老晋公还在世的时候就接任晋公的人,而且时年他只有三十岁,比马文慧当年受封晋公爵位时还年轻,他也成了晋公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主人。
当晚,马仲云回宫后,徐瑜婕和儿女还有所有是从都行大礼拜见这位新的晋公。马仲云赶忙将妻子扶起,让儿女及侍从都起来。
马仲云:“不要这样,我真是不习惯,我现在都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徐瑜婕:“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不过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成为一国之主,我也似乎感觉在做梦,晋公。”
马仲云:“你没有想到你也这么年轻就成为晋公夫人啊,是吗。”
徐瑜婕:“你又在取消我了。”
马仲云:“不是,这是真没有想到。可是如果没有你,我或许都活不到现在啊。”
徐瑜婕:“那这么说我当年救你还是很有眼光了。”
徐瑜婕在和丈夫开玩笑。
徐瑜婕:“说真的,你高兴吗?”
马仲云:“高兴肯定是有一些的,我才三十岁,就荣膺两个公爵的爵位,主宰一方,这能不高兴吗,可是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啊。”
徐瑜婕:“也许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啊。”
马仲云:“虽说我是晋公了,但是父亲、祖父母和曾祖父母都在,我们应该做的还是要做的。礼节不可废,我外面事儿多,家里就全靠你了。”
徐瑜婕:“我明白。”
马仲云:“你我是患难夫妻,没有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名字,我听的更自然一些。”
徐瑜婕:“好,不过终究是要改过来的。”
马仲云:“那就等那时候再说吧。”
忙碌了一天,二人都非常累了,最后甜甜地进入了梦乡。这也许是马仲云睡的最踏实的一个夜晚,徐瑜婕则是有生以来感觉到最幸福的一个晚上,因为这一刻她成为了女主人。
九月份很快就到了,马仲云规定的演武的日期就要来临了。
九月十日,中书右相兼兵部官康元悦、枢密使马振威上报了演武的详细方案。从宁阳府驻军中抽两千人,通远州驻军中抽两千人,左右军中各抽一千人共六千人组成西军,卫庆仪、安敬玄为正副帅。殿前军、银枪军、天雄军各出两千人也是六千人组成东军,段文成为主帅、兀哈拉、韦方文为副帅。在怀远府东部进行对抗演武。主要内容除了常规的武艺、骑射之外,还有步兵、骑兵攻防,步骑混合攻防,另外有各兵种全方位对抗还有攻城守城作战。并特意在校场修建了一个营寨,作为假想的城池。
马仲云同意了这个方案,下令三十日举行。他要亲自出席观操。左右相、枢密使、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全部出席。
九月三十日,演武如期举行。
首日的任务是观军容,次日是武艺、骑射比试;第三日是步骑兵混合作战;第四日是攻守城池作战;第五日休息,六七日是全面对抗,第八日结束。
为了确保不在演武中有大的死伤,兵器全部拔下枪头和箭头,火器也全部不用火药,改用石粉。
当日的任务内容是观军容。
宁阳府驻军最先接受校阅,赤术颜所训练的军队军容颇为严整,加上多是北来后裔,身高要比其他人都高,看起来颇为威武。通远州驻军最早起源与曹允恭的驻军及威虏军,后来夹杂有部分土人及刀弩手,不那么威武,但整齐划一。左右军是主力,装备上要强于地方驻军,也很整齐,但是却不那么威武,只是纯整齐。下来是殿前军和银枪军、天雄军。三支军队皆为晋公国最精锐之军,军容自不待言,尤其是天雄军更是精神抖擞。
可以说首日的观军容,左右军最差,其余都各有所长。
次日是骑射和武艺。
从六支军队参加演武的人员名册中随意抽出二十人进行武艺和骑射的校阅。武艺方面,宁阳府驻军最强,右军最差,其余各军基本均等。而骑射方面,天雄军最强,二十人的骑射全部合格,银枪军和宁阳府驻军次之,为十八人合格,两人接近,也是不遑多让。左军最差。只有一半能达到标准。
第三日的是步兵攻防。
西军先列阵,东军攻打。西军列阵的主力是通远州驻军,以枪旗为帅旗,战车、枪车、鹿寨为前哨,火器次之,弓弩再之。步兵居中防御,少数骑兵居最后。这是一种寻常的防御阵型。然而殿前军、银枪军和天雄军组成的东军却始终无法攻破。反而在最后被宁阳府驻军的少数骑兵给包抄,几乎破其营垒。
东军再列阵,西军攻打。东军的阵型大体结构与西军类似,不过西军阵型为圆阵,东军为方阵。东军的第一道防线除了拒马枪等外就是火器,其火器精良,西军无法抵近攻击。西军在卫庆仪指挥下缓缓撤退,东军开始摆脱防守阵型,主动进攻。西军抓住此一机会,冲乱了东军阵型,但东军的火器和骑兵占据优势,西军与东军打成了相持的局面。
第四日是攻守城作战。
先以东军坚守营寨,段文成率主力坚守营寨,外围布置游骑、哨探,防御严密。火器营在中军,最外围是骑兵,次之是轻重步兵。中军为步骑兵混合人马。防守极为严密。毕竟段文成能在当年宁西作战中死守一个多月,是很有经验的。西军对段文成防守的严密是毫无办法,反而被游骑零敲碎打损失掉了不少兵力。可以说攻守城寨作战中,西军失败了。
接下来西军坚守营寨,东军攻击。卫庆仪、安敬玄知道东军装备精良,还有骑兵优势。摆出了一道连环梯次型的防御工事。他们迅速在主城寨之外建立起了一道新的楼撸,然后在这道后建立补充点,已备抵近补充或者就地防御。而在这些外围又建立铁蒺藜、陷马坑、壕沟等,目的是以消耗东军的兵力和箭矢。然后趁间歇又换掉旧的楼撸,建立起新的楼撸。东军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外围的楼撸至少起到了减缓攻击和拖延时间的作用。到当日结束时,东军虽然凭借火力优势攻破了外围,深入到主阵地,但并未破其主营。
当日的攻守城作战,双方大体平分秋色,但东军略占上风。而双方的守城构造上,东军强调以建立完善的防御工事为主,伺机野战。而西军的防御沿袭了当年大卫国的防御思想,强调纵深防御,多梯次部署。
第五日休息一日,第六日继续。
这场对抗持续时间两天,双方后方各有一座城寨,但双方先接敌野战,也可以退守城寨防御,最后胜负以第六日入夜前为结束。看谁的损失最多,谁部还有战斗力。
十月四日双方开始。这仿佛是真正的作战。双方在布置好的地域列队完毕。段文成为东军主帅、西军主帅为卫庆仪。经过了几天的演武校阅,双方都对自己和各自的优劣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谁也不想主动进攻。段文成、兀哈拉、韦方文都知道西军善守,贸然进攻必然有所损失。而卫庆仪、安敬玄也知道东军的冲击力,沿袭昨日方法,在野战地域也构建了工事。
这种情况下,兀哈拉向段文成建议,说:“我等精锐六千皆三军抽调,况待遇优厚,晋公亲自观操,如果我等这样踌躇不进,必然让晋公和在场的大人所轻视,对弟兄们也不是个交代啊。”
段文成、韦方文都认为兀哈拉所说有理,可是贸然攻击肯定有所损失。三人思索后决议干脆直接就猛冲,以优势火力给西军震慑打击,即便不能成功,也能冲击其士气,然后趁机继续进攻。
段文成随即下令让兀哈拉的五百骑兵携带骑兵火铳攻击,步兵推动装备攻击性兵器的战车随之跟进,弓弩兵先行攻击。以这三板斧先冲击西军的防御。然后寻找弱点再行定夺。
西军卫庆仪、安敬玄想到了东军可能的任何攻击手段,甚至做好了一直僵持的准备,然后万万没想到双方相持了半个时辰后,东军开始了进攻,而且一上来就是几乎玩儿命的进攻,东军的弓弩兵和远程火器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幸亏是演武,拔掉了箭头,否则这种密集的箭矢,是非常可怕的。箭矢如雨落下后不久,西军尚未反应过来,五百骑兵在哲顾腾的率领下疯狂突击,卫庆仪一看,有些慌乱了。安敬玄反应了过来,对卫庆仪说:“将军,看来他们是要玩儿命攻击,目的是制造混乱,然后趁虚各个击破。”
卫庆仪:“我也有此认为,依我看,摆脱与其的接触,后撤,放弃第一道防线,退守第二道防线。”
东军的攻击取得了开门红,不一会儿,兀哈拉、哲顾腾的步骑兵就攻占了西军的首道防线,逼近第二道防线,大军主力也随之抵达。抵达后,哲顾腾要求趁其立足未稳,迅速进行第二波次攻击。韦方文说:“机会已经丧失了,西军已经反应了过来,再进行攻击必将受挫。”段文成同意。双随之在第二道防线前开始了对峙。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西军的目的就是以守为攻,伺机待变。而东军的心理压力不小,他们必须主动进攻。最后段文成三人认为既然无法迅速攻击取胜,那就步步为营大搞蚕食。但是这种攻击是很缓慢的。西军方面,虽然主阵地未丢,城寨未失,但是心理上多少受到了一些打击。卫庆仪是赤术颜培养出来的精英,他不愿接受这种被动的局面,渴望主动进攻,可主动进攻危险太大。安敬玄则还是希望以守为攻。二人意见产生了分歧。在分歧的时候,一员小将站了出来,要求率兵反攻,此人名叫王星仪,文永三十年出生,时年只有十八岁。他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攻守结合,以守为主,待机反击。不然这样被对方步步为营蚕食下去,到明日演武结束,恐怕也会被认为是失败的。”
卫庆仪:“你是哪支部队的。”
王星仪:“侍卫亲军右军。”
安敬玄:“那你有什么办法。”
王星仪:“我愿意趁入夜前后对方用饭前后,率二百骑兵突袭而去。如果能够取胜最好,不能也能给对方以震慑。”
卫庆仪、安敬玄想想后,同意了。
入夜前的酉时末戌时初,正当东军欲收兵和准备开饭时候,王星仪率二百骑兵冲击而来,在前方的谭忠渊部步兵远远看到这一情形,有些吓懵了,一不注意,正在准备撤退的东军最后的步兵二百余人全被活捉了,王星仪将其带回,还有连同的武器装备。东军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失利,有些懊恼。段文成、兀哈拉、韦方文都认为西军是不会反突击的,但是结果却发生了。
入夜后,双方都高度紧张,害怕对方趁夜色来进攻。然而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局面,因为双方都已经有了高度的戒备。
王星仪的此次突袭,让卫庆仪、安敬玄感到大为长脸,准备为他请功。卫庆仪问王星仪,说:“你对明日有何看法啊。”
王星仪:“我认为我们也可以反蚕食,在第二道防线前后进行拉锯战。这样即便到了演武结束,我们即便输了,也不会丢人,至少我们有勇气。”
卫庆仪、安敬玄深以为然。
第二日天亮后,双方的骑兵和火器兵都毫无用处了。在西军的第二道防线即壕沟一带,双方的步兵人马几乎是全员出动,展开了一场混战,完全交织在了一起。两方的弓弩兵谁都不敢轻易放箭,因为都会给自己方带来损失。而且毕竟是演武,不是真的作战,出现了死伤,谁也不好交代。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双方几千号步兵在壕沟前面手持木枪进行厮打,是一片的混乱,直到中午时分,才各自收兵。一上午的厮打,第二道防线已经模糊了。西军有深入东军的地段,东军也有深入西军的地段,呈犬牙交错的态势。午后没多久,王星仪建议卫庆仪迅速反突击,同时兀哈拉也建议段文成反突击。两位主帅都同意。王星仪、兀哈拉率领各自的骑兵都奋勇突击,犹如真的作战一样。兀哈拉的攻击以打击西军兵力为主。而王星仪的突击则直冲敌阵,直奔段文成而去。韦方文看到王星仪直奔帅旗而来,立即下令亲兵护卫。然而王星仪不顾一切就要冲击,亲兵阻拦将其围困中央。段文成对韦方文说:“这小子仿佛是亡命徒啊,一定要活捉。”
王星仪面对包围毫不退缩,且战且走,最后所率人马大部分竟然都撤了出去,只有不到十人被活捉。虽说是一次演武校阅,但也着实大出风头了。
亥时,康元悦的帅台旗帜挥舞,并鸣金,两天的演武结束了。这两天,马仲云、范希纯、康元悦等都在校场周围观看,很是高兴。各军中也都有人随时将情况上报。
演武完毕后,各军进行统计,次日宣布结果。
十月七日,康元悦更加各军情况宣布并上报了结果。按照演武的规定,两天的演武,东军“伤亡”一千三百余人,被俘二百三十人;西军“伤亡”一千五百余人,被俘一百一十七人。看起来打成了又是平手,康元悦请马仲云做最后裁决。
马仲云:“各位将军、弟兄们,几日的演武,大家都很辛苦,也都很有成绩。最后两天的演武更是很好,远远望去犹如真的在作战。都想知道谁胜了谁败了,本公宣布都没有失败。可以看出,半年来弟兄们都在认真的准备和训练,希望以后常常如此,以确保海山洲晋公国基业永固。”
范希纯、康元悦带众人及将士喊道:“晋公国万年、晋公万岁、晋军威武!”
马仲云随即召见了两军的主帅,对他们给予了赞扬。之后,马仲云特意说:“西军那员小将在哪里,让他过来。”
卫庆仪随即召来王星仪。
王星仪以军礼觐见了马仲云。
马仲云:“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王星仪:“末将王星仪,十八岁,文永三十年出生。”
马仲云:“王星仪,你与王星曦、王少玲是什么关系。”
王星仪:“回晋公,王星曦是末将兄长,王少玲是末将的妹妹。”
马仲云:“原来你是王昱功之曾孙,太师王弘博之后啊。”
王星仪:“回晋公,是的。不过父亲、兄长都让我不要自报家门。”
马仲云:“好样的,你必将强于你曾祖父甚至太师。”
马仲云非常欣赏王星仪的胆略,加上是王弘博之后,那也就是与王语蓉沾亲,也是世家子弟。马仲云当即宣布授王星仪从六品飞骑尉衔。王星仪立即谢恩。
王星仪的受赏,让卫庆仪、安敬玄也脸上有光,庆幸听了王星仪的话。
回宫后,马仲云让于旭然、康元悦调出了王星仪的文书,他想了解一下。经过一番了解知道,王昱功有一儿一女,女儿是王涵薇,嫁给了马康岩。王昱功的儿子是王智晖,安宁四年出生。王智晖一生酷爱读书,文武书籍全部涉猎,但一直在学务司任一个小官,很不起眼。王智晖的妻子也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非世家大族。王智晖与妻子很恩爱,结婚很晚,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王景逸,文永元年出生。王智晖在文永二十三年去世。王景逸的性格与父亲很像,也是酷爱各种书籍,却很不喜欢为官。妻子也是普通人之女,文永十九年结婚。文永二十年生下了王星曦,二十六年生下了王少玲,二十八年生下了王星仪。而三个儿女却是文武兼修,有理想。
马仲云还特意去询问了王涵薇和王语蓉。毕竟她们二人现在是王家的长辈。二人是堂姐妹,分别为王昱成、王昱功的女儿。王涵薇、马康岩对王智晖、王景逸还是比较了解的。
马康岩说:“景逸好读书,文武书籍家中都是,但不喜欢为官,其实他很有才的。吏部和公族府多次要他出来为官,他就是不。我也多次劝过,无奈不肯。不过他为了家族考虑,对子女放的开,允许他们为官从军。”
王涵薇接着说:“仲云,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了。”
马仲云:“最近演武,景逸的儿子王星仪表现极为突出,有将帅之才。其兄我见过一次,在学务司任职,也是文质彬彬,有意重用。另外其父如果如您两位所言,也想破格使用。于旭然老了,吏部的活他也有些有心无力了。”
马康岩:“你想让景逸接管吏部吗?”
马仲云:“他不到五十岁,应该可以的。”
马康岩:“可是他没有官爵,你直接提拔怕是不能吧。”
马仲云:“非常时期,没有办法了。于旭然现在六十七岁,他最多我看只能干到七十岁,以他的身体。我决心启用王景逸一家,还请您老多帮忙,劝他出来,我也可以去他家三顾茅庐。”
马仲云话说到这个程度,马康岩夫妻只能是表示竭尽全力了。
为了启用王景逸一家,以示铺垫,十月十日,马仲云下令追封王昱功为中书令、太保,放出了一个信号。
而军务精简方面,马仲云在十月二十日果断公布了军务精简方案:
侍卫亲军左军右军合并为侍卫亲军司,额定人员八千人;
殿前军额定人员一万一千人;
侍卫亲军后军司更名为南洋驻军都统制,级别待遇如故;
宁阳府、通远州驻军不变。
对于这个方案,兵部、枢密院和各地方驻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对意见。
次日,马仲云下令:
韦方文为主管殿前军公事;
卫庆仪为主管侍卫亲军公事;
傅弘扬为南洋驻军都统制;
赤术华为宁阳府驻军都统制;
王裕珣以通远州知州兼任都统制。
赤术华为赤术颜最小的弟弟,文永五年出生,勇武颇似其兄。赤术颜极力推荐弟弟接任。考虑到其影响力,马仲云也同意了。之后的几天,马仲云又和马振威、康元悦商议了银枪军与天雄军的事宜,最后决定两军合并。
十一月一日,马仲云以晋公府、范希纯和康元悦以中书省、马振威以枢密院的形式正式下令:
银枪军、天雄军合并为宁阳军,直属于宁阳王和晋公。以段文成为主管宁阳军公事,兀哈拉为协管宁阳军公事,王星仪为同管宁阳军公事。
银枪军、天雄军的火器部分单独组建为火神营;
银枪军、天雄军的狄鞑部骑兵改组为选锋营;
银枪军、天雄军的步骑兵改组为三军营;
银枪军、天雄军的中军改组为亲军营;
火器营额定人员三千人;
选锋营额定人员三千人;
亲军营额定人员两千人;
三军营额定人员一万人。
火神营,张安通、徐冠雄为正、副指挥使;
三军营,谭忠渊、于鸿传为正、副指挥使;
中军营,江德济、姜淮泰为正、副指挥使;
选锋营,哲顾腾、杜宗武为正、副指挥使;
对于这个方案,银枪军、天雄军的人员大部分并未有太大的不满情绪。两军合并后,段文成因其资历为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兀哈拉为副,虽然有些不满,但其资历没办法。而年轻的王星仪成为了该军的三号人物。这无疑也是马仲云希望以自己的土生土长的海山洲晋公国的人来控制这些大多数是外来人的原因。
与此同时,马仲云还下令:兵部主管军队的训练、战备等事宜。枢密院主管调动。将领升迁任免由兵部、吏部、枢密院共同会商上奏。
这种体系,使得晋公府拥有了一支战斗力、装备都极为精良的一万八千人的直属亲军。而兵部、枢密院所控制的殿前军、侍卫亲军也只有一万九千人,取内外相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