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姿落叹息了一声,一整天!真的是整整一天,见了好多好多陌生人,大家向她跪拜,说着些不知所云的话,她只能硬着头皮同他们寒暄。
能不见他们吗?
不行!这是魔法师的回答。
能见见若耶他们吗?
再说吧。这是隐士的回答。
作为女王,您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要做。这是教皇的回答。
凭什么是他们三个人不离左右?姿落不懂。
一整天啊,姿落戴着顶沉重的王冠——刚戴上时还觉得很有趣,可到后来越戴越沉,犹如扛着幢房屋。现如今脖子也痛,背也痛,戴久了,连眼睛都是痛的!如果可以选择,姿落宁可扛着一只烧鸡在头上。
“女祭司晋见!”侍女通报。
姿落顿时神清气爽起来,望眼欲穿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玄媚儿才穿得严严实实地走了进来。
“太好了!”姿落开心地跳过去拉住对方的手,又朝后看看,“他们呢?他们呢?”
女祭司看上去神情紧张:“他们来不了。”
“为什么?”姿落很奇怪。
女祭司看看左右的侍女,对姿落说:“我们来见你必须要得到教皇的允许。”按说女祭司可以随时侍候在女王左右,但三位监护人只允许女祭司每隔一天面见一小时,多一分钟都不可以。
姿落明白了,有人想隔绝他们几个。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不过今天的王子殿下有点古怪,好容易见面他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她在身后怎么叫他他都不答应。
玄媚儿转动着眼珠问她:“当皇帝有意思吗?”
姿落愁眉苦脸:“没意思。”除了吃吃喝喝以外,其他的乏善可陈。
玄媚儿提议:“不如出去玩玩吧?”
姿落两眼放光,使劲点头,问题是谁会放她出去呢?
玄媚儿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姿落在地底穿行着,除了光明之眼,目前她能使用的好像只有遁地术,大概是因为变小后身材更灵活了。不过还别说,这是最好用的法术。
眼看就要出了王宫,她突然被一股大力给拎了起来,眼前一亮,对方的脸令她吃惊不小:“隐士!”
隐士将她扔到地上:“你居然无师自通遁地术了,看来我太小瞧你了。”
能识破她的遁地术的,当然只有精通遁地术的隐士了。
“你在王宫干什么?”姿落警觉地问。
隐士很坦率:“监视你。”
姿落承认他很坦率:“监视我有什么用?”
隐士说:“其实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你的王位——应该是扑的,是殿下将王位让给了你。”
是啊!可是难道,因为扑将王位让给了她,她就得被监视?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隐士很严肃地说:“扑在出生时被预言为万王之王,肩负统一宇宙的大任。整个阿卡那对他都抱以期望。但是,自从你们几个一同进入到塔里之后,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对外宣称对王位没有了兴趣,甚至放弃了王族血统,我们都对他失望透顶。现在,他好不容易终于回来了,不仅重新找回了失去的王者之血,还恢复了法力,然而他却将王位推给了你!”
姿落很艰难地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你们看我不顺眼?想找机会除掉我?”真让人寒心,当初支持她成为圣杯,曾经救过她命的隐士,居然想除掉她。因为,她阻挡了万王之王的诞生?
荒谬!
“你的合适位置是圣杯,而不是女王!你不明白女王应该承担的责任!”隐士说着激动起来。
姿落打断他:“那你们为什么要承认我?为什么当时不表明立场?”
隐士不耐烦地说:“因为你已经获得了神意!如果我们反对,扑殿下会立刻带你离开这里!”他倒是真的了解王子的性格。
姿落笑了起来:“所谓的神意,还不如你们自己的意思!你们所谓的请神旨,其实是希望神灵都听从你们的差遣。承认我的王位,不过是想稳住殿下,最终将他推向王位!与其说他会成为万王之王,不如说你们想借他实现你们的野心!我鄙视你们。”
隐士低沉地说:“随你鄙视。你只不过是个孩子,不懂我们大人的理想。”
“遁地术!”姿落不想再和他废话了,一个猛子扎进泥土里,隐士一愣,也迅速进入到泥土里。说起来遁地术可是隐士的专有法术,她这是在班门弄斧。两人在地底并行着,一前一后地好像海里的两尾鱼。隐士划动着他的胳膊,他推动泥土的能力显然比她高明,而姿落仗着自己身材娇小,所以勉强跑在他前面——看来,变小了也有变小的好处啊!
眼看隐士就要抓住她的脚了,姿落用尽力气,将怀中的猫猛摔到隐士的脸上。
猫吓了一跳,惊慌地乱抓乱咬,隐士顿时慌了手脚,姿落成功甩掉了他,从地底冒了出来,她身后的泥土像海水一样翻腾着。
一双大手将她一把提起:“你真慢,我们等你好久了!”若耶皱着眉头说,见到他姿落高兴得流下了眼泪。
“知道我们等你等了多久吗?”女祭司抱怨着,“刚才钱币骑士吵着要杀进皇宫呢!”
扑制止了玄媚儿的继续抱怨:“没时间废话了,我们必须明白,现在情况很不妙!”他将猫的事详细告诉姿落,姿落一时间毛骨悚然,她怀里的猫对着她轻柔地叫唤着,仿佛委屈地辩解着。
“既然你的猫不会轮回术,那我就不客气了!”天激作摩拳擦掌,“我,钱币骑士天激作,令你凝固!”
话音刚落,姿落手中的小猫立马变得冰冷僵硬。
“糟糕!”第模扣低声咒骂了一句,几乎是同时,天激作也被凝固了。第一个发现的当然是第模扣,作为孪生兄弟的他感应到了对方的状况,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我,宝剑骑士若耶,解除魔法。”若耶尝试着动用自己的法力中和掉冷凝术,结果未能成功,他建议,“要不圣杯试用一下你的火?”
第模扣赶紧阻止:“那还不把他烧成黑炭?”
扑望着冰冻成硬块的天激作一筹莫展:“王宫里的人该出动了,此地不宜久留。”
女祭司看看计时器:“问题是解除凝固状态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第模扣像扛木头那样扛起天激作就走:“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还别说,扛着僵硬的天激作和一把炼星刀的魔杖骑士,怎么看怎么怪异。
姿落一面跟着跑,一面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都是她的任性惹的!如果没有她多事,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看来无论是哪只猫出了状况,都会轮回到天激作身上,这个陷阱只针对钱币骑士一人。
“你这白痴。”恢复原状的天激作没好声气地用力敲姿落的头,“说句老实话,你的所有白痴举动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如果没有你弄出这么多麻烦可能会很无聊。”他现在的状态很差,头发焦黑,脸色惨白,还不停地流着鼻涕(被自己的凝固术冻的),状如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姿落望着他,眼泪哗哗地流淌下来:“你现在,变得好丑啊!”天激作顿时噎得半死,他好心宽慰她倒被她嘲笑,正要发作,女祭司适时地递上镜子,钱币骑士被自己的形象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靠!魂都给自己吓没了。”
“没关系,或许这些猫我们不招惹它就没事了,”第模扣安慰姿落,“不过我们现在去哪里会比较安全?”在夜色中狂奔可不是最终目的。
女祭司眼睛一亮,竖起手指:“我有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