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受害者
消防车赶来的时候，只有沈青还在微弱地呻吟，吕哥已经没有了声音，消防员们用水枪冲散了蜜蜂之后，两个人被随即而来的救护车拉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蜜蜂只攻击他们两个人？”小烟虽然见过很多凶杀案场景，但是这样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但是她却充满了无力感的恐怕就是这一次了。
“我觉得，和他们身上的香水味道有关系。”现场即使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但是那股香味却是挥之不去的。
这时候，当地的警察也赶来了。
“你们二位是报案人么？”为首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掏出一个笔记本，然后看向他们二人。
“是的，我们亲眼目睹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孟云天和小烟走了过去，那几名警察迅速拉起了警戒线，然后开始勘察现场。
“你们二位和伤者的关系？”警察开始了例行询问。
“我们是一起坐船来到海岛的。”
“你们之前和上这儿认识么？你们知不知道伤者的姓名？”
“女的叫沈青，男的只知道姓吕，具体叫什么他们也没说，我们也是刚认识而已。”
“你们是一个旅行团的？还是怎么认识的？”那警察露出好奇的表情来。
“在来度假之前不认识，就是在乘坐同一航班，住在同一家酒店，然后昨天被他们夫妻两邀请来海岛钓鱼的。”小烟实话实说。
“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两个是夫妻么？”那警察口气里是慢慢的怀疑。
“我们和你们是同行，是江源市市局刑警队的，出来度假，没有带工作证，这是我的警号，你可以去查。”孟云天掏出手机，把自己的警号打在手机上，然后递给那警察。
“哦，原来是自己人，你们怎么不早说，让我还对你们有所怀疑。”那警察瞬间放松了警惕，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你还没查我们的信息，就这么快相信我们了？”小烟没想到当地这个警察这么快就放松警惕了。
“我不怕你们撒谎，因为你们是目击证人，又是报案人，起码我们这几天时间都要相处的，你们如果撒了谎，那你们的嫌疑可就大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雷彦斌，二位怎么称呼？”那警察已经把他们的警号记了下来，发给了自己的同事。
“还用我们介绍么？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孟云天微笑着看着雷彦斌。
“这都被你给发现了，那二位给我讲述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吧。”雷彦斌知道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撒谎的，而且他们两个人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不是高智商罪犯，就是优秀的刑警。
“我们和这对夫妻也是萍水相逢，这夫妻两说是已经准备要离婚了，但是女方坚持要出来度假，说是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相遇相知的地方，要再来看看，感受一下当时初相遇的感觉，回去再离婚。”小烟开始给雷彦斌讲述刚才发生的事儿。
“那你觉得他们夫妻两的感情怎么样呢？”
“我觉得丈夫是一点都不留恋，但是妻子可能还有些怀念当初的感情，对了，我们始终都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的脸，她一直都用帽子口罩围巾挡着脸，包括她的身体，这么热的天气，她一直都穿着长袖长裤，我还一直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呢。”小烟突然想起来，自己如果要描述那个女人的样貌的话，还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呢。
“全身包裹的很严实？那男人的性格是什么样的？”雷彦斌想了想，继续问到。
“男人性格很粗暴，好像有那种易怒的感觉，难道是。”小烟瞬间给明白了，那时候一直都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
“你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对女人实施了家暴？”孟云天用手托着下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们刑警队可能遇到这种事情比较少，但是我们派出所，就会常常见到这种事情发生，一般女性都会维护婚姻而选择沉默。”雷彦斌虽然是基层民警，但是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他见多了。
“为什么、家暴只会有零次和无数次，难道就因为男人说几句道歉的话，就原谅他们么？”小烟最痛恨打女人的男人，这只会暴露这些男人的无能。
“但是那些女人不会这么想，她们的丈夫会言辞恳切的道歉，会下跪，会痛哭流涕，每次我们出警到家里，就会看到这些忏悔的名场面，但是下次动手的时候，那些男人还是丝毫都不会留情的。”雷彦斌一边记录，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
“但是沈青都决定要和她丈夫离婚了啊，为什么还要替他包庇呢？”小烟想不通，既然要离婚了，索性撕破脸多好，起码在最后的时候让自己痛快一场，委屈自己多难受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只能看当事人是怎么说的了。被蜜蜂蛰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应该一会儿就会醒来吧。”雷彦斌想了想，不过是一场意外吧，谁也不知道蜜蜂会来蛰他们，恐怕送了医院，一会儿就醒来了。
“我觉得，这恐怕不是什么意外。”孟云天皱着眉头，现在知道了起因是家暴，他把这两天认识他们这两口子的事儿回想了一遍，把所有的事儿都串起来，觉得这事儿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候雷彦斌的手机响了。
“喂，哦，小姚啊。什么？死了？怎么会死呢？那女的呢？哦，好的，我知道了。”
孟云天和小烟看到了雷彦斌脸色的变化，知道这件事不一般。
“吕之行死了。”雷彦斌挂掉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死了？怎么死的？”小烟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蜜蜂还真能蛰死人。
“说是吕之行本身就有心血管疾病，蜜蜂蛰咬引起了心梗，加上他对峰毒过敏，没有抢救过来。”雷彦斌这个基层派出所的小警察明显是没有见识过什么命案，现在脸色都变了。
“那沈青呢？”小烟心中有些急，两个人都被蜜蜂蛰了，这姓吕的死了，不知道这个长期遭受家暴的可怜女人怎么样了。
“沈青还在抢救，走吧，咱们也一起去医院看看吧。”雷彦斌指了指警车。
“你已经确定我们的身份了？”孟云天觉得现在雷彦斌明显是把他们两个当做了一起查案子的同事，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想必是已经有人把他们的资料发给了他。
“嗯，这个不重要了，就算你们不是刑警，作为目击证人，你们也是要配合警方调查案件的。”雷彦斌一直要强调自己并没有别的心思。
“我们肯定会好好配合的，这几天和他们夫妻两接触的，也就我们两，不对，还有小石和小尹。”小烟突然想到，那对小情侣是和他们一起坐船来的。
“他们是谁？”雷彦斌发动了汽车，突然发现还有别的证人，甚至有可能是嫌疑人，不由地看向他们两个。
“是一对小情侣，和我们一起坐船来到海岛的，现在应该在沙滩上，雷警官，看你要不要传唤他们。”小烟提议到，她不是这件案子主要负责人，所以还是不能越俎代庖，还是得请示一下雷彦斌。
“那必须的，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雷彦斌说着，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然后开始用方言打电话。
“走吧，他们一会儿就去派出所做笔录了，咱们先去医院。”
杏林医院是海岛上最大的一所医院，很多在内地退休了的名医，喜欢海岛上清新的空气和适宜的温度，选择来这里度过自己的余生，趁自己还能发光发热，就在这家医院挂个名，有空了来坐个诊，既能充实自己的生活，也给海岛上的本地居民和外来游客提供了优质的医疗服务，甚至这家医院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
医院里人并不多，因为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医生们都下了班，最忙的恐怕就是急诊室了，因为吕之行已经死亡，所以已经送去了太平间，而沈青还在手术室里急救，他们几个就直接赶去了手术室。
现在手术室里进行的就沈青这一台手术，护士们进进出出地很忙。
“被蜜蜂蛰了，有这么严重么？”小烟想到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蜜蜂，在联想到躺在手术台上的沈青，就有些不寒而栗。
“这个可大可小，这也怪咱们当时没有做急救措施。”孟云天有些自责，如果他们出手相助，吕之行是不是就不会死，沈青也不用躺在里面受罪了。
“其实你们做的对，你们生活在城市里，可能对蜜蜂习性不了解，当时如果你们出手相救的话，可能现在你们也在被抢救。”雷彦斌示意他们其实做的对。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名护士走了出来。
“谁是沈青的家属？”
“我们是警察，她是来旅游的，家属还在联系中。”雷彦斌赶忙上前。
“好，那你们尽快筹集一下她治疗费用，手术很成功，等麻醉药过了，她就可以苏醒了，但是她浑身都有淤青，可能还有几处骨折的痕迹，这个得等她醒了拍个X光片才可以知道。”说完，护士就忙去了。
“果然是家暴。”小烟心里一凉，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