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大祁永昌年间,京都汴梁城自大祁开朝以来便是商贸交易的胜地,城内巷道街市纵横交错,酒店茶楼、店铺字号鳞次栉比,各类车轿骡马忙碌不停,沿街小贩叫卖不断。此种贸易盛况,后人皆可从大画师张择端所绘《清明上河图》中一窥端倪。
却说这街市中有一门梁旁挂有“江记珠宝”旗帜的店铺,临街而开,门头相较同类店铺高了几寸,上头挂有同样题着“江记珠宝”四字的匾额,那字体字里行间龙飞凤舞,望着端庄却又不失大气,据说这是江记东家的千金所书,但传言是否属实却从未有人特地去求证过。
这一日,江记珠宝内买客甚多,数名伙计正忙进忙出地招呼客人,店铺外间虽人声鼎沸,却隐隐地可听得里间传来一男子愤怒的声音。因那声音太过于引人耳目,渐渐地,买客与伙计彼此间停止了讨价还价,都支起了耳朵听着里间传来的声响……
“王掌柜,不是老夫不肯借您银票,这已经是你儿第五次赌博了!”只听得一浑厚的男声响起,“您虽跟着我走南闯北多年,老夫也记着您的苦,但老话说事不过三,何况老夫已经替你儿还了四次债了!”
“老爷,您就帮我儿最后一次罢!”另一人带着哭腔道:“是在下教子无方,教出了这样没用的儿子!可老爷,那毕竟是我王家五代单传的儿子,他再不争气在下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砍去手脚呀!”
“要我说你这儿子不认也罢,他几番这般作为,岂不丢尽了你们王家的脸!”原先说话那人恨铁不成钢,气呼呼说道。
“老爷……”
“什么也不必说了,这次我不会再帮你了!”那人怒气冲冲语道:“回去告诉您儿子,请他好自为之吧!”
随后便听得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一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步出了外间,见众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里间,便怒喝一声,与那些伙计骂道:“看什么看,还不干活去!”
买客与伙计都被他这一语吓得一个激灵,忙都回了头佯装挑货卖货,待那锦衣男子走后,众人才又交头接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