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灯火阑珊处
书名:长河涛影 作者:马驰千里 本章字数:6813字 发布时间:2021-12-13

就像老天在导演闹剧一样,这样既温暖又平静的生活还不到一个星期,在平静的湖面上又吹起一阵骤风。

于小兰经过几天的辛苦总算把账建了起来,接下来就需要到银行把账款对一下。

武学兵开车和于小兰一道走进了银行,拿到对账单,刚从银行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柳枝叶。

他们正肩并肩,一边走一边说话。

武学兵顿时看到了柳枝叶,话说到半截停了下来。

柳枝叶正用一种酸溜溜的眼光看着他们。

她见武学兵看到了她就急速地扭身向别处走去。

武学兵一看,顾不上多想急忙朝柳枝叶追去。

他试图向她解释一下,但她没有停下来脚步的意思。

走出长长的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扭回脸直视着武学兵,表情很激烈且冷酷:“武学兵,你觉得我们还有解释的必要吗?我们离婚吧。”

说着,她把头毅然偏向一边,长发在她的额前飞舞。

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这个字眼,看上去义无反顾。

然后,扭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武学兵的视线外。

他怔怔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心中对她仅存的可怜感情在伤感中消失殆尽。

七年之痒,这何止是痒,简直就是刺心的痛!

一段曾经在无奈中选择的婚姻就这样随风远去了,留给他的只有无奈和伤情。

他抬起头向远天上望了望,万里晴空上没有一丝阴云,深邃的碧天显得那样清澈和广阔。

他轻轻地拭了一下眼角,毅然决然地扭回身来。

突然,他看到了站在远处的于小兰正望着他。

于是,他甩开脚步向前走去。

几天后他们办了离婚手续,走出民政局他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枝叶,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就告我。”

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淡淡地冷冷地:“还能有什么呢?心都死了。”

如果说他们的分手是湖面上荡起的涟漪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波涛了。

武学兵好不容易把柳枝叶的事情在心中淡化,就又有一件事接踵而至。

几天后的一天下午,突然从外面闯进来几个人。

带头的什么也不说,走进于小兰的办公室劈头盖脸对她就是一顿打。

武学兵看到,没有多想就冲进去把那人一把扯开,挡在于小兰的面前指着刚才打人的人厉声问:“你是谁?你凭什么打人?”

那人瞪着一双酒醉薰薰的血红大眼睛:“你是谁?勾搭别人老婆的下流货!”说着就向武学兵挥来一拳。

武学兵眼疾手快,把头往旁边一躲,趁势朝那人脸帮子上就是一拳。

那人“哎吆”了一声向后倒去,被那几个人扶住。

旁边有一人猛地向武学兵扑来,武学兵用力往旁边一摔。

那后生人矮小,被武学兵摔到椅子上,随椅子翻滚在地上。

武学兵看他们人多势众,心急之下顺手拉起一个长铁扳手。

那群人见武学兵身高马大有武器在手,心中不免发憷,再看那小个子趴在地下好久爬不起来,面面相觑不敢近前。

双方喘着粗气对峙在那里。

于小兰冲着刚才被武学兵打了一拳的大汉喊道:“田广荣,你还不住手!我们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来这里作乱?”

“呵呵,臭娘们,几天不见长本事了啊,呸,你还敢说话!跟我回去!”田广荣指着于小兰气急败坏地:“丢人败兴的东西!”

于小兰一听,也不多说就要往外走,被武学兵一把拉倒后面:“小兰你不要跟他走!”

“呵呵,你是他什么人?还不让走。我告你武学兵说,她——”田广荣指着武学兵身后的于小兰声嘶力竭地:“是我老婆,今天跟我走也得走,不跟我走也得走!”

武学兵也不示弱,挥了挥手中的铁扳手:“好啊,田广荣,你撒野撒到老子窝里来了,你今天要想把她带走,要先问问它答应不答应,要么你和你这一伙龟孙立即给我滚蛋,要么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趟过去,否则,你别想动小兰一个手指。”

双方又进入对峙状态。

田广荣的嘴里在流血,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他怒气冲冲地对着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大声叫嚷:“一群酒囊饭袋,给我打他!”

那群人刚才的凶劲都已化作脊背上的冷汗,有谁不怕死?又有哪个吃了豹子熊心胆愿意铤而走险?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报声,一辆警车闪着灯开进来。

武学兵的厨师朝这边指了指,两个警察走进来:“怎么回事?”

“是我报的警,警察同志,这伙人刚才闯进来就闹事——”厨师指着田广荣他们说。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跑来这里闹事?”警察朝他们问。

田广荣往前站了站,指着手里仍然握着铁扳手的武学兵:“这个流氓拐骗了我老婆,我是找我老婆来的,他不仅不让我带老婆回去还用凶器打人。”

两个警察的目光看看武学兵又看看他身后的于小兰:“怎么回事?”

武学兵没有回声,于小兰往前跨了一步:“田广荣你禽兽不如,还血口喷人!”说着转过脸来对着警察:“警察同志你别听他胡说,我是被雇佣来汽车租赁公司当会计的,是他们进门就打人,武经理才还的手。”于小兰极力为武学兵作证辩解。

“对,这伙人气势汹汹,一进门就动手动脚来闹事,我一看不好报的警。”旁边的老厨师也站出来指认。

两个警察听了他们的话心中已经十分明了,就对田广荣他们说:“你们还不走,等什么?”

田广荣指着于小兰:“她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于小兰把身子一扭说。

田广荣冲过来就要拽于小兰,被武学兵又重重地推了一把。

他倒退了几步被一个警察扶住。

“你看,你看看,警察同志,拐骗良家妇女还这样明目张胆!”

“都别说了。”警察指着他们一伙人:“你们都跟我回局里去!”接着又朝田广荣:“你的车钥匙给我!”

于小兰向警察走去:“我跟他们回去,这件事与武经理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他们走!”

“小兰,这样子,你怎么能回去?”武学兵想拉住于小兰,被于小兰甩脱了手。

一个警察对武学兵:“这两天你哪里也别去,有事我们会通知你。”

武学兵把那把铁扳手往地上一扔苦笑了一下:“这是我的公司,我还会到那里去!有什么事尽管说叫就是!”

接着,警车带着田广荣那部破旧的带兜小汽车鸣着警笛而去。

武学兵从心里感激厨师,要不是厨师机灵,双方真闹将起来说不定会弄出人命来。

与此同时不由地又对于小兰即将的遭遇而担忧。

于小兰是你武学兵的什么人?你又何必为别人的老婆去忧虑?有一种声音在脑际不时地提醒他。

人家是好是坏又与你何干?你连于小兰的手都没有牵过,这样为她拼死拼活的又是何苦?

可不知为什么,他一想到于小兰临走时那种凄楚而无奈的表情,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像紧紧地攥着一个拳头,有说不出的忧虑和担心。

这种焦虑一直困扰着他,就像鬼使神差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惦念起这个本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

不止一次地开车到田广荣的建筑公司的大院前,坐在车里盯着大院的大门,一蹲就是几个小时。

他仿佛是在等什么人,又似乎是有一个重要的约会,但是一次次又让他失落而归。

在那里,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也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

每一次都是满怀信心而去,又满怀失意而回。

一连多少天他打听不到有关于小兰的任何消息,这使他倍感空虚和彷徨。

忽然有一天厨师快步从门外闯进来。

这与他的习惯大为不同,以前进到武学兵门的时候,都要先敲几下,今天竟然不管不顾地直接推门走进来。

武学兵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面前桌子上的电视一直开着,连厨师走进来都没听见。

直至厨师走到了他的跟前,他往起坐了坐呆呆地问:“又该吃饭了?”

厨师盯着他,声音不高,但口气很急促:“不是,我是要向你说一件事。”

从厨师的表情上武学兵隐隐感觉到事情不一般,下意识地往正坐了坐:“什么事?”

那厨师犹豫了一下:“是于小兰的事。”

“什么?”武学兵神经反射地惊问:“于小兰?她怎么了?回来了?”

厨师看着他摇了摇头神情低沉地:“不是,于小兰——她——喝安眠药了。”他的话说得很慢,像是小心翼翼。

“她现在在哪里?”他仿佛意会到什么,腾地一下站起来。

“在县医院,具体情况如何还不清楚。”

武学兵听罢,头也没回不顾一切地朝外冲去。

到得医院,从一楼一直问道三楼才从一个医生的口中得知于小兰做了洗胃救护,现在还在急症救护室输液观察。

当他快步走到救护室门口的时候,被一个护士拦住。

护士告诉他于小兰生命体征平稳,现在还没有完全苏醒,需要休息,外人不得入内。

武学兵长长舒了一口气,回转身来看到了一个人,就是那天被他摔趴下的那个小个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武学兵的怒火顿时从心头一串老高,一个健步跨过去用他那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把小个子抓在手里。

那小个子早被武学兵吓破了胆,今天见武学兵怒目圆睁,想溜也没来得及,双腿打起战来,嘴唇哆嗦。

“怎么回事,说!”武学兵厉声问。

“我,我也不知道,是,是田经理,他们打了架,就,就喝了安眠药。”小个子魂飞魄散,声音发颤词不达言。

“田广荣在哪里?”武学兵仍然抓着不放。

“在,在家里。”小个子瞪着害怕的眼睛回答。

“于小兰已经成了这样,他还在家里?”武学兵生气地说。

“他,他喝多了,醉——”那小个子不知如何来表述清楚,“我们,就,送来了。”

“混账!”武学兵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声,几乎把小个子吓着。

楼道里的护士跑过来:“去外面吼去!这里是重症监护区!”

武学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地松开手朝楼下走去,忽然意识到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扭回头来放在小个子面前:“等于小兰醒来把这个给她!”

“是,是,是。”那个小个子忙不迭地应道。

“要是送不到,以后你就等着!”武学兵用手指了指小个子的鼻梁,说完扭转身向外走去。

故事至此本已告一段落,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武学兵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在不经意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女人的身影,是她?

武学兵的心里一震,怎么会是她,莫不是看错了人?她怎么会在冯阳县医院门口出现?她怎么会抱着一个孩子?她要坐着出租车去哪里?

一连串的问号促使他快速地钻进驾驶室,快速地打着马达,快速地朝那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武二妮,真的是她吗?她不是在漓源吗?怎么会在冯阳?难道是看错了?

武学兵开着车紧跟着那辆出租车,从城东一直驶向城西,然后钻进一个小胡同。

正逢中午时分,下班的人和放学的学生在小胡同里显得十分拥挤。

一辆卖凉皮的脚蹬车堵在前面。

武学兵只好把车停在一个垃圾摊边,迅速地向那辆缓缓前行的出租车追过去,一阵狂奔。

赶上了亦步亦趋的出租车,低下头朝里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要紧的是车里面空空如也。

除了司机没有第二人。

武学兵不顾一切地敲打着司机的门。

那个司机摇下玻璃把头伸出来责怪地:“你敲啥,都中午了,我不拉客了,该回去吃饭了。”

武学兵哪里有功夫听他的废话,声音急促:“你刚才拉的那个抱小孩的女人哪里去了?”

那个司机漫不经心的样子:“吼啥!刚才堵车,她下去了。”

武学兵直起腰来朝后望了望,除了一群学生和几个骑自行车的人,没有抱孩子的女人。

难道是刚才去垃圾场放车的一眨眼功夫她下了车?武学兵不由地自个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地:“长一副猪脑袋,早不停车晚不停车偏偏那个时候去停车!”

一阵失落和悔恨敲打着武学兵的神经。

他无神地向汽车走去,当他把车门拉开准备要钻进去的那一霎那突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来朝不远处望了望。

对,当时停车的时候那辆出租车离她不过20米远。

他又把门关上,约摸着距离走到一个卖油煎饼的小吃摊跟前,买了一张煎饼,朝卖煎饼的大妈问:“嫂子,刚才有一个抱孩子的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您见到没有?”

那个大妈一边煎饼一边心不在焉地顺口回答说:“没有。”看上去想都没想。

“刚刚从这里下车的,还抱着一个孩子。”武学兵又重复了一遍。

那煎饼大妈慢慢地停下手里的活慢慢把头抬起来,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年龄不大?”

武学兵一看心中一阵高兴,看起来大妈有印象:“对,对,三十出头。”

大妈听后又把头低下看了看正煎着的煎饼,然后翻了一下才抬起头来:“好像刚才有一个小媳妇来买了一张饼子,怀里是抱着一个孩子,好像——”

说到这里,那大妈朝右边胡同那边的小巷子瞅了瞅:“好像就住在这个巷子里,常常来买饼子,好像——是外地来的,租房住的,平时不多和人说话。”

武学兵心中一阵兴奋,真是“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个外地来租房住的女人,这不是她又会是哪个?没有想到在漓源城多少个日夜的苦苦寻觅却了无踪影,在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她竟然会在不期中进入眼帘。

上帝啊,这是您的刻意安排吗?如果真是您的安排,就让我们在相聚一起吧,如果这次找到她,我武学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定会不离不弃地守护她爱她把她捧在手心里,不,要把她含在嘴里。

这一排房子放眼望去有六七个街门。

那有什么,武学兵开始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挨着寻访,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他寻到第五个院子正要向一个梳着剪发头往院子里铁丝上搭布条的女人打听的时候,那女人转过身子来。

他们四目相对,同时怔在那里。

她的脸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圆润,她的皮肤也似乎不像以前红润,她的嘴唇没有了口红,她的眼神没有了以前的活泼和天真,她的耳朵上多了一幅挂坠,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她的脖子上围着一个项圈,那是那年武学兵在漓源三矿贩土豆的时候送给她的,顿时一股心酸从喉咙里串上来堵在那儿。

他吃力地:“二妮,是我。”

还是那个他吗?还是那个从心里赶不走的武学兵吗?

她望着这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人。

他显得那样苍老,没有了以前的稚气,眼角上的细纹已经显现,额头的皱纹已经无以掩饰,鼻子下的胡茬那么长,只有那一双雪白的宽门牙依然如故,那一双长长的剑眉依然如故,那一脸苦笑却未曾见过。

连同他的声音,闷闷的,苦苦的,涩涩的,就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武二妮的心不由地颤动了一下。

但是,女人天生的矜持使她很快恢复了神态,面前的这个高高的男人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今天碰面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是你?”她显得很镇静,但眼光还是不由地移向了别处,她不敢正视他闪着泪花的恳切的目光。

“是我,二妮。”他又重复了一句向前迈进一小步。

“你,好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头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可以看得出她内心的波动。

“你好吗?”他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声。

“好。很好。”她转过身去扬了一下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二妮,你在骗我,我能看出来,你过得不好,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武学兵直盯盯地瞅武二妮的后背,声情并茂地说。

“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武二妮眼里噙满了泪花,声音及其低沉,话音中透出一种凄楚和忧伤。接着,转身向屋里走去。

武学兵紧跟不舍地追进屋子,打量了一下,屋里收拾的很普通,孩子正在床上沉睡。

“孩子病了?”武学兵走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倒不是太烧。”

“刚去医院给他输了液体。”武二妮淡淡地说,接着问:“你怎么知道他病了?”

“我一直从医院跟到这里来。”武学兵毫不隐讳。

“呵呵,这又何必呢?你去忙你的吧。”武二妮故作轻松。

“二妮,我没有可忙的,只要见到你这就是我要的,是我的所有!”武学兵出自肺腑地说。

“学兵,你还当我是联系土豆的小姑娘呢,你就省省吧,我已经是孩子她妈了。好听话,你还是回去和你心爱的妻子说吧。也许她会喜欢你的话。”武二妮又笑了笑,是嘲笑还是苦笑很难分辨。

“二妮,话你可以不信,但是。”武学兵似乎觉得喉咙里有点堵,停了一下:“我已经没有家了,儿子去了,老婆离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怎么回事?”武二妮顿时感到十分意外和吃惊。

武学兵接着把石料场失去儿子又失去妻子的事说了一遍。

武二妮哑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对不起,我不知道,让你伤心了。”

“可是,二妮,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什么?”

“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我不该在酒多的时候让柳枝叶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该为了所谓的责任就舍你而违心地娶了她。”

“你对我就没有责任吗?”

“对不起,我伤害了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当你再找回来的时候,二妮,我并不是在躲你,而是,而是柳枝叶突然腹痛,我们父子二人把她紧急送到了乡卫生院,可那里条件太差,只好转往县医院,人命要紧啊!当我再回到武家岩的时候,你已经离开。”

“我当时太幼稚。”

“不,二妮,你是真心的。是我混蛋,辜负了你的一片真情。”

一阵沉默后,武学兵突然抬起头提高了嗓门:“二妮,你知道吗?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寻访你,从三矿到漓源,我几番几次地住下去挨着街道问挨着小区找。可是,二妮你就像从空气中消失掉一样,让我无处可寻精疲力竭。今天——”武学兵说到这里,突然看到武二妮凄凄戚戚地哭起来。

她站在里间的窗户前,源源不断的泪水夺眶而出,泣流涕下。

她用擦脸布擦了一下:“晚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是另一个人的妻子。”从声音上可以听出来她的百感交集,她的哀怨。

“不,一点都不晚。你的那位不是进去了吗?他和你本来就没有爱。就让我来照顾你和孩子好吗?二妮,我会——”

“不会了,学兵,你回去吧,你会找到比我好的女人。”

“不,二妮,除非海枯石烂,我不会离开你!”

“武学兵,你说什么浑话!我不喜欢你!你走!”

“不,我不会走,我不会再失去你!”

那一天,武学兵在武二妮家中吃了午饭才回去。

武二妮告他说自从她男人被查进去后就离开了那个使她不自在的矿长之家,生孩子期间在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住。

好在尽管不去上班,矿上看在公公的面子上每月都仍然会发给基本工资。

漓源是地区级城市,再加上是煤炭城市,消费相对来说要比冯阳县城消费高。

反正是租房子,就干脆回到了冯阳,本乡本土的语言上也好与人交流。

在以后的日子里,武学兵除了公司有事,几乎就在二妮家,两个人俨然就像一对夫妻。

有一点让邻居不解,武学兵无论呆到多晚都会回公司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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