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元宇澈遭遇雪崩,玉丽筝有些担心了:“十日了还未找到?这……”
娄飞婵见她秀眉紧蹙,才略感宽慰,说:“朝廷已经派出人马前去救援,皇上钦点尚铣尚大人领队。唉,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祈祷着等待好消息。”
玉丽筝点点头。
娄飞婵说:“有尚大人亲自前往,略可放心,你还是先打理这贺宴的事吧。”
玉丽筝下意识点点头,只觉有点心乱。
她定定神,叫娄飞婵通知周碧云几个进来继续商讨。
转眼就是贺宴的日子。周府人来车往,颇为热闹。
席设三个院子。周尚书和三桌贵客一个院子,搭了戏台子,有鼓吹队在台上奏乐助兴。
其余男宾一个院子,赵祥栩作陪。
女宾则另在一个院子,一共六桌。大夫人、周岫云、周碧云陪赵祥栩母亲等亲属一桌,玉丽筝、吕冉菊和其他女宾散坐其余桌子。
玉丽筝认得刑部扈侍郎夫人及礼部钟侍郎夫人,就和她们坐一桌,恭恭敬敬行礼厮见,又请问了其余女宾名讳,也一一行礼认识。
同桌女宾得知她身份,也颇为热情。
酒过三巡,飞婵就报已有一位公子喝醉,被扶到侧院歇息。
玉丽筝问吕冉菊:“喝醉的是永恩侯世子李仲焕,听说过么?”
吕冉菊说:“正是浪荡公子,名声极差的。”
另一边,尚书府侧门外,忽然来了两个人,莽莽撞撞就要往里闯,门房赶忙拦住。
来人中一个秃顶裸髻、矮胖身材的大喊道:“我们是府上二夫人的兄长,我叫高铁牛,他叫铁柱,今日特来贺喜,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门房说:“认错了吧?府里没有二夫人。快滚,不然就叫府兵了!”
高铁牛就跳着脚喊将起来:“高美绣!听说碧姐儿当年定亲的赵公子高中状元了,转眼富贵!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吱一声,还有没有亲情?”
高铁柱也大喊:“高攀了状元郎,就看不起娘家不是?最是无情无义!”
门房听了一阵,听出是高姨娘娘家来人,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正纠结间,就见管家出来,赶忙报给他知。
管家说:“既是亲戚,先放进来再说。”
又对高家兄弟说:“两位请跟我来。”
管家将高家兄弟请进侧院,叫自己老妻端上茶水,让二人喝着,又叫老妻悄悄去找高姨娘。
高姨娘和其他几个姨娘坐在最靠边的一桌,正听她们说着好话,管家妻来到,凑近耳边说:“姨娘,你的两个兄弟不知道打哪里听到消息,说是也要来贺喜,正在门外闹。”
“啊!”高姨娘知道自己兄弟为人,心里慌了。
管家妻说:“幸亏我们家的见到,私下叫到侧院里等着,叫我来问姨娘如何安置。”
高姨娘起身说:“有什么安置?肯定是立即回家去,没的丢人脸面。”
高姨娘跟着管家妻来到侧院,一见娘家兄弟,就恳求他们先回家:“实在是不合适,你俩先回家,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又叫红绵回房去,拿些礼物来送两位兄长。
红绵拿来两个钱袋,交给两兄弟。
铁牛、铁柱将钱袋拿在手里掂了掂,说:“也不是我们贪钱,实是想来贺喜。既不合适,这就回家去,拿这袋东西逗老人小孩欢喜。”
高姨娘说:“快回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将二人送出侧门。
原来铁牛、铁柱带了车来,这时二人上了车,坐在驾车的位置,又说:“妹妹,你送我们一趟吧,爹娘怨念也很深,你去解释一下。”
高姨娘说:“不行,不见府里正忙?你俩快回去吧。”
铁牛就喊将起来:“你高美绣,女儿许了状元郎就不顾亲情了?爹娘生病也不去看两眼!”
铁柱说:“罢,下车!到了府门都不得喝杯喜酒,妹夫周尚书也不会这般无情!”
高姨娘只好上车,随他们而去。
行到半路,见车子不是回娘家的路,高姨娘慌了:“大哥二哥,你俩要到哪里去?”
高铁牛说:“绕路去买些礼物,回去哄爹娘。难道你空手来?”
高姨娘信不过两个兄弟,说:“不必了,你马上回车送我去见爹和娘!”
“好好好!”高铁牛说,却仍然往前赶车。
转眼到一所小院子门前,两兄弟下了车,将高姨娘从车子扶出,扯进院里去。
高姨娘心知不妙,一边挣扎一边骂:“你们又要泼什么坏水?立刻送我回去,否则尚书府不会放过你们!”
高铁牛将妹妹塞进一间小屋,反锁上门,任她在里面骂,只说:“你就在这里呆一阵,等宴会散时自然送你回去,谁也不知觉的。”
铁柱说:“妹妹你若哭得眼肿脸肿,尚书府才不会放过你。”
高姨娘害怕了,不敢再哭,只是哀求两个哥哥快将自己送回尚书府,不要一错再错。
另一边,尚书府女宾席,丫鬟银屏、银篦一个端汤罐,一个执汤壶,正逐个给客人上羹汤。
大夫人顺着两个丫鬟的脚步,一路介绍说:“各位尝尝这金钱辣羌汤,乃是用金钱龟、辣羌、黄豆、筒骨、五指毛桃,文火慢炖,再加冬虫夏草,最后封存罐中,随饮随斟的。”
有女宾饮了一口,说:“真真是难得高汤,饮后竟有唇齿留香的感觉!”
玉丽筝侧耳听到,想起此汤别名“天下第一汤”,杭州外婆曾将此汤方改进,成了药膳粥方,所以心知此汤肯定美味。
只是将汤汁用罐封存,用壶随斟,倒是新鲜饮法。
此时,周府四小姐巧云解手回来,脸色凝重,凑到二姐碧云耳边说:“二姐,才刚看见高姨娘到侧院去了,听说是高家两个舅舅在侧门外闹,管家只好请了进来。”
周碧云看了一眼姨娘们的桌子,果然母亲不坐在那里了,就有点心急:“两个舅舅一向泼皮无赖的,母亲如何镇得住?”
巧云说:“二姐我陪你去看看吧,悄悄地不惊动人才好。”
周碧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