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丽筝和吕冉菊松了一口气:“看来状元郎没有负心薄幸。”
娄飞婵拍一下剑柄:“他敢!”
三人一齐笑了起来。玉丽筝又命人端些粥上来,大家就一起吃粥饮茶。
才两炷香功夫,就见周碧云娇羞羞地进来了,也要吃粥。
赵状元走在后面,一眼不拉地跟着她转。
吕冉菊说:“哎哟哟,你看状元的眼珠子,恨不得把碧云姐姐吃了。”
周碧云就要撕她的嘴。
赵祥栩却不回避,大大方方地笑着说:“四年不见了,不由得多看几眼。”
吕冉菊说:“那你们一边看去啊,别过来给我们……”转头问玉丽筝,“涠城俚语怎么说?”
“撒狗粮。”玉丽筝说。
吕冉菊就说:“快回隔壁好好看去,没的来这里撒狗粮。”
周碧云的脸更红了:“他有事要走了,过来告辞。”
赵祥栩点点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多谢各位对碧妹妹的关顾,我赵祥栩感激不尽!”
又对周碧云说:“我这就得进宫。我已在普宁街买了房子,又派人去临江接母亲,她过两日就到,到时你来看望就方便了。”
周碧云羞得不行,瞪他一眼:“谁说去看望你了!”
赵祥栩盯着她说:“那我来看你。你和玉小姐说一声,让她应允我来。”
“哟,这狗粮撒得!”吕冉菊将身子侧出一边,嫌弃地说。
“哟,冇眼睇!”玉丽筝又冒出一句“涠城俚语”,也侧了侧身子表达嫌弃。
赵祥栩拉了一下周碧云的手,说:“我走了。”
又向各位拱拱手:“告辞!”
待他下了楼梯,众人一齐抱住周碧云:“这回好了!”
“放心了吧!”
“看看把眼睛都哭肿了。”
“恭喜状元娘子!”
周碧云咬着嘴唇忍住笑,挣开她们坐到食案旁:“别闹,我饿了,吃粥,吃粥!”
第二日一早,大夫人就派嬷嬷来杭山杏林接周碧云。
玉丽筝不同意碧云今日回去,说:“烦劳嬷嬷转告周大人和大夫人,二小姐腿伤已大好,只是仍须巩固疗效,且待明日再回府。”
嬷嬷说:“明日二小姐必得回府,老爷有话,今日和状元郎商议贺宴事项,后日就是宴会的日子了。”
原来赵祥栩高中状元后,两次召对应答都极为出色,皇上圣心大悦,又见他家境贫寒,特地赐五百两银子供他设贺宴之用。
赵祥栩赴周府家宴时,周尚书提到此事,赵祥栩说:“小侄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虽已置办一所宅子,然过于狭小,正为此烦恼,望伯父指点一二。”
周尚书就说周府可辟出两个院落,供贺宴之用。
赵祥栩自是感激不尽,此事就定了下来。
玉丽筝拖延周碧云归府,正是为宴会一事。
古代之宫斗、宅斗,往往利用宴会生事,不把宴会潜在危险提前预警,她是不放心周碧云回府的。
午后赵祥栩来了,此时他已被任命为太常寺少卿兼集贤院侍讲。
他和周碧云说了一会话,两人就找玉丽筝来了。
赵祥栩说:“早上和伯父大体定了宾客名单,伯父请二十多位至亲老友,恩师也由伯父出面延请;我则请十几位亲友及同窗,大约八桌男宾。再在旁边另设一所小院,供家母和碧妹妹宴请女宾。”
“因宴会须大夫人出面主持,所以大夫人和周岫云也请了自己的客人。”
吕冉菊撇撇嘴:“晦气。”
玉丽筝说:“这也无可厚非,我只担心她们趁机装神弄鬼。”
吕冉菊一听急了:“啊,难道又要碧云姐姐罚跪三日?周岫云又要拦路敬酒?”
“也不是没有可能。”玉丽筝说,“现在外人都不知道状元郎究竟和周府哪一位小姐定亲,碧云姐姐但凡有一点闪失,周尚书都可能改口。”
赵祥栩看着周碧云,坚定地说:“我立即到处发布声明,我订亲定的是周府二小姐周碧云。或者,我求皇上赐婚。”
玉丽筝说:“不,让水再浑浊一段时间吧,这样想浑水摸鱼的人才会彻底暴露。否则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在明处,她们在暗处,防不胜防。”
吕冉菊也说:“碧云姐姐万万不能回府,那两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大家点点头,都看着玉丽筝。
玉丽筝紧皱眉头,说:“就看她们此后表现了。若洗心革面,从此收手,老老实实过日子,便罢。若劣性不改,我必釜底抽薪,断其后路,教其老老实实做人。”
赵祥栩对周碧云说:“贺宴后我即下聘,早日娶你进门,远离那是非之人。”
吕冉菊说:“别撒狗粮讲废话,现在先解决这宴会的事。”
这时娄飞婵进来报说:“周岫云一大早出府,说是到畅春园陪嘉阳公主游园,后来相府崔小姐、兵部侍郎嫡女也来了,在湖心亭你一言我一语商议什么,因不便近身,故暂时不知内情。”
吕冉菊说:“这几个凑在一起准没有好事!”
玉丽筝对娄飞婵说:“好,你继续盯住周岫云。”
又对赵祥栩说:“赵侍讲,能否带我到宴会场地走一趟?”
赵祥栩面有难色,吕冉菊说:“赵侍讲,你别小看我们筝妹妹,待会她再出来你就明了。”
赵祥栩就猜测玉丽筝要易装,听吕冉菊话音,这玉小姐易装是常事。
紫格陪玉丽筝进内室更衣。
赵祥栩趁此机会,从怀着摸出一块羊脂白玉,放到周碧云手心:“给你,后日宴会戴上。”
“什么呀?”周碧云羞得转过脸去。
“咏桃会上我得了限韵诗第一,皇上赏的。”赵祥栩有些得意,“我加上了挂绳,你试戴戴看。”
周碧云就将挂绳拉开,赵祥栩接过来,替她绕下头顶。
周碧云推了他一下,将身子侧到另一边,自己戴上。
“哟哟哟,又撒狗粮了!男女授受不亲,小心被外人看见。”吕冉菊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
周碧云忙坐远一些。
赵祥栩说:“吕小姐放心,你们是碧妹妹的知己,我才无所顾忌,在别处必不这样。我也是急着和碧妹妹分享御赐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