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瞎子孙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也上过山,见过不少土匪对肉票所用过的手段。
拿钉子扎、铁片烙的都是开胃菜,往肉票嘴里塞沙子,给肉票放血割肉,甚至有的土匪专门养大狗就为了吃人肉取乐子,反正山上各种各样残酷的手段层出不穷,五花八门。那地方哪里是人呆地,就活脱脱的炼狱修罗场。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全身一紧。
再一转头,却看见贺玉不知从哪里摸了把菜刀,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这下子更是吓得这瞎子孙魂不附体,连忙磕头讨饶道:“哎呦,二位爷!我招!我招!你们千万不要杀我!”
阿吉嘿嘿冷笑:“那你就赶快说吧。交代清楚了,说不准大爷心情好就不杀你了。”
贺玉也在一旁嘿嘿冷笑,笑得瞎子孙肝都在颤抖。
刚才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时候,贺玉就已经清楚了,对这些人是不能心慈手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瞎子孙看着虎视眈眈的两个人,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地说道:“哎哟,二位爷。你们有所不知啊,我本来是一良民,后来被那土匪绑上山。他们看我没钱,但是人老实,就让我在这里给他们开了个店,专门引诱留下肥羊供他们绑票。”
阿吉不耐烦地说道:“谁要听这些,说重点!再啰嗦,老子把你的两只耳朵也给割下来。”说罢,他朝着贺玉使了个眼色,贺玉也不啰嗦,手起刀落,一刀就削掉了伙计的半只耳朵。
血溅出来,喷了瞎子孙一脸,他顿时如遭雷击懵在当场,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伙计捂着耳朵疯狂地嚎叫着,阿吉上前从贺玉手中夺过菜刀来,狠狠地捅了那伙计一刀,客栈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犹如恶魔的两人,瞎子孙心里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自己这对招子真算是白长了,怎么敢抢他们的东西!
眼下要想活命,他只有老实回答了。
“我们是王结巴的队伍。”
“王结巴?”阿吉眼睛珠子一转,问道:“原来这里不是胡狗子的地盘吗?他们怎么了?被王结巴给灭了?”
瞎子孙点了点头,说道:“不光是胡狗子,附近十几个山头所有的土匪都被王结巴给灭了。现在这附近的人都跟着王结巴的。”
阿吉一拍脑袋,顿时感觉到头大。几年没有回来,江湖上的格局居然改变得如此之大!
贺玉突然开口问道:“那王结巴的势力是不是附近最大的?”
瞎子孙摇了摇头说;“这倒不是,石溪城南边有个盘子山,山上的老大是刘兴旺。石溪城附近的几座高山都归他管。王结巴跟他素有不和,但是离得远,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听说那刘兴旺和石溪城里的张团长关系很不错,这样算来,王结巴恐怕实力还不如他。”
听到这里,阿吉的心才渐渐地放了下来。只要这个王结巴还有忌惮的人,这事情就好办了!
想了想,阿吉继续问道:“那王结巴的山岗,离这茅草坝有多远?”
瞎子孙老实地回答道:“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骑着快马估计也要走上半日。”
阿吉探明了情况,心中暗自思索。现在我们既然杀了王结巴的人,肯定无法与其交好了,搞不好还要被其追杀。
既然如此,不如投了那刘兴旺,既可以扬威,还可以有个制衡,不至于丧命。
但是,眼下还不能轻举妄动。
如若这店老板说的都是假话,这刘兴旺跟王结巴是一伙的,那自己贸然送上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管如何,先封锁了消息再说!
想到这里,阿吉眼中寒光一闪,那菜刀突然挥舞而出,朝着瞎子孙的腹部就砍了下去,瞎子孙是血溅当场,立刻断了生机。
接着阿吉把自己的分析和贺玉一说,贺玉也知道事情紧急。
二人不敢耽搁,立刻用黑巾蒙了脸,再在所有土匪的脖子上都划了一道血痕,这才趁着夜色,匆忙离开了这茅草坝。
临走前阿吉找来一张白纸,写上“孤魂”两个大字,扔在那些尸体上。他这是替贺玉扬名呢。
贺玉倒是无所谓,既然决定了要入江湖,他便不会反对,内心里还有一丝畅快。经过一连串生死徘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村子里那死狗一样任人宰割的少年了,他慢慢地开始成长起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还要依靠阿吉发财,所以有些事还是半推半就就过去了。
阿吉笑嘻嘻地对贺玉说道:“今晚没办法再歇息了,咱俩得赶个夜路,再加把劲争取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赶到石溪城。等进了城,咱们好好地洗洗澡、睡一觉,再谋划其他的事情。”
贺玉呵骂道:“死胖子,老子跟你在一起算是倒大霉了!每天都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着到处跑。我跟你说,就刚才那一枪,老子现在想想都后怕,回头你得给我弄把枪。”
阿吉笑道:“刚才那脑袋开花的汉子不是有把枪啊?你怎么不拿?”
一听这话,贺玉突然一拍大腿,懊恼地叫道:“对啊,刚才怎么忘记把那死人的枪给拿走了。”
说罢,贺玉就要转身回去拿,却立马便被阿吉给拦住了,他忙说道:“哎!兄弟,兄弟!我跟你开玩笑的!那家伙的猎枪那么老长,你这大白天赶路藏又没处藏,招摇过市,不怕被当兵的给逮着啊?我跟你说,按照军法,抓到土匪可是要枪毙的!你当真就不怕死吗?”
贺玉想了想也是,挠了挠头只得作罢。
由此两人一路无话,摸着黑赶了一个晚上的路,披荆斩棘的才在第二天正午时分,到达了石溪城附近。
刚到城外,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城墙根下,热热闹闹地看着什么。
阿吉和贺玉两人好奇地跑上前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了人群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墙根下贴着好大一片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