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终于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柔柔抱着秀秀哭了又哭。
金瓶给秀秀检查,发现秀秀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有皮肤上的溃烂,需要养几天才能好。
金瓶没有问秀秀为什么,常在却忍不住问了起来:“秀秀,屠天下没有折磨你吗?你的身上怎么没有什么伤?”
秀秀生怕大家误会自己的清白有损,赶紧给大家讲了起来:
“张豹捉走我的时候,刚好被山哥撞见,山哥自知打不过张豹,于是偷偷在我身上撒下了辣子散。
这辣子散是用药王山上的辣子虫晒干后磨成粉末制成的,弄到身上奇痒无比,皮肤还会溃烂。必须用羊奶虫的粪便才能解除辣子散的毒。这种制毒和解毒的方法,是我和山哥一起发现的……”
“秀秀,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张山的?他是哪里来的?以前从没听你说过?”柔柔对于妹妹瞒着自己偷偷结识陌生男人,不是很放心。
秀秀并不是有心隐瞒柔柔,急忙解释起来:“山哥是……是我在药王山采药的时候认识的。三年前,爹爹扭伤了脚的那次,你还记得吗?我去药王山采草药给爹爹治伤,不小心掉到一个山谷中。当时山哥也在山中,是他救了我。
山哥说他在躲避仇家追杀,所以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见过他,不然不止我会惹祸上身,我家里的人也会遭殃。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们。
从那以后,我和山哥经常在药王山见面,山哥教我学鸟语,他要是想来找我,就会在门外用鸟语叫我出去。
这次我被张豹捉走,就是用鸟语跟山哥互通信息的。山哥告诉我只要一直在身上撒满辣子散,屠天下和他的手下就都不敢碰我。
屠天下一直把我吊在摄香阁,他试了很多次想接触我,每次都是让手下先来拉我,看见手下中毒后浑身溃烂、奇痒无比,屠天下就不敢更进一步了。
为了防止辣子散毒性减弱,山哥每天都到摄香阁外面用弹弓给我撒毒粉,我虽然痒得想死,但是只要不被屠天下得逞,什么都是值得的。”
柔柔当然懂这句话的含义,她脸上的瘢痕还没有完全祛除,她知道什么是值得的。
“哦——,刚刚张山救你出摄香阁,给你吃的那颗药丸,就是那个什么羊奶虫的粪便啊!”常在咧着嘴吧,感觉空气都有了屎的味道。
“常在姐姐,咱们还是出去吧,让秀秀早点休息。”金瓶惦记着驭风族族人的事儿,拉着常在去找庄晓生他们。
厅堂里,谷大叔正跪在地上不起来,叶东楼怎么扶他,他也不起来。
“我一定要给各位侠士磕这几个头的,你们救了秀秀两次,救了柔柔一次,也救了我一次,我们全家都是几位救回来的。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给各位多磕几个头了。”谷大叔说着就要磕头。
叶东楼赶紧拉住他:“你是我们的长辈,给我们磕头,不是折煞我们了。你若诚心感谢我们,这几天就多为我们准备些好酒好菜。我们要在这谷家小院再住几天。”
“好,好!好酒好菜一定有,一定有!”谷大叔听了赶紧应承着。
叶东楼扶谷大叔坐下,转身对张山说:“屠天下被张兄杀死了,日光城没有了管理者。张兄既是驭风族族人,何不明日进城,接管日光城。相信日光城的百姓,必定会万分期待日光城重现往日的安定太平。”
张山没有说话,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谷大叔听到叶东楼说“张山是驭风族族人”,惊得直直地盯着张山,嘴巴都合不拢了,眼中竟然含着泪。这块仙域中,谁不希望驭风族的族人继续管理日光城呢?
“别犹豫了!明天我陪你去日光城!”叶东楼搂着张山的肩膀,似乎在给他自信的力量。
张山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叶东楼跟张山进城了。
谷大叔望着张山的背影,忧心忡忡,一整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晚上,只有叶东楼自己回来了。
“张……张兄弟怎么没回来?”谷大叔一见叶东楼就上前问道。
“日光城的百姓太渴望驭风族族人的出现了,他们早在城门口等着张山,一见到张山,就拥着张山去了日光宝殿。”
“屠天下的家人没出来闹吗?”万迁问道。
“屠天下算是报应吧,抢了那么多女人,也没有一个子嗣。哪里有人会为他闹?何况是驭风族族人杀死了屠天下,民心所向,谁会笨得出来闹?”叶东楼笑着说。
“张山这就接管了日光城,那这个心血怎么办?”万迁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谷大叔一惊,抬头看着万迁,马上又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叶东楼看了一眼谷大叔,道:“见步行步喽!”
吃罢晚饭,张山回来了。
谷大叔喝了很多酒,开心地把大家都叫到厅堂。
“今天,是整个日光城大喜的日子!今天,也是我家大喜的日子!”谷大叔兴奋地说道。
常在小声在秀秀耳边说:“谷大叔是要把你许配给你山哥了吧!”
秀秀羞红了脸,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谷大叔路都走不稳了,蹒跚着来到张山身边,拍了拍张山的肩膀,刚要说话。
只见张山突然跪在了谷大叔面前:“爹,孩儿不孝。孩儿并非不想相认,只是怕过早相认,会给你们带来灾祸。”
谷大叔抱住张山,突然大哭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儿啊——不是爹狠心啊——爹为了保存驭风族的一点血脉,你和你的几个兄弟,一出生就被爹送给了别人家收养,爹不敢把你们放在一起啊——爹宁愿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爹只希望你们能平安活下去……”
“爹,孩儿明白。但是作为一名驭风族族人,孩儿绝不甘愿成为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张山早就知道自己的亲爹在这里,知道自己的两个妹妹在这里,知道自己是驭风族族人,只是,在没有杀死屠天下之前,他不敢认亲。
“你是爹的好儿子,你是驭风族的好儿子!爹有了你,已经心满意足。你一定要治理好日光城,别给驭风族抹黑。”谷大叔说完这番话,用力地抱了抱张山,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庄晓生面前。
他看了看躺在篷驾上的战魂,对庄晓生说道:“这位一直昏迷着的兄弟,应该就是战家的后人了吧。谷家欠了战家的这滴心血,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记得的。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我们全家人,这新恩旧债,我实在无力偿还,就把这滴心血,还给你们吧!”说着,谷大叔举起一早藏在袖子里的刀子,直直地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谁也没有料到,一直很开心很兴奋的谷大叔,会突然说起这些,更没有料到,谷大叔会突然自尽。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拦。
谷大叔一手按着胸口的刀柄,一手拉过庄晓生的手,放在刀柄上,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拿去吧。这笔债……我来还……别,难为张山……”说完,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张山反应过来,一把接住了谷大叔。
谷大叔斜着眼睛看了看张山,牵动嘴角,似乎想笑一下,还没笑出来,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