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丑女”,穿着柔柔的土布衣衫,进城去买药材,确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两人很顺利地买到了要买的药材,赶紧往回走。
刚出城没走多远,不远处就传来了兵刃相接的打斗声。二人循着声音远远望去,是一个手持大环刀的魁梧男人,与一个肥胖的男人在激烈地打斗着。
这个肥胖的男人满脸横肉,身子几乎胖成了一个圆球,但是却异常灵活,闪躲起来很是敏捷。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个肥胖男人一手拿着一柄闪着青光的宝刀,另一只手里却撑着一把硕大的油纸伞。
那个手持大环刀的魁梧男人力气很大,一把精钢所铸的大环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肥胖的男人则灵活非常,不管大环刀如何挥舞,也伤不到他半分。而他却找准机会,在大环刀落下后,刚欲收回之时,用自己左手中硕大的油纸伞护住头顶,肥胖的肉身跃到大环刀的刀背上,闪电般抡起右手中的宝刀,横着砍向魁梧男人。
魁梧男人的大环刀被肥胖的肉身压住了,他无法抽回大环刀去挡肥胖男人砍过来的这一刀。情急之下,竟然松开大环刀,直接用手去接砍过来的宝刀。
他死了。
魁梧的男人死了。
肥胖男人的宝刀不但砍断了他的手掌,也砍断了他的身体。
“哥——”一个姑娘凄厉地哭喊着,扑向断成两截的魁梧男人。
她满脸泪痕,眼中简直喷着火一样狠狠地盯着肥胖男人,恨恨地说道:“屠天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拿起手中的短刀,自刎而死。
屠天下?这个肥胖如球的人,就是屠天下!金瓶和常在都吓得不敢出声,轻轻移动脚步,躲在大树后面,希望屠天下不会看见她们。
“贱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敢反抗老子?真是自寻死路!”屠天下踢了一脚死去的姑娘,喊了一声:“抬我去迷峰宅!我要去会会秀秀这个小妞!”
很快,一顶八抬大轿来到了屠天下面前。看来,这几个轿夫的功夫也都不弱,眨眨眼的功夫,轿子就不见了。
金瓶和常在松了口气,二人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赶回谷家小院。
屠天下说去会会秀秀,那么秀秀现在应该还活着,但是金瓶和常在都知道,不论是她们两个,还是庄晓生、叶东楼他们,眼下,谁都没有能力去救秀秀了。
不知道秀秀会遭遇什么,常在和金瓶难过得哭了好久,互相安慰着,然后擦干眼泪,才进到小院里。她们没有把秀秀的事儿告诉任何人。
金瓶全身心地投入到“如何保住万迁的胳膊”一事上,常在跟在金瓶身边打下手。在金瓶和常在的细心照料下,万迁的胳膊接驳处没有腐烂,伤势正在慢慢好转。大家心情也越来越明朗起来。
“金瓶,这个屠天下不但有钱、有权,而且武功还这么厉害,你说,他会不会就是驭风族的族人啊?”常在一边洗草药,一边跟金瓶闲聊。
“如果他是驭风族的族人,那可惨了,我们几个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的。”金瓶一边煎药,一边说道。
“加上我这个命符也不行吗?”常在给金瓶看自己的手腕。
“如果你能和命符完全融合,或许可以一试。可惜,常在姐姐,你的内功和法术都太弱了。”金瓶惋惜地说着。
“我也跟庄晓生练了好久的内功了,也不算特别弱了吧。”常在渴望地看着金瓶,她多希望金瓶能给她个肯定的答案。
“内功的练习,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常在姐姐,你不能心急哦。小心走火入魔。”金瓶很认真地看着常在,说道。
“哦,知道了。”常在无奈地继续洗草药,突然又燃起了希望:“金瓶,你的法术是咱们几个人中最高的,你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可以速成的那种?让我练几天就能自保的那种?如果再能伤敌,就再好不过了。嘻嘻……”
“常在姐姐,能很快学会的法术有很多,但是都不会很厉害。厉害的法术也是要从最基础开始,慢慢练习才能提升修为的。”金瓶微笑着说。
“哦——”常在很失望地拖着长音,转而很不开心地说:“那我们就一点打败屠天下的希望都没有了吗?”
“每个人都有弱点,屠天下也一定有。等万大哥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再想办法。”金瓶缓慢地说着。
“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脑子,干嘛非得等我伤好了再一起想办法?”万迁怎么可能是个肯长期卧床养伤的人。胳膊接驳处被木板夹着,外面紧紧地缠着布条,布条末端绕过万迁的脖子,在脖子后面打了个结。万迁就这样吊着胳膊走进厨房找水喝,听见了常在和金瓶的对话,忍不住加入了聊天。
常在和金瓶看见万迁进来了,立刻闭上了嘴,金瓶怕太突然停下话题会令万迁起疑,她可不想让万迁知道自己和常在见过屠天下的事儿,以免多生事端,于是赶紧说:“万大哥,你如果不想胳膊以后只是你的一个装饰,就要乖乖地在床上躺着,直到我允许你起来为止!”
平时温温柔柔的金瓶,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万迁不敢不听了,讨好般地解释着:“我来找水喝。”
“回去躺好,我给你拿水来!”金瓶继续严厉地说着。
“那个,常在妹子,麻烦你给我端碗水来。”万迁见金瓶真的很生气的样子,赶紧溜回床上等着伺候了。
常在端水给万迁喝,万迁喝了几口,突然道:“呸!这水里有沙!”
“啊?怎么会有沙?”常在朝碗里看,碗里的水干干净净:“会不会是你嘴里有沙?”
“如果我嘴里有沙,那也肯定是你们弄到我嘴里去的。我这几天吃饭喝水,都是你们伺候的哦!”万迁很认真地说道。
“哦……”常在想想,也的确是这样,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弄了沙子进到万迁嘴巴里了?那快道歉吧:“万大哥,对不起,我下回会小心的哈。”
“小事!小事!你就是有点粗心,不是有心的。人嘛,都难免有弱点的,你又不是专门伺候人的,做错这点事,很正常。”万迁终于把话题引了出来:“你看,屠天下又有权,又有钱,好像谁也奈何不了他似的。但是他肯定也会有弱点的!只要我们找到他的弱点,就能干掉他,救回秀秀。”
“我的弱点显而易见,你当然看得到。屠天下的弱点,哪有那么好找啊!”常在对万迁毫无戒备之心,立刻上钩了。
“要想找到一个人的弱点,就要多接近他,多观察他。他可能一时半会不会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但是时间久了,我们总会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你也可以把你听到的啊、看到的啊说给我听听,我们一起分析分析嘛,也许就找到屠天下的弱点了呢。”万迁狡黠地说。
常在完全没有多想,顺着万迁的话题,就把那天偷看屠天下的和魁梧男人对决的事儿说了出来。
“没想到屠天下的武功这么厉害。”万迁本来想摸摸下巴,但是右手使不上劲,只好作罢:“他的武器倒是挺奇怪的。一把伞?一把刀?用刀做武器很平常,但是用伞做武器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照你的描述来看,这把伞很可能是他的盾牌。”
“估计是吧,他确实一直用伞护住自己的样子。”常在努力回忆着。
“这样,等金大夫允许我下床了,咱俩乔装一番,跟踪屠天下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万迁说到“金大夫”时,格外加重了语气。
常在看万迁不服气却又不得不听金瓶话的样子,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可别跟别人说咱俩的秘密啊!”万迁心里翻着白眼,叮嘱着常在。
“嗯!”常在一边笑着,一边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