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后已然为新帝搭好了台阶,可他偏偏视而不见执意与孟良僵持下去,这出好戏刚刚开场,他又怎会就此罢休!
“来人,母后醉了,给母后烹制醒酒汤!”
这醒酒汤摆明是要王后闭嘴,新帝言语过激,在场众人却无人出言劝阻,可孟良并未因此而气恼,他什么风浪没见过,岂会如此轻易地就被这黄口小儿激怒,但他身旁的高慕卿可是气的脸都要绿了,合着她这金贵的肚子就成了摆设,从上到下竟无一人将她视作煜寒王妃。
“大王,今日乃是本宫的寿辰,不合时宜之事暂且莫提!”
王后一再提醒,可这新帝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充耳不闻,今日若是不好好羞辱孟良一番,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
“母后有所不知,寡人这也是为了煜寒王着想,寡人自继位后便时有听闻关于煜寒王的一些流言,此事事关王室血脉,寡人不得不为煜寒王提个醒!”
“不知大王所指为何?王室血脉自然由大王传承,臣实不敢有所染指!”
孟良见这新帝硬是揪着自己不放,他属实是不能再沉默了!
“煜寒王乃是先帝的亲王叔,自然是纯正的王室血脉,可寡人听闻,煜寒王自一出生便行了阉割之礼,如今您身边这位又是怎样怀上身孕的?寡人是不愿煜寒王凭白遭人蒙骗罢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窃窃私语,有关于孟良乃是阉人的传闻层出不穷,可终是无人敢将此事拿到台面上说,新帝如此语出惊人当真是令人咋舌。
“流言无稽,大王不必当真!”
孟良并未因此而失态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可王后却有些坐不住了,一个巴掌甩在了新帝的脸上,她心中清楚这王位原本就是孟良让出来的,而自己的儿子又实在不具备一位明君的才能,朝中一切事务都要仰仗孟良,而且孟良手握重兵,若是真的得罪了他,只怕自己的王后之位都难保,又何谈坐享天下!
“母后,你这是何意?寡人是一心替煜寒王着想,难道你忘了吗?先帝在世时,那女人是如何狐媚惑主的?先帝之所以早逝也皆是因为她,寡人是怕煜寒王也被她所蒙蔽早早的便去陪先帝罢了!”
“大王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失礼于人前,煜寒王乃是先帝王叔更是大王的长辈,大王怎能目无尊长!满嘴胡话岂非乱了伦理纲常!”
“寡人是否满嘴胡话只要一验便知,来人!给煜寒王验身!”
“胡闹,都给本宫退下!”
新帝竟然要替孟良当场验身,而且看这阵仗绝对是有备而来的,王后试图压制,可新帝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在场众人都已经炸开了锅,这其中不乏想看孟良笑话之人,毕竟自他登上摄政王的宝座后便在朝中独大了这么多年,是人都会眼红,如今有机会看他当众出丑,岂非快哉!
孟良的卫队见新帝如此过分已经准备以死相拼,可孟良却示意他们不可对新帝动手,眼下的情形,孟良进退两难,若是任凭自己的卫队反抗新帝,那便是弑君谋反的死罪,在场众人皆可作证,若是由着他胡来当众检验,孟良定会名誉扫地,沦为世人的笑柄,即便被验出并非阉人,又有何用!
“来人,替煜寒王更衣验身!”
“大王,你若还认本宫是你的母后,那就莫要再一意孤行!”
“母后乏了,来人,先送母后回宫歇息!”
新帝命人强行送走了王后,宾客们都等着这场大戏开锣,一直跟着起哄!
一时间,孟良骑虎难下,高慕卿本想要站出来替孟良分辩几句,可李忠义马上递了眼神,示意她不要强出头,毕竟这孩子的生父是谁只有他二人心知肚明!
“大王,何必多此一举呢!此事我可证明,煜寒王确是阉割之身!”
危急时分,众人乱作一团,孟欢长突然起身力证孟良乃是阉人,这当真是对了新帝的心思。
“护国夫人所言当真?”
文永希虽不知孟欢长为何要站在新帝一边,可他知道孟欢长如此做定是为了帮孟良,他一直在旁小声劝阻,但以孟欢长的脾气,哪是他劝得住的。
孟欢长起身走到孟良的身旁,随即用双手勾住孟良的脖子,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王爷是否阉割之身,我自然比谁都清楚,我可是王爷唯一明媒正娶的煜寒王妃,大婚之夜,我与王爷可是分开而眠的,王爷,可有此事呀?”
孟欢长用眼神示意孟良配合她,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可孟良笃信孟欢长永远不会坑害他!
“的确如此!”
话音刚落,新帝便笑得打翻了案上的酒盏,这下可是彻底顺了他的心意,没想到这护国夫人果然是识时务的,现下不用验身也可令他孟良名誉扫地了!
“大王,我知道的秘密可不止这些,您要不要听我细细道来!”
“当然…当然!护国夫人尽管直言,寡人十分有兴趣!”
孟欢长转而走向了李忠义的身边,端起了案上的酒盏,一饮而下随后狂笑不止!
“大王可知,若说阉割之身岂止王爷一人!守义伯也是阉割之身,难道大王竟未察觉?哈哈…哈…还有他!他!他他他!他们全都是阉割之身,大王若不信,扒了他们裤子验一验便是,说不定连大王都是阉割之身呢!要不大王也褪下裤子给我们验一验可好?哈哈…哈…”
孟欢长边说边笑,此刻的她如同疯狗一般逮谁咬谁,朝臣们皆被她说成是阉人,整个宴会也都被她搅乱,无人再关心孟良究竟是否真的是阉割之身,而是人人自危,怕这荒唐君王会将在场之人通通验个遍!
“来人,护国夫人失心疯,给寡人将其关进疯人寺!”
孟欢长虽状似癫狂,可文永希知道她不惜丢掉自己的脸面也要大闹一场为的是保住孟良的颜面,疯子的话怎会有人信,况且她的疯癫恰好令众人认清了新帝的荒唐,如此一来想必不会再有人会跟新帝一同胡闹了!
新帝气急败坏的命人将孟欢长关进了疯人寺,文永希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将被关进那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受苦竟不能为她分辩半分,当真是心疼,那疯人寺内囚禁的都是些久居冷宫而精神失常的妇人和因受了罚而思觉失调的宫人,那地方简直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绝对比地宫还要恐怖百倍!
孟良眼见着孟欢长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拖走,她始终背过脸去不看孟良,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孟良对面的文永希,她知道文永希定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此时她的眼神似在嘱托文永希,要他照顾好小至!
孟欢长用一场闹剧平定了另一场闹剧,用自己的尊严保住了孟良的颜面,在那一刻,高慕卿突然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她从不愿承认有人会比她更爱孟良,可今日她不得不打心底服输,换作是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牺牲,入了疯人寺便要整日跟那群疯子为伍,简直生不如死,常人是难以忍受的,若说要她用自己的命去换孟良一命,她决不含糊,可要她为了孟良的颜面而去活受罪,她必须承认,她真的做不到!
孟欢长被拖出大殿的那一刻终于转过头微笑着看了孟良一眼,她的目光中仿佛夹带着几生几世的不舍!
当孟欢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孟良的目光中时,无人察觉孟良紧紧攥住的拳头不住的在颤抖,孟欢长挺身而出替他承受了新帝的羞辱,这份委屈,他会要新帝百倍奉还!
“大王,既然护国夫人突发失心疯,疯子的话做不得数,王爷的身份也自然无须验明,况且这本就是无稽之谈,流言止于智者,臣以为大王便是智者无疑,所以今日之事理应到此为止!”
李忠义站起身来说了句公道话,在场众人也都纷纷点头附议,新帝见状怕自己若是再闹下去会惹起众怒,便只好就坡下驴!况且今夜他已将孟良羞辱的不轻,也算是解了气,无谓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守义伯所言极是,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有人再对王爷不敬,寡人定不会轻饶!”
好好的寿宴就这般不欢而散,群臣散去,唯独孟良与文永希没有离开,因为他二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将孟欢长从疯人寺中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