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灯光应和着雷雨,忽明忽暗,白炽灯下,刘子航看着窗上斑驳的水痕,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
“笃笃”,刘子航回过头看向敲门的何媛儿。
“不好意思,麻烦你去门诊部二楼缴一下费,打扰了。”何媛儿对于自己突然的打扰感到有些羞赫,她刚来卫峰医院一周,还不太适应自己护士的身份。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刘子航道谢,顿了顿又接着说,“对了,你知道他父亲在哪个房间吗?”
“我记不太清楚,我去帮你问问护士长。”何媛儿很热情。
“好的,麻烦你了。”刘子航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何媛儿离开,不一会儿的时间她去而复返,微微喘着气,她说,“沈盛易先生在207病房。”
“谢谢。”刘子航礼貌答谢,绕过何媛儿离开了沈巷楠所在的病房。
2018年的第一天,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
沈斯昕离开后,贺州的私人大院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小禾,你怎么来了?”贺州见到女子有些不敢相信,多少年没见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啊?”杨三禾笑着打趣贺州。
“怎么会不欢迎呢,只是没想到小禾会来找我,有些惊喜,一时没回过神来,莫要笑话我。”贺州走近杨三禾。
“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杨三禾开门见山地打开了话匣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小禾,你不厚道。”贺州笑了起来。
“你可是大忙人,我哪能经常叨扰你,要不是这事有些急,我也不会找上你了。”杨三禾开玩笑地说。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说说吧,找我什么事?”贺州笑得有些轻松,在杨三禾面前他没有防备。
“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下沈家的人。”杨三禾并不避讳贺州。
“沈家?哪个沈家?”贺州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希望不是吧。
“沈斯昕。”一个名字从杨三禾的嘴中说了出来。
“你查她做什么?”贺州有些疑惑,两家人应该没什么牵扯才对。
“我女儿之前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本来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可是最近那些人又找上了她和她朋友,我不想再看见我女儿陷入险境。”杨三禾的眼中满是担忧。
“你是说沈家的人对那丫头下手了?”贺州说到这里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阴鸷,杨三禾并没有察觉。
“嗯,不然我也不会找你,能梳理清棠城沈家脉络的人也只有你了。”杨三禾有些无奈,她也不想麻烦贺州,毕竟人情债可不好还。
“我知道了,给我几天时间,查到了具体的消息再告诉你。”
“麻烦你了,老贺。”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都是朋友。”此时的贺州完完全全褪去了上位者的精明,在杨三禾面前,他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那我等你消息,电话联系。”杨三禾来得快去得也快。贺州没有留人,因为他知道杨三禾的习惯,杨三禾不喜欢在外做客。
“老慕,这边!”男子把自己裹得严实,围巾绕颈,墨镜合眼,遥遥相望就像一只大熊猫,男子俨然是乔装打扮过的大明星何以浊,他冲着不远处的另一名男子喊道。
“啧,大明星,你这一身还挺好看。”另一名男子是慕深,他走了过来,两人并肩同行。
“行了行了,闲着没事非得损我两句,有你这么当哥们的吗?”何以浊没好气地说。
“抱歉,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听听这话,多损呐。
“喝酒?”
“不然呢?”
何以浊和慕深认识几十年了,是酒桌上的好兄弟,更是人生知己。两人自初中毕业以后便各寻去处,慕深回了棠城创业,何以浊则去了酒吧当驻唱歌手,时隔多年,两人都过活得不错,一有机会就凑在一块喝酒。
“一段时间不见,你变圆润了。”慕深抿了两口小酒,开始观察何以浊。
“老慕,你会不会聊天?”何以浊表示人身攻击什么的太讨厌了。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
“什么缺点?”
“那就是你一向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缺点。”
“诶,我说老慕,咱两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嘴上什么时候能少损我两句,好歹我现在也是家喻户晓的大腕了。”何以浊和慕深碰了一下杯,一干而净。
“要尝尝我新酿的桃花醉吗?”
“不尝。”
“你才无趣,下次不找你喝酒了。”
“谁稀罕!”
“你能不能按套路出牌。”
“慕深,你几岁了?”
“你到底喝不喝?不喝我自己藏着。”
“我想喝你那坛女儿红。”
“滚一边去,那是我宝贝女儿出嫁才能喝的,少打它主意。”
“小气鬼。”
“我算算,你从酒吧驻唱到现在二十一年了吧,真够久的。”慕沈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确实是挺长时间了,不过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何以浊一直都有一个歌星梦,只是没想到一晃眼已经成真了,他也有几分感慨。十年的酒吧驻唱,还有各种来自社会和娱乐圈的打磨,何以浊如今都可以一笑而过。
“你还单身吗?”
“没遇到喜欢的,就老样子呗,更何况我的女友粉那么多,有了也不适合公开,给不了别人大大方方的恋情,索性就这样了,也没什么不好。”
“你都42岁了。”
“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仍然是18岁的脸,驻颜有术。”
“你当我每年几百万的护理白做的啊,都是资本。”何以浊把酒倒满。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有些欠揍。”慕深撇了撇嘴。
“颜值在线才能更好地营业,我已经不是当年一心只想唱好歌的少年了,青春才能任性,现在我不行咯。”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慕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去你的,尽瞎扯,无趣。”何以浊难得翻了一个白眼。
“好了,不谈那些往事了,继续喝酒。”
“喝!”
何以浊和慕深这一喝就是半天,夜色阑珊,两人才作别。